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
“咳、咳咳——”
我被口水呛了个昏天暗地。
“怎么了？”老板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口水呛了下，”我摆手笑笑，“谢谢老板。”
“欸，说了别喊老板，多见外，要么叫我大名常佩，要么就叫哥也行，反正我和宁时她哥一样大。”
我连连应下，再次把注意力放回了余声发来的消息上。
【余声：我刚刚想了很久，既然你都知道我的想法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亏。】
【余声：我可以追你吗？】
【余声：你不回答的话那我每天问一次。】
我瞪着眼，连呼吸都停住了。
余声要追我…？开什么玩笑？！！
我咽下一口唾沫，两眼一闭，把手机锁了屏，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反正这个点了，就算不回信息也正常。
我降下一点车窗，让秋末的寒风打在我那温度异常的脸上，努力放空自己。可几个小时前余声的那句“我喜欢你”却依旧像个坏了的磁带，不断在我耳边回放卡带。
他到底为什么能做到若无其事地问我“我可以追你吗”这种话啊！我心里简直一团乱麻，脑子里全是和余声的相处片段，完生无法冷静。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终究还是敌不过倦意，回到住处后我草草洗了个澡，几乎是倒头就睡。
然后，不可避免的，我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很简单，我梦见余声拿了个扩音喇叭，如影随形，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对着我的耳边喊“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于是乎，第二天的清晨，我顺利被吓醒了。
靠。
怎么人家梦里被校草表白是惊喜，到我这变惊悚了啊！
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梦居然是变相预言。
周日的余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照常和我唠日常，我也在工作之余回个几句，只是在他再一次询问我那句话时我依然装死。
周一的到来则让我有些慌乱，这意味着我必须在校园里时刻警惕看不能和余声碰上面。否则要是对方当面给我来一句深情告白我可能免不了想要拔腿就跑。
我实在是非常郁闷，这种感受大概就是那种“我把你当朋友而你却想上我”差不多吧…
而且，我实在是想不通，余声怎么会喜欢我呢？？总不能是因为在警察局门口的那句安慰吧？！
我很想问，但我问不出口——出于一些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原因，或许是不够自信，怕对方只是开玩笑，因此认真寻求原因的我就会像个笑活；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我完全无法直面这件事。
就连宁时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进而询问我时，我也只能支支唔唔搪塞过去。
一连躲了数天，我发现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因为我发现，就算不见面，余声也总有办法问出那个问题，几乎无孔不入。以至于后来我再看到来历不明的纸条和莫名出现的零食时，都快要PTSD了。
当我认识到周围有些人已经发现端倪的时候，终于决定面对这件事了。
我害怕当年的事重演，即便余声也许并不打算昭告天下给我压力。
晚上下了课，我拿起手机，盯着对话框发呆。今天余声还没有问我那句话。
我双手捧着手机，下巴搁在桌上，心里在做着斗争。
“嘛呢？”宁时脚一蹬，坐着椅子滑到了我身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怀春了？”
我一噎：“…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宁时哼哼唧唧的，“除非你把手机给我看下。”
宁时作势要来拿我的手机，我一激灵，把手机收了回来。
“看看看，还说没事瞒着我！”宁时起身，揽着我的脖子压下来，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快说，不然你别睡觉了！”
迫于无奈，我只得举了白旗，斟酌着字句和宁时说了个大概，当然，略过了余声打架那段。
宁时听完，一幅“果然是这样”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嗯…这事儿吧，我不好插手。恋爱之路任重道远，你加油。”
我：？都什么和什么？？
宁时拖着椅子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我又颓了。几秒后手机响了一声，我精神一振，看清消息后不免失望。
【余声：饿吗？吃不吃夜宵？】
我在打字框内删删减减。
【亓卉：不太饿。】
【亓卉：…你能再问一遍吗，那个问题。】
两分钟后。
【余声：什么问题？】
【亓卉：……】
【余声：乖巧jpg. 】
【余声：你现在要回答我吗？】
【亓卉：嗯。】
【余声：我可以追你吗？】
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这句话，我的心跳还是冷不丁停了一拍。我以为我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拒绝的话语了，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却有点退缩了。
但我还是发了过去。
【亓卉：不可以。】
我呼出一口气，开始等待对方的反应，可五分钟过去，对话框依然不动，最后一句停在我的那句“不可以”上。
完了，不会是把我删了吧？我不免有些忐忑。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发点什么试探一下，对方回了。
【余声：好吧，那我明天再问。】
我：？？哈？这发展不太对吧？！
第二天，生活依旧在正轨上进行着，余声也丝毫没有受到昨晚对话的影响，还是发着“早上好”“吃的什么早餐“”今天有什么课“”等会儿有什么安排”之类的话。
第二节是选修课，我提早到了阶梯教室抱着手机回复余声的消息。
【余声：喝牛奶吗？】
【亓卉：…不用了。】
【亓卉：不用总给我送东西，太麻烦了，也浪费。】
【余声：你喝了就不浪费。】
【亓卉：真的很谢谢！但真的不用了！！】
教授进来后我便收了手机，随后我感觉到有人从后门摸了过来。
“同学，我能坐这吗？”那人说得很小声，几乎是俯在我耳边说的。
我先下意识说了“可以”，然后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一抬头对上那人的眼——果然，是余声。
