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7章 ...
-
“听说……你是我的儿子？”
敲开房门的黑发男人抬起一张泛着醉意的脸。
纯澈的蓝色眼睛迷蒙含笑，浑身都带着被金钱溺爱养大的风流贵气。
“我们需要先做个亲子鉴定吗，你看起来长得可不太像我？”
甜腻的女士香水和酒气从他身上逸散开来，阿斯蒂甚至能想象他接到这个离谱的消息后从女人堆里挣扎爬出来的模样。
但更离谱的人是蝙蝠侠！
对方竟然在他随口扯谎后将他打包扔到了韦恩庄园，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像是迫不及待将他这个麻烦转交到别人手里。
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车！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
阿斯蒂干干巴巴地说。
“连你的管家也能面不改色地从蝙蝠侠手中接过我，甚至还邀请我进来泡个热水澡更换新的衣物，难道你们就算被无赖讹诈也无所谓吗？”
“别低估我的承受能力，这种事情我经历得多了！”布鲁西宝贝亲昵搂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屋里走，一边笑道。
“我每次露面都会被不同的女士拦下说怀了我的孩子，急需支付一大笔抚养费，天知道我连她们的脸都不记得！从最开始的惊喜到麻木我只花了一周不到，即使现在天降一个八岁的儿子也不能吓到我了。”
阿斯蒂：可我自己被吓到了！
他对这个世界布鲁斯花花公子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很难说那些谎言没有一丝报复心理，但措不及防被扔到正主面前，他看着那张笑容甜蜜的脸只觉得不忍直视。
被哥谭宝贝的光芒闪瞎了，好无助。
“好吧，我承认！”
阿斯蒂从他的臂弯里挣扎出来，深吸一口气道。
“这些话都是假的，是蝙蝠侠骗你们的！他只是想快点儿甩开我才找了这个借口，你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
布鲁斯凝视着他。
阿斯蒂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但没等他说话，门口传来一道夹带着睡意的嗓音：“布鲁斯，发生了什么事？”
阿斯蒂回过头，在看见开口的是一名扶着门框的黑发蓝眼男孩时，他陷入了和当初罗宾一样的瞳孔地震。
这谁？
这是布鲁斯的儿子？！
阿斯蒂突然眨了眨眼睛。
等等……
如果二十年后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依旧好，对方会让他做孩子的教父吗？
“嗨，我是迪克。”男孩露出亲切的笑容，张开手臂想要拥抱他，“阿福说布鲁斯的儿子找上门了……我终于要有个弟弟了吗？”
阿斯蒂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随即反应过来又立即抱了回去，他平复心底乱炸的烟花，慈爱地说道。
“不，我不是你的弟弟，孩子，你可以喊我教……阿斯蒂。”
迪克一阵恶寒，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恶心。
他和布鲁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见过你的。”阿斯蒂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前我半夜出现在你的床上，希望没有吓到你。”
迪克愣了愣：“我想起来了！”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且已经过去好久了，可你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满脸好奇凑到阿斯蒂面前，“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副叽叽喳喳的模样很难不让阿斯蒂想起那位活泼的罗宾鸟。
但罗宾现在应该伤痕累累的在鸟窝里梳理羽毛，面前的男孩却是刚从床上睡眼惺忪完好无缺地爬起来。
而且迪克是罗宾的话，难道布鲁斯是蝙蝠侠吗？
哈哈，别讲鬼故事了！
阿斯蒂抛开了脑中的恐怖想法，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这里不是我的一场梦，那我可能真的觉醒了什么奇怪的能力，而我甚至无法控制它。”
布鲁斯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含笑朝他眨了下眼：“别担心，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或许能想到办法解决。”
阿斯蒂冷漠地推开了他的脸。
惨遭嫌弃的布鲁斯：？
“我初步怀疑这里是平行世界，有些发展肯定是共同的。”阿斯蒂痛心疾首地说道，“所以请不要再提醒我软糯可爱的布鲁斯长大后变成一个未婚先孕的渣男了！”
布鲁斯：“……等等，我没有未婚先孕！”
阿斯蒂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所以你结了婚还在外面乱搞？！”
“不！！迪克是我收养的孩子！”
阿斯蒂的眼神更怪了，他审视着面前英俊风流又年轻的花花公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原来你对小男孩还有这种想法。”
布鲁斯：“……”
这个想法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
迪克咬紧牙关才能忍住喉间的爆笑：“咳，所以你来自平行世界？在你们那边的时间线大概发展到什么时候了？”
“大概二十年前吧，布鲁斯现在只有八岁。”
一个令人心里咯噔的年纪。
布鲁斯微蹙了下眉尖。
他无法确信对方所说究竟是真是假，更何况阿斯蒂是个满嘴谎言的孩子，从他用蝙蝠侠的身份与之相处就感受到男孩的难缠，他惯会装傻装可怜装无辜来逃避问题保全自身。
他甚至没能从阿尔弗雷德那里得知对方隐瞒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俩在蝙蝠车里达成了交易，一个令老管家都对他闭口不谈的交易。
可那件衬衣又确确实实是来自于小时候的他。
蝙蝠侠不会判断错误一个熟悉的物品上的所有细节。
