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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院门外,宋志文面色惶恐,小心翼翼说道:“公主殿下,下官绝不敢欺瞒公主,我家大人确实不在。”口中说话,一面向守卫的护院打眼色,心中更是焦急,博大人请的这些护院怎地如此大胆,连公主也敢阻拦。唉,公主要进后院让她进就是,如此阻拦岂不是正说明我们荆洲府有欺瞒之嫌,分明是欲盖弥彰,难道大人还在院中喝酒,半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这可也太匪夷所思了,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施婉毫不理会宋志文,冷冷说道:“本宫要进这衙门后院休息片刻,我看谁敢拦我!”厉声喝道:“都给我听好了,再有人存意阻拦就格杀无论。”随侍禁军齐声应是,刷的一声响,抽了兵刃在手。院内侍卫听得,面上都有些微微变色。
      博泽对院外的吵闹仍是不为所动,只漫不经心的自顾喝酒。一旁的亲随见博泽没有示下,向身后一打手势,侍卫首领会意,快步来到院门处,低声吩咐一干侍卫强行阻拦。
      眼见冲突即起,博泽又替自己斟了一杯,举杯轻啜一口,才开口说道:“放她进来!”

      施婉在众多随从簇拥下气势汹汹的闯进后院,院中回避不及的侍卫仆从都跪了在地迎接。施婉面寒如霜,眼都不扫那些护院仆从一眼,冷冷转眼四周,见不远处树荫下,一名身穿知府官服的人在石桌边直背而坐。
      施婉心下大怒,满面怒色中更带了杀气。这人非但不跪下迎驾,还敢对自己的到来置若罔闻,如此目无主上,大胆放肆,实是罪可当诛。
      施婉的侍从看到不远处那名直背而坐饮酒自乐的官员,也不由都皱了眉头,这人听了宣号竟敢不理不睬,可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众人拥了施婉径直来到那人身后,见那人仍是漫不经心的自顾饮酒,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反应。施婉的一名内侍面有怒色,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公主驾到,还不快跪下迎驾。”
      宋志文看得有些瞠目,这家伙怎么还公然在后院喝酒,听得公主来了也不起身接驾,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心下惊奇诧异,今日大人的言行实在有些奇怪,他究竟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以至行为如此失常。眼见不好,忙假装诧异,上前说道:“大人,原来你回来了。”又对施婉赔笑道:“殿下息怒,我家大人近日患了耳疾,有些听不太真切。”赶紧来到博泽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不要命了,还不快接驾!”

      博泽也不回转身,举杯浅饮一口,这才缓声问道:“不知公主前来何事?”
      见这知府在他人提点下还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施婉怒不可抑,指了那知府喝道:“放肆,胆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无礼。来人,拿下!”
      施婉的侍卫齐声应是,兵刃一扬,上前就要捉拿那知府。还没触及到那知府身前,却见面前人影跃动,几名跪伏在地的护院跃身而起拦在那些侍卫面前。
      施婉及众随从微微一怔,随即又惊又怒,这干护院竟然敢阻拦禁军,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荆洲府从上至下简直就是一群大逆不道的亡命之徒。施婉的一名近身内侍见连这知府的护院都不把自己的主子放在眼里,更是气得双手发抖,只指了那几名护院,尖声怒喝道:“反了反了!一帮大胆的奴才竟敢在公主面前逞凶!”厉声喝道:“将这帮反贼都......”话未说完,见那帮护院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寒气,今日的情形着实有些古怪,这才凝神看向那些护院,更是心中一凛,这几名护院看起来怎得如此眼熟,心中惊疑不定,那指在半空的手凝滞不动,面上更满是惊疑之色,在也喝骂不出半句话来。
      施婉见那内侍突然神情古怪,只道那内侍是被那些护院威吓住了。她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细想,当即几大步上前,颇有气势的从侧面逼近那知府,冷冷喝道:“好你个荆洲知府,竟然敢在本宫面前纵奴行凶。本宫今日就先革了你的官职,再治你不敬重罪。”喝道:“将这人的官帽摘了。”
      博泽轻叹口气,放了手中的酒杯,自己双手取下头上的官帽端放了桌上,又站起身来,解开官服露出一身青衣便装。
      见这人自动解衣摘帽,施婉心中冷笑,你们博家的人即便再能耐,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今日也不敢违背我的旨意。想到这博萱的兄长就要匍匐在自己脚下请罪求饶,心里只觉得痛快。
      却见那知府将脱下的官服随手扔给一旁的侍从,缓缓转过身来。
      施婉心头正暗自得意,唇边更带了丝阴冷的狠笑,见那知府慢慢转过身来,正想扬手就给那人一巴掌。哪知猛然一见这知府的相貌,顿时一怔,那手顿在半空挥不下去,张口结舌,面上惊骇之极。一干侍从见了这转身而对的知府,也是吓得呆立在地,做声不得。

      片刻,一干侍从反应过来,慌忙跪了在地,战战兢兢齐声参拜道:“参见殿下!奴才无礼冒犯,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施婉打个惊颤,这才醒悟,忙跪下行礼,心中惊骇难言,只骇得发抖,颤声道:“参见……大皇兄。我,小妹不知.....不知大皇兄在此,出言无礼,大皇兄恕罪!”
      宋志文呆站了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见公主都下跪请罪了,终于明白过来,忙也跪了在地。心中惊骇万分,我们这位大人竟然是皇子!难怪,难怪!天哪,我还跟他称兄道弟,更时常当了他面取笑讥讽,这如何了得。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种种不尊不敬的行径,额头立时出现细密的汗珠。更搜肠刮肚的寻思这些时日的话语中有没有对他父母尊长不敬的话语,心中暗暗叫苦,这主儿虽然不记仇,却是有些话语倘或不经意间涉及到他的尊长,那就是祸及满门的大罪了,天哪,我应该没胡言乱语的说过什么罢!

