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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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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谭闲边跪着擦地边自言自语。
这是谭闲来到这个世界十天了,据他了解,他如今所在的地方是百家府,是在当今王朝能说的上话的大家,有着可与王朝媲美的权力与地位。
而百家府的主子便是百晓山,纵使谭闲还没见过他,但他也不想去招惹他。
谭闲还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穿越了,特别是还跪在这里擦地。
他想:妈的,我烦。
并且每天晚上入睡前,谭闲都在祈祷明早一睁眼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美丽的世界,哪怕他数学单选可能只对3道。
是的,他是一个纯纯文科生,数学很烂的那种。
“晚安,玛卡巴卡,晚安,小点点,晚安,海底世界。”
说完,谭闲带着微笑安详入睡。
我微笑,我虔诚,我回家!
可惜,第二天睁开眼,还是这个死地方。
呵,有趣。
“大伙儿,给我抓点紧儿了,今晚王府要置办家宴为主子接风洗尘,我看谁敢怠慢!”
“小顺子,你再打滑儿!看我不收拾你!”大总管撸起袖子,叉着那大肥肚子指着谭闲。
妈的,小顺子我烦。
王府的人忙成一片,所有人一刻也没停下,都在为晚上的家宴做足了准备。
所以,小闲,阿不是小顺子今天真的很忙。
夜幕降临,百王府灯火通明,迎接的人都在门口候着。
“哈~”谭闲倚在朱红色的大门边,汪着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发着呆,思绪逐渐飘远。
“恭候主子。”众人齐7齐高声大喊,喊声拉回谭闲的思绪,谭闲立刻从门边弹起来。
顷刻,马车缓慢停下,总管连忙跑上前去,大肚子一晃一晃的,屁颠屁颠的去迎接那个人下来。
出于亿点点的好奇,谭闲微微抬起头,偷瞄马车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谭闲的视线,抬起头来望着谭闲。
看到被发现了,谭闲立刻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那个人转头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府里。
众人连忙跟在他身后,谭闲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家宴上,百晓山坐在主位上,各家的达官贵人坐满了殿堂,好生热闹。
众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和百家的主子攀上点关系,要知道要是有了百家的照拂,那能庇佑下三辈无忧。
“咳咳。”不知道谁突然站起来,动作大的桌上的酒杯都倒了,酒洒了一地,他拼命敲着胸口,大口呼吸想要喘气。
“小侯爷,您怎么了!”那人旁边的仆从一脸着急的连忙问着,可小侯爷似乎什么都听不似的,用手拼命锤着自己的胸口,脸都涨红了。
“呀,小侯爷莫不是噎着了?”有位女眷用手绢捂住嘴惊呼道。
“喝水,快喝水!” “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喝什么水喝醋!”......
现场乱作一团,众人应答声相互交织,让整个殿堂被吵闹声挤满。
烦死了。
谭闲不知道从哪冒出去,推开众人,抱着小侯爷就来了一个海姆立克急救法。
“大胆奴才!”仆从呼哧呼哧得跑过来,赤红着脸,正准备推开谭闲。
“咳,咳咳咳”突然,一颗枣核被小侯爷吐了出来,小侯爷全身卸下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见状,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小声问着侯爷您没事吧,侯爷您可还好啊?
