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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测灵与化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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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鹊趴在榻上，鼻子嗅了嗅香囊，才开口：“不舒服，我会说的。我惜命，不会因为幻境丢了命，我从不信那些。再说了，没有什么让我好留恋的，反正都过去了。”
兰欲迟感受到莲鹊语气中的强撑，无奈叹口气。她扯扯嘴角，露出笑容，把自己点点惆怅藏于心底。她的情绪，显露出来到会让这小家伙不安心。
“开始吧。”
兰欲迟闭上眼，将符纸贴在莲鹊的额头。符纸上的墨迹开始变得透明，掌心也传来一阵炽热。一道蓝色的光芒绕着莲鹊，跃了跃，钻入符纸。
兰欲迟没有急着松开手，指尖搭在温热的额头上，贪图那抹暖意。瞧见莲鹊眼皮颤了颤，她才依依不舍收回手，小拇指勾了勾莲鹊垂下的尾。
“你说，她会瞧见什么？”
“不知道，总之是让她在意的东西。别和我当年那样可笑就好。”
“你当年？闹出什么荒唐来了？”
“没遇见你之前，我跟着小贩卖东西，后来又给别人打工。可以说为了活下去，脸都不要了。学着人，给人各种磕头、下跪，毫无尊严。也是这个时候，有人开玩笑似的把符贴我头上，没有料到我身上还真有几分灵力。当时年轻，本就被那符吓着了，又瞧着些血腥之事，跪在地上乱叫，狼尾巴也笔直立着，给他们添了不少笑料。”
兰欲迟抬了抬眉，提起暖炉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给木羽。
“喝茶，暖暖身子。那些事虽说已是过去，但我劝你放下相比之下也有些为难人。不愿放下那就记着吧，记着，有一日再遇上这场景，说不准心中这结就开了。”
“还以为你要调侃几句，今日倒像改了性子。莲鹊这小家伙瞧起来没什么事，挺安静的。”
兰欲迟端着茶杯的动作顿了顿，垂眸看着莲鹊爪边的香囊。香囊的挂绳被指甲紧紧勾着，线有些散了。想来还是害怕的，勾得这般紧。
“我也不是什么都调侃的性子，好歹读了几年书，基本礼节还是知晓的。你守着她会？我去把今日余下的安神汤热热，上面炉子火小，下面那个倒好用些。”
“上面这个可能孔被灰堵着了，回春我拿去洗洗便是。你去吧，我守着就是，能出什么事。你那个安神汤自己喝了几口？”
兰欲迟挥了挥手，一副就是不听的模样，快步离开。楼下倒是热闹，你抓下我的尾我踹下你的角，滋哇乱叫一片。兰欲迟早就习惯，拿着火箸夹碳，脚轻轻分开闹得比较凶的几只。
汤药在炉上冒了几个泡，药香拉着兰欲迟坠入回忆。自己测灵力的时候，父母牵着自己的手，暖洋洋的。老师傅的面容带着笑，把测灵玉塞入自己手中。
那玉带着凉，兰欲迟不大喜欢。偏偏爹娘一脸期盼瞧着，兰欲迟也就握着那玉，稀里糊涂完成测试。许是因为方法不同，什么放不下的执念统统没有瞧见。至于天赋，也就能在一届百姓中拔个苗，放在天才中显得不值一提。
“谁能想着呢，有人之所以强只是活得久。我也能算得上祸患了，只是未到千年呢。指不定，还能多活好些日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端着温热汤水进门时，正对上莲鹊惶恐的目光。许是幻境中瞧着的东西着实唬人，许是有些愣神，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兰欲迟将放着安神汤的案放下，捋了衣袖，将手指缓缓靠近莲鹊鼻尖。
“被什么唬着了？与我说说？这儿安全着呢，不怕。可还记得我，莫要咬我呢。”
莲鹊抬了抬爪，搭在兰欲迟的指尖上。肉垫缩了缩，尾巴在被褥上敲出“啪啪”声响。那双眼眸像是无光的夜空，好似要吞噬所有光芒。
“认识，我认识你。”
“认识就好，那就别咬我了。来，把安神汤喝了。我瞧瞧你天赋如何。”
兰欲迟拍了拍莲鹊脑袋，看着那张几乎全部变成蓝色的符，抖了抖。可疑的是，原本连贯的墨痕中间莫名被截断开了，一部分墨消失不见。
“天赋不错，算得上上乘。只是，墨痕断裂的情况我也没遇着过，不知是何意思。”
“那我能不能现在就化型？”
“这么急？为什么，化型这东西准备得多更有利，何必急于一时。化了型可就难改了，保不齐你有一日会后悔。到时候可真哭都没处哭。”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也说我天赋好，引灵入体相比也可以做到。既然能做到，那就快些化型吧。”快些化型，快些了解那些真相。
