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柒今

2、看电影

　　“辰晞，你在干嘛？开门。都中午十二点了。”张辰晞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打开手机看了看。页面有好多胡思怡的未接来电。“糟糕，这么晚了。张辰晞，你真的是。闹钟都忘了。”前一天晚上喝了点酒，虽然张辰晞也只是喝了一点点，但头疼的感觉还是有的。细想，昨天晚上跟崔凯打声招呼，让照顾好思怡，看到陈漾的消息，之后就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过去，然后对方没再回应，自己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澡都没来得及洗。
　　此时赶忙下床，穿上拖鞋就往门口赶，生怕一个耽误胡思怡小姐姐“杀”了她。门打开，幸好，胡思怡看起来不是很生气，但还是少不了喋喋不休的抱怨，“辰晞，我等你三个小时诶，不接电话，我都去商场逛了一圈，回来你还没醒，我今天不打门你可能晚上都不会开门。”
　　“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真的忘记定闹钟了。”张辰晞一脸求和的表情，惹得胡思怡连连发笑。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就是想开个玩笑，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她肯定，会睡的很沉。
　　“好了好了，开玩笑啦。赶紧去洗个澡，浑身的酒味。等会咱俩出去转转。”
　　张辰晞笑了笑，去拿了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期间不间断跟胡思怡聊聊天，讲着她的教练是有多么话唠，以及A市的天气多么阴晴不变，还有，昨天的经历，真的好奇怪。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见到了。其实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彼此再见的场景，但确实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陈漾还亲了她。现在想到，脸都是烫的。张辰晞拍了拍脸，让自己思绪回神。
　　“对了，辰晞，说到这个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陈漾问崔凯你有没有安全到宾馆，给你买了点蜂蜜水解酒，送到崔凯那里了。我昨天浑浑噩噩的没法给你送，陈漾他还不好意思。但他刚给崔凯打过电话了，说不定等会就给你送来了。”
　　“啊？其实倒不用了吧，挺奇怪的。”张辰晞虽然分开一年多，有时候也会想到陈漾，也哭过，也难受过，但张辰晞不是那么死纠缠的人，说到底，人是她主动断的联系，所以，纵使有遗憾，有不舍，也得自己内部消化。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怎么想呢，咱们也才刚毕业，毕竟是个小孩子，做什么事情也不是很到位。他可能也一时半会儿不太好意思跟你单独说话，要不然那个蜂蜜水为什么他不自己送？你先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先吃个饭，给你买了个面包，路上先垫垫。”胡思怡说着，手里抱着一袋刚刚逛商场买的薯片，窝在床上看电视。
　　“但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他昨天就很反常，忽然亲你。”
　　“没有亲到的，有避开。他可能觉得是游戏吧。”张辰晞其实也很不理解，但想想或许是因为他又不认识其他的人，可能只是为了不会更尴尬。毕竟游戏，扫了大家的兴，也很没意思。
　　“好了，咱们走吧。吃什么？要不要喝杯奶茶？我请你，刚好昨天网上的兼职发了工资。
　　“真可以诶，走，柠檬茶点一个。”
　　刚走出宾馆门口，她们就看见了陈漾。
　　“辰晞，看，这不就来了。”胡思怡在她耳边说道，同时眼神示意。“要不你俩聊聊，我去商场门口等你。”
　　张辰晞其实是有点无措的，当初拿不起放不下的那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不管咋说都是有点尴尬的。但其实心里一直有个小私信，是希望有机会能跟他好好聊聊的。今天这，也算个机会吧。
　　“行，很快就来。”张辰晞给胡思怡示意，然后后者就匆忙跑到商场去，不忘挥手示意陈漾。点开跟崔凯的聊天框。
　　【你猜怎么着？大新闻。陈漾来找了。】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你不给我讲。】
　　【我没想到，你这么好奇。让他们俩好好聊聊，我看彼此都能憋死。】
　　【凯哥，还得是你。等我消息，告诉你后续。】
　　【好。你好好玩玩，下午来找你。】
　　…
　　这边，张辰晞看着陈漾，打破了满场的冷氛围。
　　“陈漾，你来找我吗？”
　　“是，给你带了蜂蜜水，昨天喝了酒，肯定会不舒服。我昨天，没好意思打扰你。今天早上问了崔凯，胡思怡说你还没醒，我就在附近转了转。”
