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巷的黑色不明生命体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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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时前，港口黑手党，医务部病房。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试试。”老者的话打断了红叶的沉默。
“阁下别卖关子！”红叶的语气已经变得不耐烦，任谁重要的人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都不会有心情打哑谜。
“并非老朽想要卖关子，只是那个人虽然实力很强，但在业界的风评不太好。”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而且，他不一定愿意接您的委托。”
“无妨，阁下只需告知妾身人在何处。”红叶摸索着手中的刀柄，“妾身自有办法让那人乖乖听话。”
“既然如此。”老者从袖中拿出一张传单，“那人刚好就在横滨。”
现在，超自然事件咨询中心，会客厅。
“请问您怎么称呼？”中岛敦询问着，并为对方添了一杯热茶。
“妾身名唤尾崎红叶。”红叶接过茶杯放在身前，并未饮用。
“失魂了吗？能确认是被伴地莲束缚，想必尾崎小姐已经咨询过相关人士了吧。”
中岛敦打开了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上了“伴地莲”三个字。
“以伴地莲的特性，我不保证一定能让人苏醒，还请您有个心理准备。”
“那就是有办法了？”
红叶瞬间抓住了中岛敦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她的指尖抚上身边的红伞，如果对方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她便会抽出伞柄中的长刀抵住对方的咽喉。
“方法确实有，但条件很苛刻。”
中岛敦注意到了红叶的动作，从那伞的长度和手柄的直径来看，里面应当藏了东西。不过现在他想要确认一件事。
“不过在那之前，请先告诉我，失魂者的姓名年龄，截止现在昏睡的时长，以及那朵伴地莲现在的位置。”
说完中岛敦提笔准备记录。
“昏睡的人名叫泉镜花，今年十四岁，昏睡时间是在四天前的上午九点三十六分，至于那朵伴地莲……”
说到这，红叶的眉毛皱起：“事发地有一片伴地莲，我不能确定是哪一朵。”
其实红叶的人在花丛里还发现了一处挖掘的痕迹，显然有一株……也有可能是几株伴地莲被挖走了。但阴阳师说过：伴地莲被挖出，镜花的灵魂也会消失。而现在镜花的生命体征正常，所以那株伴地莲应当还在原地。
“好的我知道了。”果然是小镜花吗？
中岛敦停笔抬眼看向对面的红叶。
红叶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气色红润。但妆容盖住了她眼下的乌青，却遮不住她眼底的疲惫。
“泉小姐一定是您很重要的人吧。”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才会这样不辞辛劳地为其奔波吧。
红叶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您的诉求这边已经了解了。”中岛敦合上了笔记本，“我有把握让泉小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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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士已经走了吗？”厨房里，矢三郎正在处理晚饭的食材。
“已经离开了。”
中岛敦走到水池前洗了手，接过矢三郎洗好的萝卜开始切块。
“今天找人还顺利吗？”
“……找人很顺利。”就是回家的路不太顺利。
——————5小时前，小巷——————
“你没完了是吧。”被[罗生门]捆成粽子倒吊着的中岛敦对芥川有了新的认识——芥川此人，小肚鸡肠爱记仇。
此时芥川的外套几乎都包在了中岛敦身上，上身只剩下白色的衬衣。芥川轻咳了两声说道：“你的悬赏还在。”
“那条悬赏今天早上就撤了。”
“在下没看到。”
“你糊弄鬼呢？”
中岛敦的话触发了某个关键字，芥川瞳孔一缩，全身绷直才堪堪遏制住回身张望的冲动。经过昨天的事，现在芥川一听见“鬼”字就忍不住想看看身后有什么。
中岛敦眯了眯眼，显然看穿了一切：“你……不会是怕……”鬼。
“在下不怕！”秉承着“只要在下不承认，就没人知道在下怕鬼。”的原则，芥川立即大声打断了中岛敦的话，连语速都仿佛开了二倍速。
中岛敦深知人艰不拆，揭人不揭短的道理。要是对别人，一般这种情况中岛敦就不会再说什么，甚至帮着对方糊弄过去。至于芥川……
“呵呵。”中岛敦笑了笑，显然不想给芥川面子，“什么嘛，原来你怕（鬼）……呜呜呜……”
[罗生门]犹如黑色的藤蔓，沿着中岛敦雪白纤细的脖颈，缠上了他的脸颊，黑色的布段顺着因说话而开合着的上下颚，陷进中岛敦的口腔，压住了他的舌头，令中岛敦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聒噪。”芥川说得坦坦荡荡，丝毫看不出被戳穿心思的恼怒，“闭上嘴，老实听在下把话说完。”