只见他笑眯眯地坐下，推过来一瓶热牛奶：“给。”
“你怎么来这儿？”说实话，我非常意外，所以我没怎么压着声音就问了出来。
也许是动静太大，台上的老教授有了一眼我们这边。这个教授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便没敢再说话。
我听见余声低笑，扯了张纸摊在桌上，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来上课。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顺便给你送牛奶。
写完，他放下笔，推过来一瓶牛奶，手托着头笑看看我。
我的脸突然热了起来，没敢看他。
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一点——只要他想，无论我怎么躲，他都能找到我并且来见我。
之所以我能躲得了他那么些天，大概只是他尊重我，想留些时间和空间来让我思考罢了。
我给出了我的答案，所以他又出现了。
我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虽然余声除了时不时戳我一下，提醒我牛奶要趁热喝以外，就没再做什么打扰我上课的小动作了——但他坐我旁边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扰乱我的心神了，所以这一节课我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都怪余声，这节课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
下课时，我在余声背后默默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看到我好像一点儿也不开心的样子？”余声停下脚步，拉住我的衣袖，一脸无辜地问我。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
“那就是开心咯？”余声又凑近了些。
可能是两个人停在路中间显得有些奇怪，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余声作为校草的知名度再加上那个贴子的曝光度，我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大。
于是我赶忙拉着余声逃离了教学楼。
余声任由我拽着，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大有我不承认就一直问下去的架式。
“是不是啊？见到我开不开心？小学妹——”
“我们都快两周没见了，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
“开心。”余声越说我脸越热，为了打断他，我不得不回答然后松开他，撇开头，“你别说了…”
余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擅自又把我刚和他拉开的距离给拉了回来，用一种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悠悠地问：“那我可不可以追你啊?”
我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不由得加快步线，闷声回答：“不可以。”
余声低低一笑，大步跟上来，完生没有刚被拒绝了的样子，两手插兜一脸轻松：“那我明天再问。”
见我不说话，余声也无所谓，看上去心情颇好，“小学妹，我们去哪？”
“我吃饭。”我特地咬重了“我”字。
“不意带我一个吧？”
“当你默认了哦。”
“你们大三不应该很忙吗？”我忍不住说。
“忙啊，”余声倒也没否认，只是又特别欠打地补了一句，“但我聪明，可以事半功倍。”
…这种话要是当着那些忙着赶论文、考研、实习等的学生的面说，估计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接着余声话锋一转：“忙又怎么样，忙也得挤时间找你，不然我怕你该把我忘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狂跳，轻咳了一下，“不会忘的。”
怎么会忘呢，你可是鼎鼎大名的校草，我内心暗嘈，要不是你总说要追我，也不至于会这样。
好奇怪，明明我们认识才不过三个月，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比不上我和宁时认识时间的零头，余声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明明三个月之前我们还是走街上都认不出对方的关系…
更奇怪的是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总是会因为余声的一些言行而变得心跳加速的我。
心脏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你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帅就乱跳啊，我简直痛心疾首。
然而，仿佛是为了验远余声说的那句“忙”，那天过后尽管我没再刻意躲着他了，我们也确实没再碰过面了。
我和余声的交流重新回到了手机上，我以为忙碌能让他忘记那件事，可他仍雷打不动地每天问一遍“我可以追你吗”，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对我复述“我很喜欢你”，他乐此不疲。
有时是文字，有时是语音，而有时是在电话里，唯一不变的则是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动。
他偶尔也会发几张自己的照片给我，理由是怕我忘了他长什么样。而我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该死，他怎么色诱。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照宁时的话来说，那几天的我的状态实在像极了在网恋。
大约是一周后，我突然发现我以乎有那么一点点想余声。没有别的，就单纯只是想见见。
我知道这种情绪不大对劲，因此我只是往下压了下思绪，让自己投入到平淡的校园生活中去。
周六，我照例去甜品店，临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余声的电话。
通话刚接通，我们谁也没有先开口，我只能听到电流声和对方并不平缓的呼吸声。默了两秒，我先开了口，“怎么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传来了他类似劫后余生般的轻笑。
“你上次答应我的甜品，还算数吗？”他问。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