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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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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高彦缠着他不肯走,“你说什么了?跟小老鼠似的叽叽咕咕的,不会是骂我吧?”
裴松恩咬牙:“对,就骂你了。”
“俗话说拿人手软,怎么俗话在你这儿都不顶用了。而且你肯定没骂我,就你这小嘴这么干净能骂人呢?一点都不诚实。”
“……”裴松恩说不过他,“我要看书了。”
“等会儿看,再聊聊。”高彦把他书抽出来放一边,朝他使眼色,“想不想看看我妹妹,可漂亮了。”
裴松恩被他那句“可漂亮了”顶得一点也不想看,总觉得点头了就是见色起意。
不过高彦哪儿想得了这么多,见他不说话直接当默认了,自顾自掏出手机翻相册给他看。
“呢,她叫婵婵,高婵。”高彦得意道,“我们家基因不错吧?”
小姑娘还在读高中,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抱着篮球朝着镜头吐舌头,青春洋溢。
“嗯。”
裴松恩点点头,的确很漂亮,而且肉眼可见的性格开朗,让人情不自禁被她感染,像回到了好时光。
“你喜欢?你都笑了。”高彦抬眼盯着他,“可不能打我妹妹主意,她有男朋友的,而且很帅。”
“你说什么啊……”裴松恩快给他噎死,“我不会。”
“好好好,我乱说的,你别生气。”高彦看他眉头又拧起来了,连忙伏低做小,“皱眉容易变老,咱不皱了啊,这高彦真有病,我替你骂他。”
“……”
高彦见他又不说话了,赶忙把手机屏幕一划,照片切到下一张,是高婵对着屏幕竖中指。
“啊!”高彦手忙脚乱解释道,“意外,这是意外,婵婵平时可有素质了。”
他立马又划过去一张,是兄妹俩的合照,高婵用力拧着高彦的脸颊,疼得他龇牙咧嘴。
裴松恩被逗笑了:“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治你呢。”
“这话怎么说?我不是一直挺好欺负的?”高彦看他,“不信你也捏我脸,保证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乖乖让你造。”
他说着就要把脸凑过来,裴松恩赶紧往后躲了躲:“我不要。”
“这可是你自己不动手的,之后可不能再冤枉我。”高彦继续划照片,接下来还有几张上公园玩的,他指着树荫下微笑的俩人,“这是我爸妈。”
“看起来好年轻。”裴松恩感叹。
“是吧,他俩都可会保养了,还爱运动。”高彦说,“运动真能让人青春永驻,你跟我去健身房,保证你50年后是全小区最靓的小老头。”
“……”
“你又不说话了,行吧,我不会放弃的,迟早说服你。”高彦威胁他,“你就等着吧。”
裴松恩无视他的狠话,低头看他照片里餐桌上的大龙虾。
“我爸做的。”高彦又得意起来,“他厨艺真不是一般好,有机会带你去我家吃饭。”
“好。”裴松恩猜想大概不会有这天,但还是先应了下来,省得扫了他的兴。
高彦高兴了,他继续翻照片给裴松恩看,这才终于翻到游戏厅。
“你看这袋子,是不是满满当当的,我可是练过的,这么多年了宝刀未老,她高婵想追上我还差得远呢。”
“的确不错。”裴松恩听得勾起嘴角,“说起来你这两天生活还挺丰富。”
“那是,周周丰富,天天丰富,我可不会让自己闲着。”高彦笑道,“怎么,羡慕了?”
裴松恩说不上来,他不喜欢扎进人堆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但高彦简直就是爱里长大的标准模板,说不羡慕很难,即使他早就是个大人了。
“有点吧。”
“你别老闷着,多跟我一块儿玩,你也丰富。”
裴松恩干笑。
高彦又划过去一条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给划回去了,摁灭了手机。
“没了。”他脸上有种罕见的慌乱,“不给看了。”
“哦。”
裴松恩被他一弄倒是好奇了起来,意味深长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哎呀,没什么,就是我自拍,没拍好,还没来得及删,给你看了多丢人啊。”高彦从他床上爬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回房了。”
裴松恩勾起嘴角目送他走了,一低头,怀里的小熊撅嘴看着他。
“白痴。”
无辜的小熊:……
——
周五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周束问晚上聚餐裴松恩去不去。
“聚餐?”
他还没习惯和周束待一块儿,要不是高彦夹在中间非撺掇着大家一起,裴松恩是段不敢每天中午跟他碰头吃饭的。
“我们领导说的,办个欢迎会。”周束回答道。
“所有同事都去吗?”
“没,主要是几个领导。”高彦接话,“还有我们部门的几个人和行政那边几个人,凑不出两桌,估摸着是领导们想找个借口一起吃顿饭,喝点酒,联络联络感情。”
“……”
裴松恩犯了难,即使是周束问他,这种场合他也应付不来。
“你去吗?”
“他不去,他酒精过敏,到时候领导一举杯他又得跟着喝,一喝喝出一堆疹子。”高彦插嘴道,“别欺负人小恩了。”
“问你了吗?”周束白他,而后又转过头来问裴松恩,“你酒精过敏?”
裴松恩不记得自己告诉过高彦这事儿,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过敏是其次,不过就是难受几天,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加严重的是心灵上的摧残。他害怕和领导一起吃饭,还是好几个领导,杵在中间他连陪笑都困难,说度日如年都不够形容他的焦灼。
他被周束看得快胀红了脸,小幅度点头道:“嗯。”
“那算了。”
周束没有勉强。
裴松恩总觉得让周束失望了,虽然他去不去对周束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事,但是就算是签字笔笔帽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失望他也不想周束有。
裴松恩晚上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立难安,早知道就该去的,这可是周束提的,现在算怎么回事。
他很沮丧,沮丧起来便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九点多的时候,一通电话把他从情绪里拔了出来,是高彦,说周束喝大了,不肯回家。
“我带他来我们这儿,你看看有没有东西解酒,他都喝吐了。”
“哦……好……”裴松恩捏着电话蹿进厨房,“我煮点姜水。”他顿了顿,“你呢?”
“我好得很。”高彦在那头笑,“你别不信,我要是哪天说我醉了,肯定是装的,我现在能背完整的报菜名,你听啊——”
“好,好。”裴松恩锅都差点儿摔在地上,“我信,上楼的时候注意点,要我下来接吗?”
“你哪儿信了,你这不还是怀疑我吗?”高彦控诉道,“把这小子弄上来绰绰有余,我要是不行,就你那小身板,你能搞得定我们俩?我俩一人一胳膊你就别想回家了。”
“那你小心点。”裴松恩这会儿没功夫跟他怄气,“好好看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