      博泽眉头微蹙看了施婉,目光威严,缓声说道:“公主并未获得授印参与朝政,难道不知如此随意处置朝廷官员是有违宫例的么?”
      施婉跪了在地不敢起身,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得博泽训责,也不敢答话。心头更觉得一阵发寒,这荆洲知府,博萱的大哥竟然就是大皇兄,那博家二公子博政岂不就是......天啊,定然就是了。那,那博萱又到底是什么人?她跟两位皇子怎会如此亲密。想到那日博家两兄弟与博萱的种种亲密无间的神情,只觉得一颗心如沉深渊,头脑一阵发昏,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在地。
      博泽皱眉看了眼前惊恐万状的施婉,心中暗暗叹息,这位婉公主只怕会辜负二皇叔的一片苦心。转眼跪伏在地众人,说道:“你们也是无心之过,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松口气,谢恩后恭恭敬敬退到一旁,那几名欲动手拿人的侍卫更是暗暗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博泽又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酒,举杯浅饮一口,才说道:“公主今日兴师动众前来来荆洲府,不知有何要事?”
      施婉回转过神来,赶紧低眉敛目,怯怯的近前,迟疑片刻,低声说道:“婉儿今日前来,是想询问......是想为青龙堂掌堂求情,求大皇兄开恩,赦免容汉升。”
      博泽眉头微蹙 ,面色冷峻,说道:“公主见谅,恕我不能答应。荆洲府将容汉升没籍治罪乃是遵从朝廷律令,此等官衙事务,公主就不必过问了。”
      施婉大急,又跪了在地,哀求道:“大皇兄,容汉升曾有大恩于我,求大皇兄网开一面,饶了升哥!”掩面哭泣道:“若不是青龙堂给了婉儿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婉儿也不能活到今日,更不能认祖归宗重回父皇膝下。求大皇兄看在升哥这些年悉心照顾婉儿的份上,开恩饶了他!”泪流满面苦苦哀求,又低声道:“婉儿回宫后定会向父皇复命,大皇兄不必顾虑。”
      听她拿二皇爷来压自己,博泽更是暗暗摇头,说道:“公主,这容汉升不仅是罪臣之子,还勾结逆贼意图谋夺皇家密宝,即便你向二皇叔求情,二皇叔也不会赦免他。”见施婉还想求情,举杯一饮而尽,说道:“我还有要事,就不留公主了。”吩咐侍从道:“送公主回宫。”
      施婉无奈,也不敢再多说,只得满面哀怨告退离去。
      见公主离去了,宋志文迟疑片刻,来到博泽近前,跪拜在地,说道:“参见殿下,罪臣不知殿下身份,屡次出言不逊冒犯殿下,犯下不尊不敬之罪,请殿下治罪。”
      博泽剑眉一挑,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提醒我不知者无罪么?”
      宋志文苦笑,心中哀叹,这小子身为皇子时常被我取笑却毫无恼色,我还当他是年少之人意气为先,自然比那些寻常的朝廷官员多了几分豪爽大度,却没料到他是不动声色以图秋后算帐。天哪,这家伙太深沉了,这下跟头栽大了,定要被他好好戏弄一番。偷眼见博泽面色虽然平和,那眼中却是森冷无半分笑意,心中惶恐更重,想到很可能的“凄惨”下场,额头不免就有些微冷汗,心中一转念,说道:“殿下,微臣有眼无珠,更大胆放肆,时常忘了尊卑上下,最爱跟上司抬杠,好在微臣的上司不过是名五品知府,即便跟他顶对,也算不上大不敬之罪,微臣这才养成了这等坏毛病。微臣在知府上司面前虽然有些狂妄放肆,如在殿下面前却不敢再有半点不恭不敬之举。”
      博泽终于失笑,说道:“你这家伙确实会狡辩,既然你都说了冲撞一名五品知府也算不上什么不敬,我当然不能再由此治你的罪。起来吧!即便你以前有些不敬犯上的言行,我也饶了你!”又笑道:“宋大师爷,我二人也算合作愉快,你若还想在我这个上司手下做事,待我卸任后你就调到我身边任职如何?”
      宋志文大喜过望,忙又跪下谢恩,只恍如身在梦中,这好运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一介品阶低微的师爷转眼间就成了朝中重臣。
      听得博泽又吩咐道:“我未卸任前,暂时不要声张此事,我不想过多人知晓我的身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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