开不了口的中岛敦只能怒目圆睁：芥川，你小子玩不起！
自从昨天看到那个烧焦的“尸体”后，芥川很快就想到不久前，为了解决自己的通缉令而进行的恐怖·袭击，虽然当时的炸·弹只是为了抹去[罗生门]的痕迹，但这也是这段时间他经手过的唯一有条件产生焦尸的任务。
也是从任务结束那天开始，喉咙就一直有种由外向内的灼烧感，吞咽时会刺痛，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就像有一双滚烫的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甚至有一天，他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到脖颈上出现了一圈污黑，如同掐痕的印记，但想要清洗时却又消失不见。他当时还以为是最近状态不好，眼花将镜子上干涸的血迹看成了脖颈上的污渍。
“你等等。”中岛敦咔嚓咬断嘴里的[罗生门]，打断芥川的陈述，“镜子上为什么会有血？你挤痘痘蹦上的吗？！”
芥川瞳孔萎缩，惊讶于人虎竟能如此轻易地咬断[罗生门]，一时忘记说话。
但短暂的怔愣后，紧接着就是无语。
镜子上的血迹，是前段时间他肺病恶化咳血，在清洗时不小心蹭上的。孩童时期在镭钵街的生活让芥川养成了隐藏病情的习惯。因为在镭钵街，生病或负伤的人最容易成为被抢夺物资和被同伴抛弃的对象。所以在芥川的认知中生病受伤等同于弱小无能。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芥川既想反驳中岛敦的猜测，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屑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说谎。于是，芥川选择了沉默。
而这种沉默，被中岛敦顺理成章的理解为了“默认”。
中岛敦的目光在芥川俊美的脸上扫过，但没有找到一颗痘印，对于对方的默认他不确定地开口：“你……真把痘痘挤爆了？”
“闭嘴！人虎。血迹而已，那不是随处可见的吗？”说着，芥川操纵着[罗生门]重新封住了中岛敦的嘴。
中岛敦：……这是恼羞成怒了？
身体的不适没有随着时间缓解，反而愈演愈烈。直到那天执行抓捕人虎的任务时，那灼伤喉咙的炽热感，在人虎闯进自己怀里的下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人虎做了什么，竟让他的身体不药而愈。
“你等会儿。”中岛敦再次咬断了[罗生门]，“这么些天你就没看过医生？没吃过药？你就不怕咽炎拖成妻管严……不是……气管炎吗？你们黑手党的医生就没有说过你吗？”
芥川看着喋喋不休的中岛敦，默默操纵起[罗生门]，中岛敦见状自觉的闭上了嘴。芥川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不再尝试封住中岛敦的嘴。
顺便收回了大部分的外套，不再倒吊着人虎，而是反绑着对方的双手，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并非芥川心软，他的本意只是报复人虎把他绑成蚕蛹倒吊起来的行为，没必要因为长时间地使用[罗生门]消耗体力。
昨天，见过那个被烧焦的人形“生物”后，一切的反常都变得有迹可循。
“在下查了那次任务，发现当时刚好有个名为松下梨子的人，在炸·弹·爆·炸的前一刻进入了警·局。”说着，芥川抬起黑色的眼眸看向人虎，“所以昨天那个东西，就是死去的松下梨子，而且这些天一直跟在在下身后，试图扼死在下。”
尽管芥川已经尽量控制语气，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迫切。他稀疏的眉毛紧紧地皱着，看着中岛敦的眼神格外凶狠。
而中岛敦只是神色淡然地说出了昨天就打好的腹稿，“别担心，这世上没鬼，你昨天看到的那个是矢三郎假扮的。”
在决定让芥川看见松下小姐时，中岛敦就想好了忽悠芥川的措辞。毕竟他不能保证芥川在知道自己被松下小姐的怨灵纠缠并差点丧命后，会不会为了报复松下小姐而伤害她的家人。
“至于你说的喉咙的灼烧感和刺痛感……应该就是普通喉咙肿痛，结果不看病、不吃药拖成气管炎了而已吧。”
说着，中岛敦轻笑一声，“我承认当时只是想吓吓你出口恶气，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脑补了这么多，自己吓自己。”
芥川感觉到中岛敦回答的敷衍，但这套说辞又很符合逻辑。可芥川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芥川思考的同时，中岛敦也回忆着芥川刚刚说的那些话：根据芥川的描述，他在间接杀害松下小姐的当天就有了喉咙不适的症状，也就是说那时，松下小姐的怨灵就缠上了芥川。
怨灵缠身也要找到人才行，芥川和松下小姐没有交集。而在松下小姐遇害的全程中，芥川也没有出现在松下小姐面前，按理说松下小姐不应该这么快找上芥川。除非有什么人或东西帮助了她……
“啧！”
一声充满嫌弃的声音打断了中岛敦的思索。中岛敦冲着声音的来源说道：“你又怎么了？”
“[罗生门]沾上脏东西了。”
芥川嫌弃地甩了甩被中岛敦咬断地那节[罗生门]，上面粘着敦的口水，毕竟被塞进别人的嘴里，沾上唾液在所难免。
“你以为是谁造成的，我还没说你衣服上都是你的汗味呢。”