　　张辰晞看着眼前的人，好像那个会在课间偷偷抱抱她，会拉住她的手让她蹲在他身边，趁别人不注意十指相扣的那个熟悉的人，好像回来了。
　　“谢谢啊。费心了。”张辰晞也不能说疏离，只是现在，彼此之间肯定有了隔阂，当时主动断联系的时候，说的很决绝。其实更搞笑的是，她觉得，他挺渣的，比如他们俩，那么暧昧的关系，还只是停留在好朋友的份上，或者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在他准备转学之前挺早的一段时间她就察觉到，他和许粒可能在一起了，那段时间，他们经常冷战，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会发脾气，会喜怒无常，但她觉得，他其实变了，就像，虽然还会对她的小脾气很在意，但明显看起来是有心事的样子。他喜欢玩游戏，但她不碰，虽然不是游戏的问题，但彼此之间其实有了一种无形的隔阂。
　　张辰晞其实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那种后来所有想要倾诉的委屈，以及恨不得当面质问他，在心里默背了很久的，以为自己会一股脑儿说出来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更多的，是沉默和坦然。
　　“张辰晞，昨天亲你的事，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玩游戏嘛，你也没亲到我的嘴不是吗？就当是西方的亲吻礼吧。还有，这个蜂蜜茶，谢谢你啦。”说着张辰晞眼神看了看手里的蜂蜜茶，以微笑回应陈漾。其实昨天陈漾亲下来的时候，她还挺悸动的。但旧人不会常新，有些人还是适合留在回忆里。
　　“好了，陈漾，说到底咱们还是同学嘛，不用太客气。我先走了，思怡还在等我。”
　　张辰晞一边说着，一边给陈漾挥手作别。没想到，刚走出去几步，就看到胡思怡从商场门口出来，手里提着两杯柠檬茶。
　　“辰晞，崔凯说他马上过来诶。”来人匆匆忙忙跑过来。
　　“陈漾，崔凯知道你也在，说了一起去玩。”胡思怡把手里的柠檬茶递给张辰晞，侧头给陈漾传达了崔凯的消息。脑子里还回荡着与崔凯的聊天界面，崔凯说的那句
　　【给他个机会吧。】
　　虽然胡思怡满脑子都觉得陈漾那个人真的很有病，当初那么莫名其妙现在在这里玩什么“苦肉计”。但一起是同学这么长时间，当初在频阳一中他们四个基本干什么都在一起，陈漾和张辰晞两人之间的磁场她也不可能察觉不来。后来陈漾转学，辰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无所谓，她总是把自己藏起来，不愿意让别人察觉到她的情绪，但偶尔有时聊天，还不是暴露了她。胡思怡也难受，但不知道该怎么讲。这次碰见陈漾，虽然胡思怡心里八百个不愿意让他俩再接近，但是，辰晞这小丫头好像还是有点动摇，他们两之间的事情还是得敞开了自己去解决，所以崔凯发来消息，她也便顺着陈漾的想法，想给创造机会。
　　陈漾也没太说话，悄悄移步到张辰晞的身边，他很高，一米八五的样子，但张辰晞满打满算也就一米六，所以看起来真有那最萌身高差的感觉。
　　“张辰晞，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个饭吧。”他低下头侧身问身边的人。
　　“可以呀，等崔凯来了咱们一起去呗。”张辰晞也没看他，跟胡思怡一起在台阶上等崔凯，刚下来幸好带了雨伞，最近被这天气整的烦得要死，这一会儿，蒙蒙小雨又下了起来。
　　等了没多会儿，崔凯到了，几人准备先去街对面的火锅店吃个饭，然后之后去看个电影。胡思怡看了看，发现崔凯和陈漾都没有带伞，心里暗想【好机会。】然后悄悄给张辰晞说：“辰晞，崔凯哥哥没带伞诶，我照顾照顾他。陈漾，你要不照顾一下。”
　　张辰晞看了看陈漾，【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遇上？】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得礼貌性地询问一下，因为身高的缘故，所以她也就没废话，直接把伞递给了陈漾。后者接过伞来，心照不宣的打了起来。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例如说，
　　“班主任王老师高三的时候是不是更严厉？”
　　“学校的领导还有没有那么多事？”
　　“驾照学的怎么样了？”
　　以及
　　“以后想考虑什么专业？”
　　等等等等。
　　想起来，彼此之间，还是可以有一些话语来维系感情的。张辰晞走在台沿上面，她喜欢走那个砖沿，因为有趣并且找寻平衡，陈漾打着伞走在下面，时不时用肩膀挡一下可能快要掉下来的张辰晞。
　　这让他想到，两人开学时第一次面对面交流，是在大扫除，张辰晞站在窗沿上擦玻璃，和胡思怡说说笑笑，没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摔下去，脚下一个打滑差点以为自己要当众丢人的时候，陈漾用肩膀扶了一下。跟现在的感觉实在很像。
　　当时胡思怡还笑着调侃，班里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神竟然还那么温柔礼貌，在宿舍里还起了好久的哄。
