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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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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我带父亲去医院检查，果然查出了肝癌，幸好是早期，通过做手术就可以治愈。听说了手术费用后，父亲抱头蹲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但等我用计算机算完用医保报销后的费用给他看以后，他愣了很久以后又抱着我哭了。
“闺女，谢谢你......”
“闺女真的长大了，闺女变厉害了......”
“是爸爸老了，变没用了......”
我鼻子一酸，抱着他也哽咽起来：“哪里的话，没有爸爸，就没有现在的我。”
医生在旁边检查我在草稿纸上列出用多种医保、七拐八绕了多个流程报销后硬是将几万手术费兼住院费减成几千的手法，疑惑地摘下了眼睛：“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会的吗？”
所以现在，爸爸已经在医院做完了手术等待康复，家里的开销靠妈妈上班，省吃俭用还供得起。我也旁敲侧击暗示过让妈妈不能过于劳累，否则容易和爸爸一样得病。妈妈应该也被爸爸动手术吓到了，很听我的话。现在上班不再早出晚归了，而是准点到，准点走，下班后经常陪放学的我去小区附近夜跑。
这样，妈妈也不会因积劳成疾早早离开人世了吧。
顺便一提，上一次人生我在各种短视频软件中看到过许多健身教练或者模特的每日vlog，学会了很多减肥的方法，只是那时忙于上班，忙于照顾父亲而没有实施。现在的我得益于学生时期的空闲，可以坚持每天早餐只吃一颗红薯，中午只吃一碗饭和半碟青菜，晚饭喝一盒酸奶，每天早晨和晚上都出去跑步。
我因过度运动而呕吐过。
我因过于饥饿而崩溃大哭过。
但这些，我都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而世界，不会对一个胖女孩友好。
现在开学才一个月，我已经从130斤变成了120斤。这么坚持下去，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是一个正常身材的女孩了。
容貌的逆袭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为了在学校里能有更多与人对抗的资本，为了我的复仇计划，我不仅发了疯一样减肥，我还发了疯一样学习，家里穷，买不起咖啡，我就用冰水扑脸，把风油精放鼻子底下熏，每天学习到凌晨。我去了趟书店，把能买到的练习册和模拟试题都吭哧吭哧搬回了家，写干了几大盒的笔，用完了小山一样高的草稿纸。在通宵写完最后一本试题后，黎明的阳光正好照亮了我凌乱的书桌和苍白的面庞。
我沐浴在那光芒中，泪流满面。
“现在，公布本月月考的结果。”
不愧是华耀高中，刚开学第一个月就有月考。虽然这对于大多数通过私人家教补课、父母动用关系得到试卷内容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但我犹记得曾经的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一门功课及格，被欧阳怒吼着在教室门外罚站的尴尬与难堪。
“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程时茂同学！”
“哇——！”
全班哗然，然后是热烈地鼓掌。大家都没想到，班里会出一个年级第一。
放心吧，直到高中毕业，无论是什么大小考试，这人都会是年级第一的。我面无表情地用手撑着下巴，并没有要鼓掌的意思。程时茂坐在我身边，好像扭头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宣读班级前十的情况，我们班进了年级前十的除了程时茂同学还有三名，分别是朱小爱同学，廖欣雨同学......”
每次考试结束，华耀高中都会搞一个排名出来，让班主任在班上宣读。这在大人们眼里是一种鞭策，但在高中生的世界里，这是一本指南。谁的成绩最好，谁就能呼风唤雨，谁就值得被众星捧月。
反之，成绩差的，轻则被边缘化和无视，重则像曾经的我一样，任人欺凌。
寂静。宣读年级前十的名单时，班上的人一片寂静。可我却能感受到风向的变动。开学前论家世，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而成绩排名出来后，这一分类在一瞬间被打乱重组。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时，就听到欧阳有些激动的声音：“这一次，我们年级只有一位化学满分的同学。”
班上顿时响起了一片交头接耳的声音。这次月考化学卷子出得变态一样难，很多人的平均分也只是堪堪及格，靠着其他科目的优势在没让总分太难看。
“程时茂吧？他都年级第一了。”
“是欣雨吧，人家家里请了退休前还在出全国卷的老教师补课呢。”
“好了，好了，安静！”
欧阳举起手，班上一片安静。静到，我能听见自己打鼓一样的心跳声。
马上就要来了，属于我的时刻。
“这位同学就是——”
“朱小爱同学！”
“卧槽？？！”
全班震惊，寂静，然后是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没人想到，一个家境贫寒、又丑又肥的女生会是这样的化学学霸！