说着中岛敦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适。舌头上还残留着[罗生门]的味道，芥川的工作性质让他的衣服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腥味、汗味、灰尘、硝烟等等各种杂乱的味道。这对中岛敦这种五感远超常人的人来说，实在是折磨。中岛敦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中岛敦的剧烈的反应让芥川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否太久没有清洗外套了。随后芥川得出结论，不是风衣的错，都怪人虎太娇气。不过人虎眼角上因干呕而流出的泪水，到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下记得。”芥川目光不善地看向中岛敦，“你昨天说，要让在下在敌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呃……”我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干呕完的中岛敦茫然地抬头。却被芥川钳住下巴，手指拂过薄唇，探进湿热滑嫩的口腔，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舌根处用力按压。
“呜呜呜呜。”搞什么啊！？
被按住舌头，中岛敦的质问变成了意味不明的“呜呜”声。他抬腿试图将对方蹬出去，却被[罗生门]缠住了脚踝。
“在下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反抗。”芥川嗤笑一声，指腹继续深入，直到触及柔软的咽喉。
“唔嗯。”
喉咙受到刺激，忍不住的反胃，但口腔被手指堵住吐不出任何东西。
“这就受不了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不断地摩擦着喉壁，敦被呕吐感和窒息感折磨的止不住地颤抖，殷红的眼眶堆满了泪水，要掉不掉。晶莹的唾液顺着嘴角流向脖颈，滑过锁骨，最后消失在因为挣扎而松散的领口。
芥川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现在不嫌弃人虎的口水了，甚至觉得人虎这幅模样十分诱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芥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下怎么会觉得人虎诱人？！
芥川耳尖通红，猛地抽回手指。
“咳咳咳！”
终于能够正常呼吸的敦剧烈地咳嗽，眼中的泪水也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脸颊因憋闷带上了薄红，眼神涣散，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芥川错开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两下，反思了一下：在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而因缺氧正迷糊着的中岛敦，内心活动却十分丰富：这是做什么？催吐？为什么要催吐？我吃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吐出来，他会不会再用[罗生门]来一套海姆立克急救？！
中岛敦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为什么要这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哭腔，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芥川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下意识地脑子一抽就这么做了。
“在下只是有点好奇，人虎会不会吃人类的食物。”对就是这样。
芥川以最快的速度编好了理由，并企图催眠自己这就是真相。做好心里建设的芥川回头，只见一双紫金色的眸子正嗔怒地盯着他。
“汝闻，人！言！否！？”
中岛敦说的咬牙切齿，他现在无比后悔今天早晨没吃早饭，以至于现在什么也吐不出来。否则他一定要吐芥川一脸，让芥川求仁得仁。
对于中岛敦的控诉，芥川只是错开目光（还是心虚）并收回了[罗生门]：“70亿的悬赏已经撤了，现在的你，对黑手党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在下已经没有抓你的必要。”
说完，芥川转身，在中岛敦错愕的目光中潇洒离场。
——————时间回到现在——————
中岛敦化悲愤为刀速，“刷刷刷”地切着萝卜。
“果然不能因为没有杀意就掉以轻心呢……”下次见到芥川先打一架再说。
“那个……敦敦啊。”
矢三郎看着中岛敦的行为一阵汗颜。
“炖煮的萝卜不用切这么薄。”
中岛敦低头看了看案板上薄如蝉翼的萝卜片，沉默了片刻。
“晚饭加一个腌萝卜吧。”
另一边，回到住所的芥川看着破了两个洞的大衣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小巷的黑色不明生命体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