谭闲摸了把额头的汗,转身站起来,一抬眼,便看到主座上的人正看着他。
谭闲也不躲,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还不滚下去。”总管推搡谭闲,示意叫他赶紧出去。
“这是新来的小顺子,不懂规矩,可别惊扰了您。”大胖子总管弯着腰哈笑道。
座上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抬了手。
见状,总管眉眼一转,抬头笑着把谭闲拉了进来,说“还不快见过主子!”。
谭闲跪下,顿首道:“见过主子。” 说罢没有起身就那么趴着。
“抬头。”
谭闲愣了一下,但还是缓慢抬起头来,但眼镜没有看他。
谭闲能感觉到,他在打量着他,很细致的看着他,或许从他的眉眼开始看起,这都让谭闲感觉到不太自在。
“赏。”
总管心里惊讶,但还是笑着说:“还不快谢过主子,你这呆愣的东西。”
谭闲低眉道:“谢主子赏赐。”
那人抬手,下人便捧上来一盒金瓜子,金灿灿的,在烛光下灼灼生辉。:
“我不要。”
一下子,殿堂里静得只听得到外面的蛐蛐的叫唤声。
那人听后顿了顿,漫不经心道:“要什么。”
他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叫我的名字 。”说罢,谭闲抬眼看着他,眼神炯炯有神,是坚定纯粹的。
那人看着谭闲眼中的自己,望出了神,喃喃道:“你叫什么。”
“谭闲。”“小顺子。”两人同时出声,又望了望对方。
“谭闲……”那人一连重复了好几遍,然后低笑道:“给他找点事做。”
“是是是,明天就给他安排百仙阁的活儿!”大胖子总管拍着他那大肚子,笑的牙都漏出来了。
之后的那几天,谭闲也没想明白,怎么突然就不用擦地了。
百仙阁很漂亮,很大,古色古香的庭院,雅致的小泉,宽敞的连廊,石壁上还雕刻着精美花纹,这是谭闲从未见过的,他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研磨。”百晓山头也不抬道。
谭闲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走过来,站在书案旁,为他研磨。
谭闲没研过墨,他凭着感觉,放了点水,开始研墨。
百晓山用毛笔蘸墨,在铺开的书卷上落笔,才写了几个字,他便停了笔。
谭闲心里一跳,微微侧过身看着书案。
看着舒展不开的笔画,谭闲心想,稠了。
他又赶紧加了水,磨了又磨。
磨完,他将墨砚又往前推了推,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他微微得意的样子,百晓山看着有点好笑,他缓缓抬手蘸墨,在书卷上又写了几个字。
谭闲迫不及待往前探头去看 ,书卷上的字很淡 。
烦,水多了。
谭闲保持着姿势没动,百晓山把笔一撂,淡淡的说:“今日研不好就别再来了。”说罢,边走出了书房,留下谭闲一个人在那。
谭闲一个人在书房研究了好一会,也没研究出个理所当然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墨要什么程度才能令百晓山满意,正令他犯难的时候,小侯爷来了。
季家是王公贵族,小侯爷是季家的小公子,季闻舟。季闻舟也不过十五六岁,肤色白皙,带着稚气,身上穿着金丝绸缎,腰间还佩戴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
“是你!”季小侯爷指着谭闲。
“……是我?”谭闲不明所以的问答道。
“你在这做什么?我兄长呢?”季小侯爷走进书案,随意的看了看,问道。
“主子出去了。”谭闲低眉答到。
季小侯爷随意拨弄两下书卷,又看到谭闲手上的墨条,又看了一眼书卷上的字,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咂咂道:“噢,给你气跑了。”
但谭闲突然有点泄气,他又不是专业的,墨的烂不能怪他。
“好吧,看你救过本侯爷的份上,本侯爷就给你指条明路。”
没有架子,好相处。
谭闲耸了耸肩,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表示洗耳恭听。
“古人有言,字生于墨,墨生于水。水墨者,字之血脉也,最要调停得所。研须频涤,水须新注,墨要清烟,磨要优柔不迫,你可懂得?”
可惜不会说人话。
听完谭闲拉下嘴,没有说话。
“哎哟你笨不笨,这都不会。”小侯爷看不下去,撸起袖子,就要亲自动手。
谭闲也不生气,把位置让给他。
季闻舟边研墨边说:“我以前可经常帮兄长研墨了!”
得,还是专业的。
“兄长说我做的可好了!”季闻舟一脸高兴兴奋的说。
得,还是个迷弟。
经过季小侯爷一下午的指导,谭闲也逐渐掌握了门道。
白仙阁渐渐被夜色染上了一丝静谧,月亮慢慢探出了身子。
“研墨。”百晓山淡淡道。
谭闲挽起袖子,拿着墨条垂直慢慢的打圈。烛火悉悉索索的,浅浅的照在谭闲身上。
百晓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谭闲,白嫩如玉的笑脸,淡淡的眉眼,紧闭的,干燥的嘴唇,利落的短发。
百晓山抬手扶着脸慵懒的问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头发呢?”
谭闲手一愣,又继续拿着墨条打圈,道:“我们没有这个风俗。”
“你从哪里来?”
谭闲静了很久,答:“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说完,他把墨研往前推,放下墨条,退到身后。
百晓山默不作声,抬手拿笔蘸墨下:“百夜折柳叹云兮,一揽风月不知风声起。”
墨汁饱满细腻,笔笔落下快畅顺滑。
深夜,书房的灯还未熄,百晓山点着书案不知在想什么。
“查,他是什么来路。”
“是。”一抹黑影消失在浓的如墨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