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妖人会爱上妖》观花的野狐狸

41、无碍

　　兰欲迟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垂下眼眸，手指拉了拉衣袖，将白皙的手遮掩。

　　“休要再看了，不碍事。”

　　“……”

　　“木羽，你哄哄她罢。我有些晕，先回屋了。”兰欲迟匆匆就想离开，被一道身影挡住。抬头，金色眼眸含着悲，无声望着兰欲迟。

　　“兰欲迟，你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突然避着我？记忆里的温情恍惚在昨日，又好似是上一世遗留的妄想。偏偏，除这一句，再多的说不出口。

　　木羽也静静站立。可笑，她只觉兰欲迟越来越陌生。人离死亡越近，真的会越畏手畏脚啊。她想从这荒唐闹剧中脱离。

　　“兰欲迟，有些事别人帮不了，自己来。我不认识这样的你，有什么话不能说？我可以在你离开后替你说出你的心思。现在你在，你的心思，应该由你自己来说。”

　　好，非常好。兰欲迟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怎么办呢…自己解释吗？那好像，太难说起，太难解释。

　　感情好像就是难诉出口的。一次次试探，一次次靠近，好像只有这样一段感情才能长存。只有不停试探，感情才能深温。

　　明明这些年也没少于他人诉说心中的喜爱，为何如今会说不出口？心中的感情，现在不该说出口。不是明明知晓吗？为何动摇？

　　因为木羽的话吗？还是心中那份感情本就忍耐不住？我的心…为何要跳动？安静些吧，把这些躁动按下去…

　　“兰欲迟，实在不愿说，那便算了吧。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莲鹊看着兰欲迟的沉默，心想，那便罢了。与其让她纠结痛苦，不如不去探究，所有冷漠的伤害都留给自己吧…

　　大不了，就是再被抛弃一次。有什么大不了，本来自己就该在那个寂静的森林永眠。运气好，苟延喘促这些日子，也够了，她本就该知足。人之欲无厌，她那些不可言说的想法，只会一次又一次出现。真是，贪得无厌。

　　“嗯，好好好…”兰欲迟眼里染着慌乱，几乎是夺门而出。哈，有些好笑，到底在慌乱什么。任由恐惧沾满心头，可笑又荒唐。

　　……

　　为什么要躲着我？兰欲迟，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湛蓝的眼眸有片刻暗淡，神色在一瞬扭曲。似乎有什么趁着这抹暗，悄然睁眼。

　　屋里的人对着镜子，木齿插入如墨长发。手指有些发抖，是在抑制悲伤吗？悲自己的懦弱，恨自己身上的罪孽？

　　为什么，为什么迟迟说不出口？除了所谓的“不希望对方伤心”之外，更多的不是懦弱吗？怨天怨己，一无所得。

　　纤细的手指轻触冰凉的镜面，睫毛颤了颤。但是…这不是人的本性吗？懦弱又自我悔恨。这不是我的错吧…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为什么要我局限于一副细胞构成的躯体中？为什么要我沾染人性的懦弱？在这个自私的世界，就是要为自己而活吧？

　　别人痛苦又如何呢？你不是得到了快乐吗？自己快乐不就好了吗？自私点吧，把想要的都紧紧抓住，这样就不会再彷徨了。

　　手离开镜面，缓缓摸上眼角。长甲在眼尾留下一道红痕，指腹又轻柔按上那处伤，轻柔地安慰着什么。

　　“起身吧…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