我控制了半天的嘴角，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扬起。
开玩笑，重生前我的优势科目就是化学。进厂打工以后天天摆弄药剂瓶，配平方程式，别说高中化学，大学化学对我来说都是小case了！
如果说程时茂有信心次次拿年级第一，那我朱小爱，有信心次次拿化学满分！
“由于朱小爱同学的优秀表现，加上化学崔老师的极力推荐，由此我宣布，朱小爱同学以后担任我们班的化学课代表！”
掌声再次响起。突然我感到一片温热接近了我的耳畔。
我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程时茂是在跟我说悄悄话。上辈子，他从来都不主动跟我聊天，平时除了礼貌性的微笑就是礼貌性的微笑。
程时茂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很自来熟地凑过来：“原来，你挺厉害的。”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左半边脸庞和耳朵上，激起了奇妙的热度。我甚至隐约稳到了他衬衫上柔顺剂的味道。
我的耳朵腾地红了。
似乎有一声轻笑消失在暧昧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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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的。
在这个以成绩和家世论排名的世界，只不过是因为我表现出了有价值的部分，所以程时茂才会对我有些感兴趣而已。
别自作多情了，只是比上一次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等以后他年级第一的宝座稳固，又凭借一骑绝尘的颜值在学校出名，无数男男女女或主动，或巧合地接近他，他才不会花心思在我这个无聊的死胖子身上呢。
我这么反复告诫自己。平复心情以后，我照样放学后留在教室自习。结束后我背起书包，准备回家。
此时正是黄昏，教学楼里的人快走光了，四周静悄悄的，走廊的灯还没开，四周一片暧昧的昏暗。
突然一只脚伸过来，我被绊了个踉跄。然后一股巨力扯住了我的头发，我想痛呼出声，却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抹布的脏水顺着齿缝流进喉咙，我一阵干呕，想把抹布扯出来，却被两个上前的女生架住了双手。
廖欣雨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
“你可真行啊，死猪头。”
她甜美的面庞扭曲着。
“你用了什么诡计，让茂哥哥今天跟你咬耳朵？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亲密了？”
“还抢我的化学第一？你知道崔老师有多喜欢我吗？你知道我写了几本练习题吗？怎么可能让你当课代表？你肯定是作弊了！”
她用力踢了我一脚：“贱人！”
我尽量忍住膝盖的巨痛，不让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跪下。
啊，一切如我所料，廖欣雨来找我麻烦了。
这一个月以来，得益于座位风波中我的硬气反击，廖欣雨和其他同学都把我当空气。至于和一天内凭借帅气容貌成为华耀贴吧热度第一的程时茂做同桌这件事，是出于程时茂妈妈的建议——她不想让儿子和漂亮女生做同桌，以免早恋耽误学习，也不想让儿子和男生一起打打闹闹，荒废学业，所以就选中了我。
笑死，这位妈眼里就只有儿子的学习大业。
总之，因为这个理由，无论是上一次人生还是这一次人生，刚开始的时候廖欣雨和其他女生都没找过我麻烦，只是无视我，哪怕我主动和她们搭话，她们也当我不存在。而且，我的长相是如此地“令人放心”，她们根本不用担心程时茂被我抢走。
但是，引人嫉妒的理由有很多。在高中的世界里，成绩和排名是最有分量的一个。
廖欣雨“上次”是化学课代表，也经常拿化学的单科年级第一。可这次，有我在，她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屈居第二了。天之娇女被一个穷孩子比下去，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程时茂今天在课堂上和我的互动可能也被坐在后排的她看见了。
也因此，我提早被找上了麻烦。
“......所以你明白了吗？以后离我家茂哥哥远点，还有，去跟崔老师说你是作弊的，成绩作废，课代表也不当了。这样的话，以后我还能把你当人看。听懂没有？”
廖欣雨比了个眼神，一个女生走过来抽掉了我嘴里的抹布。我的口水顺着布被抽了出来流到了衣领上，双手被架住，擦都擦不了。她只是嫌弃地啧啧几声：
“不愧是扫厕所的女儿，和你妈一样恶心至极。”
我噌地一下火气上来了。
“那你妈是死了吗？没教她女儿不要随便侮辱别人的母亲？”
“你怎么敢这样说我妈妈！贱人，贱人，死猪婆......”
廖欣雨被激怒了，完全不管是谁侮辱谁的妈妈在先。她对我拳打脚踢，我肚子上冷不防被打了一拳，痛得跪在地上。眼看下一拳就要打到脑袋了，忽然一个橡皮打到廖欣雨头上，她恼怒地停住动作，回头道：“谁呀？！”
“够了没。”
我因为疼痛而抬不起头，只听见一个慵懒的男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