各种应对方案在心底划过，布鲁斯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那边的日期？”
阿斯蒂报出了年份：“应该是6月6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突然凝滞住了。
空气似乎变得黏腻压抑，半蹲在面前的黑发男人低垂着眼眸，收平压直的唇线紧绷，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头顶，却驱散不去那张脸上的阴郁。
“……布鲁斯？”
他有些不安的轻轻唤了一声。
原本不想让这张脸覆盖自己心中的形象，可此刻阿斯蒂却难以自控的将对方代入自己的朋友。
“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会令布鲁斯变成这副模样的……
阿斯蒂几乎一瞬间想起了韦恩夫妇，他脸上的血色飞速褪去，猛地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告诉我！”
迪克的笑容早已消失，却还是挣扎着试图缓和气氛：“嘿……别紧张，照理来说平行宇宙都会有不同的发展，那件事情也许根本不会发生，毕竟我们这边的布鲁斯可不认识你！”
“可能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阿斯蒂反驳。
入梦之前他刚被希尔抓住，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怎样对待，他甚至不想离开梦境去面对那个残忍的现实，可现在他却急迫地想要得到答案，然后……去试着阻拦。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到。”
阿斯蒂咬紧了齿关，“如果是……出事的话，在哥谭几乎没有被隐瞒的可能！”
男孩冰冷的嗓音在身前响起。
布鲁斯甚至怀疑他所作所为都是在捉弄自己，他故意逼迫自己说出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毫不留情深掘着那份历久弥新的痛苦，他说不定正期待看见自己流露脆弱的模样。
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布鲁斯冷着脸抬起头。
但他看见的是一张被恐惧与不安填满的苍白面容，金发男孩正无助地望着自己。
那双浅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稀碎的水光。
阿斯蒂快哭了。
他已经无法承受亲近之人的逝去。
“是的……”
布鲁斯颓然地松懈了双肩，他低声开口，“6月8日，我们在犯罪巷遭遇枪击，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斯蒂怔怔地盯着他，突然仓促低头捂住眼睛，将自己狼狈的神情遮掩。
眼泪滚落在冰冷的掌心里，他的手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轻轻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被寒意湮没，即使早已猜测出这个答案，可却依旧感到一阵没顶的荒谬。
“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阿斯蒂不自觉低声呢喃，“我一定会的。”
布鲁斯沉默注视着他，直到迪克伸手手臂将他们一起揽住。
男孩轻盈活泼的语调响在耳边：“你最需要先保护好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有转机，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宁愿自己死亡也不希望在意的人逝去，但……同样有人希望你能活着，比如你那边的小布鲁斯，现在加上我了！”
迪克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泛红。
他同样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对阿斯蒂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安慰？
布鲁斯伸手捧住两个男孩的后脑将他们按进自己的怀中。
“我也不愿失去你们。”
他轻声道，“保护好自己，迪克，还有阿斯蒂。”
阿斯蒂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抱了一下。
“还有两天，我还可以来这里一次，麻烦你准备好关于那件事的所有细节，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是……拜托了，布鲁斯。”
阿斯蒂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下坠。
剧烈的情绪波动使他被世界排斥，他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那股压抑得要吐出来的心慌。
他闭上眼。
“看来我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
阿斯蒂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的世界却只有两个狭小的空隙。
他坐在匀速前进的轮椅上抬手抚摸自己的脸，触感是冰冷的面具外壳，遮蔽了他的面容的同时也掩盖了他脸上的泪水。
身后的男人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看来，而阿斯蒂则平静地仰头看他，对方脸上戴着与他相同的白色面具，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知道那是希尔。
“看来麻醉剂对你的作用在减退，下次需要加量了。”
希尔推动轮椅继续往前走去，雪白的大门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强光刺得刚清醒的阿斯蒂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过也正好……”
“亲眼见证一下你父母辉煌的事业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