莲鹊想起幻境里兰欲迟笑着的脸庞，那双好像总带着伤的手。自己也会伸出手去办兰欲迟涂药，会抱着兰欲迟安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心里就是一阵酸涩。
真是好笑，为了一个虚幻的像，就草草化型。心中怕，怕再等会记不住那面庞，不是那面庞是不是就不能靠近兰欲迟了？不对，自己为何要靠近她？
“莲鹊，你瞧着我的眼睛。这事太险了，若真出意外，我怕是护不住你，当真想好了？”
兰欲迟看着莲鹊点了头，又盯着她喝下汤药，才坐上了榻，把手伸向莲鹊，手掌中是一颗半透明的药丸。
兰欲迟感受到手上一重，莲鹊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她手上，舌头卷了卷丹药，没有卷住，倒是让丹药转了转。兰欲迟又把手往前伸了伸，摊得更平。
“莲鹊？你不会要在我手掌把这化型丹给舔完吧？”
她虽接触过这种情况，但舌尖舔过的感觉着实怪异。好吧，这丹药确实大了些，没有料到过会给这般小的家伙吃，炼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小尺寸。
莲鹊听到这话，努力叼了半天，抬起头，满脸无辜。牙用力咬了咬，不仅没有咬碎，还差些让丹药又滚出来。还是兰欲迟及时握了一下她的嘴，强制把她嘴合上才没让药掉出来。
兰欲迟抬抬下巴，意示莲鹊躺进一旁的铺盖。摊开的被褥旁还放着那香囊，像是安抚。兰欲迟又在窗上贴了一张符，做了个简陋的禁制。
“化型后喊一声，我给你拿衣裳。只是款式什么的怕是没什么可挑的，你若不喜欢，等你化完型，带你下山去选。”
兰欲迟起身，离开房，顺势合上门。屋内火炉依然噼里啪啦在烧，上面也被贴了张符，防止一个不注意，把屋子给点燃了。
叮嘱木羽几句后，兰欲迟下了山。化型至少要三天时间，足够她下山转转，在上面也只能干等着，化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在不熟悉对方的情况下帮对方守着还更容易让对方受伤。不如自己下山走走，看看还缺些什么。当然，其中也有木羽不愿下山的缘故。
“小姐，上好的胭脂要吗？”
“都来看看！这斗笠可以用竹子编的，比那蒲草编得好！”
兰欲迟穿梭在人群中，往常她会停下，好好逛逛这集市，带些有意思的玩意回去。不知为何，今日却有些心烦意乱。兰欲迟只好安慰自己，可能是受诅咒影响，之前从诅咒发时，确实心神不宁。
“掌柜？这布料多少文？”
兰欲迟瞟见有匹淡蓝的布匹，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幸好自己平日生意里攒了不少钱，不然布匹就不用瞧了，定然买不起。给莲鹊化型礼物，买匹布做件衣裳也不错。
“姑娘瞧上这匹？七百文，您别嫌贵啊，这还是我织好些日子织出来的。这颜色也是用的木蓝，一道道工艺染出来的。”掌柜热情地接待兰欲迟，目光几次扫过兰欲迟腰上的钱袋，又看看兰欲迟的穿着。
兰欲迟取出钱，谢过掌柜，抱着布匹往回走。这布匹具体值多少她不大清楚，但掌柜和她说的数怕是更贵了些。许是看自己这衣裳还不错？
兰欲迟扯了扯嘴角。这衣裳都穿好些年了，只是用灵力护着，显得比较新罢了。偏偏讲价这事，她又不大会，与其争得面红耳赤，就吃一回哑巴亏吧，下回带木羽下山。
木羽见兰欲迟回来，看看天。
“你这才去多久，怎么就回来？往常要逛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怎么，今日钱两不够还是遇着官老爷了？走得还急匆匆的。”
兰欲迟放下布匹，靠在木椅上，去翻橱柜下面的针线。
“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这不要谢谢我？守着人，你倒是坐这悠闲来了。你去搜搜东西，我做件衣裳。”
木羽白兰欲迟眼，这人真是，赶回来也不帮忙，在外面多呆一会得，嘴上还是潦草地敷衍几句，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灰，去拿东西去了。
“怎么，给自己买了布匹做衣裳？这颜色不像你喜欢的。喂，你这又干嘛，那衣裳我还要穿呢，拿过来干什么？”
“少贫嘴，你这白衣裳穿过？放得都快发霉了，到时候真浪费了。再者，你前两日还说衣裳多，嫌我浪费钱。这衣裳也不是给我的，给莲鹊的。化型，该有新衣裳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