　　他们点了鸳鸯锅，张辰晞喜欢吃麻酱，因为四个人以前一直在一起待着，所以彼此之间的爱好其实都了解很多，分别一年，对他们来讲，其实也没变什么。所以吃饭期间彼此嘻嘻笑笑，打了蘸料，还给两个女孩子向服务员要了店里给小朋友准备的小玩具。
　　吃完饭后胡思怡提议去看电影，张辰晞看看时间还早，也不是不行。于是就没什么异议地答应了。
　　去的路上，竟然出了点小差错。胡思怡和张辰晞在前面走，剩下两位男生走在后面。当时胡思怡吵吵嚷嚷想要去吃街边的鸡排，这也是她们两的共同爱好之一。于是只剩下张辰晞在路上走着，没想到的是一般只步行的道路竟然有个阿姨骑着电动车下来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赶忙上手推住了，阿姨瞪了她一眼，她不知道怎么办的说了一句可能自己都听不见的“对不起”，她觉得挺委屈的同时还得庆幸阿姨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想起来妈妈在她们两约着一起来玩之前，充满了担心，还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我年轻的时候遇到很多人，都蛮不讲理，当初有个人把我撞了，还觉得我碍事，骂着让我赔钱，那个时候，钱多值钱呀，我赔了十块，我才十来岁。】所以，张辰晞十分庆幸，阿姨没缠着她，恨不得给阿姨磕两个。
　　后面的陈漾和崔凯看到了，赶紧跑上前去，胡思怡拿着鸡排走过来，大家了解到没什么大的事情之后，就放下心来，赶紧往电影院赶。
　　到的时候是陈漾买的票，他就顺手发给了大家，大家也没多看，然后买了点两桶爆米花和四杯可乐带了进去。
　　开场的时候，没想到，张辰晞和胡思怡的座位隔了一排，本来胡思怡立马站起来想要去和张辰晞坐在一起。但看到陈漾坐到了张辰晞旁边，然后崔凯的位置在自己旁边，就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再说话了。
　　张辰晞看到陈漾过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能是出票的时候刚好选到吧。然后电影开场，大家谁也没打扰谁。
　　选的影片是青春校园纯爱的那种，像《最好的我们》的那种素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毕业，所以校园里的素材她还挺能共情，一时间，还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不是没有男朋友？”旁边的人突然说话了，搞得张辰晞一个激灵。
　　“对，一直都没谈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总觉得自己把“一直”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好像是有什么强调的意味。
　　“那就好。”旁边的人接着就开口说了三个字。
　　【真奇怪呀，好什么好，我母胎单身关你什么事？】
　　【该不会？】
　　【算了算了，他什么话没说过呀。】
　　自己暗想了一阵就专心投入电影了。
　　电影最后，男主角和女主角第二次见面时，或者说第二次在一起时，男主说了一句，“还能再接受我一次吗？”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陈漾，忽然说了一句：“能吗？”
　　张辰晞心里一颤，【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什么能吗？”
　　“我想认真追你一次。”
　　“可以吗？”
　　“小朋友。”
　　影片结束的很及时，张辰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赶紧走了，陈漾走在后面不紧不慢，后排八卦的胡思怡，趁着电影散场的灯光，思考了半天陈漾和张辰晞的脸部表情，都没猜到到底说了什么。
　　出去之后，明显感觉到陈漾和张辰晞不太说话，张辰晞也有意无意地避开，跟着胡思怡一起走了。陈漾一直在低头笑，【怎么，看了半天也没亲呀。今天回去了得拷问拷问。】胡思怡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回去的时候，两个女生先走，崔凯和陈漾把女生送上出租车，张辰晞上车的时候，陈漾说了一句：
　　“张辰晞，考虑一下吧。”
　　张辰晞愣了神，但还是没有说话。
　　上了出租车，可惹不下胡思怡这个八卦的小祖宗，一整个盘问让张辰晞只好全盘托出。
　　“好了好了，他说想追我。”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陈漾他目的不纯。辰晞，你怎么想？”要不是后座太小，胡思怡都能在后座扭成个麻花。
　　“我不知道。”她其实就觉得好奇怪，从再次见面到今天说出这个话，来得太猝不及防。当初，分开的时候那么狼狈，有个体面的再见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想着能在一起。
　　这时候，张辰晞的时候响了。
　　是一条微信。
　　【小朋友，真的不考虑吗？】
　　来自，陈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