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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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薛宁脑子有点宕机，下意识就说：“我不喝咖啡。”
查兮嘉微有意外，“为什么？”但不等她回答就把袋子收了回去，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语气冷硬的：“不喝算了，反正是粉丝送的。”
等那高冷的背影走远后，薛宁才懊恼地咬唇，戳戳隔壁小王，“影后生我气了吗？”
小王嗅了嗅冷空气中残留的温暖香甜的焦糖拿铁味儿，“是啊……所以我说姐，下次你不喝我喝好吗？”
薛宁双手揉揉自己冰凉的脸颊，闷闷地小声说：“……我怕没下次了。”
傍晚有场对手戏。
教室里打了光，亮得像学生时代的下午一样。
开拍前，导演给薛宁和查兮嘉讲戏，说这场还是老样子，表现出闺蜜间什么都想和对方说的亲密感就行。说的时候，见两人站在自己左右两边一点眼神交流都没，还找了话题帮两人拉近距离：“……小查小薛啊，你俩都是01年的对吧？一样大，是不是同一届的啊？谁大谁小啊？小查生日就在这个月是不是？小薛呢？”
薛宁乖巧地答：“在七月……不是同一届，我去年毕业的，比查老师晚一年呢。”
查兮嘉忽然插话：“为什么晚一年？”
薛宁闻言看向她，愣了下道：“就是晚一年啊。”
眼神七分真挚三分迷惘，查兮嘉盯了她两秒后别开眼，冷脸没表情，看着却又像是生气了。
讲完戏还有一小会儿时间，薛宁坐着认真看剧本，查兮嘉就在她对面拨弄指甲。
安静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干净整洁的指甲。坐姿和神态都很懒散，看着甚至有些厌世，像那种在学校里外貌家世都最出众却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在课堂上走神的样子。
和剧本中的认真学霸人设八竿子打不着。
而且对自己毫无兴趣。
薛宁的目光在剧本对白上顿了会儿，觉得自己这戏内戏外的要精神分裂了。
然而导演喊开拍后查兮嘉瞬间入戏，只是一刹那的表现，就在全场工作人员眼里都比她更专业。
电影《纸船》剧情中——
学霸少女李西伊在课间专心做题。周围喧闹吵嚷，更显得她冷漠孤僻。
许多人的目光或余光都悄悄落在她身上，有人反复从她座位旁经过，她都仿佛看不到。直到有人想在她身边同桌的空座位上坐下，她立即转头阻止。而等薛宁饰演的同桌蓝蓝出现在教室门口，她才露出笑容。
这之前蓝蓝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李西伊这几天就独来独往，表面不显但心里很想她，见她终于回来，下意识站起身微笑。而蓝蓝性格活泼，一进教室门就亲昵地叫着她名字快步跑来。
这戏简单，薛宁笑盈盈地跑到查兮嘉面前握住她手臂，“我好想你啊西西，我在老家信号不好所以都没……”
查兮嘉本来表现是正常的，也没躲开她的碰触，但却在她这句台词还没讲完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这次是慢慢变的，从淡淡欣喜的正常戏中神色变得顿住了，然后渐渐眼神转冷，脸色沉了下来，看她的样子绝不像是在看好朋友，简直有点像在看仇人。
导演喊了Cut，有些不明白地扬声问：“怎么了啊？？”
群演和工作人员目睹了这一幕，都感觉到了气氛似乎不太对，一时间也变得安静。
查兮嘉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很快垂眼又抬眼调整好了表情。只是本来就在拍上半身近景，演员所有表情都在监视器上高清放大，不过几秒钟时间，导演就喊了停走到她面前问情况：“怎么了这是？？”看了看一脸懵的薛宁又看向她，“你们真有仇吗？啊？”
由于这几天的其他戏份不管多早多晚多难，查兮嘉都高效高质一次完成，工作态度和演技实力都没得说了，导演这会儿也不是责骂她，纯属不解地在等一个解释。
查兮嘉沉默两秒，忽然抬眼看向薛宁，“是她台词说错了。”
“没错啊。”导演想都不想就说，很确定薛宁演的没一点问题。
“错了。”查兮嘉却很坚定。
“哪儿错了？”
“台词错了。”
“台词哪儿错了？”
两人说话间，薛宁默默拿起剧本，一边看标出的内容一边回忆自己的表演，看了五遍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忍不住弱弱地问：“查老师，我真不知道我哪儿错了，您能明说么？”
然后，嗯？
自己这态度明明十分谦卑恭敬，可查兮嘉看过来的眼神怎么跟玻璃纤维似的带刺？
“新人就是这么不注意细节的吗？”查兮嘉盯着她，语带讥讽眼神凉凉，“你连名字都叫错了，自己还没发现？”
名字？
薛宁立即低头看剧本，剧本上写的是——
“我好想你啊西伊……”
她刚才说的是……西西？
就这个说错了？
她愣愣地看向查兮嘉，“……西伊？”
查兮嘉瞥她一眼，冷哼了声。
“就这个？”导演有些无语，说着说着面向查兮嘉，“叫亲热一点也没问题啊！你们本来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后面还得为她怒为她哭——”
“不行。”查兮嘉冷语如冰，“剧本台词就是剧本台词，而且两个人名字都是叠词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是什么儿童电影。”
导演：“……行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能继续拍了吗？”
“嗯。”
重新开拍后顺利地一次过，然后薛宁就下班了，在一旁看查兮嘉和沈芸老师拍下一场戏。
查兮嘉是影后，沈芸老师是老戏骨，两人的母女对手戏是整部电影中最精彩的部分，不论对峙还是争吵，都充满紧张感和情绪张力。两人互放狠话地吵完，又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如出一辙地静默落泪。
薛宁欣赏学习着，内心敬佩之余，莫名有一点脸热。
因为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西西”这个她下意识说出口的昵称，也许和查兮嘉的小名撞了。影后那么抗拒，除了先前说的原因以外，也许还有点讨厌自己的自来熟？尽管她冤枉。
薛宁有点垂头丧气，抱着电热水袋去洗手间。
正好听见有工作人员在小声八卦——
“影后是不是不喜欢薛宁啊？”
“很明显啦！听说薛宁那个角色本来有其他人选的，据说还是查老师的多年好友……”
“啊，那可惜了，真好友演出来的效果肯定不一样……”
薛宁抱着热水袋在小隔间里听的恍神，所以是这个原因吗？她抢了人家好朋友的角色？
等那几个工作人员离开后，她才出来，恍恍惚惚地在镜子前洗手。
忽然水池边多了个人，是个穿校服的学生群演，叫了她一声：“喂。”
“嗯？”
薛宁擦着手看向对方，似乎是见过的脸，一字眉，化了妆，有几分漂亮但没有什么辨识度，也许是特约演员。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对方的神态似乎不怎么友善。
“我叫米露。”女生撩了撩长发，倚靠着水池和她说话。
“哦，好名字。”薛宁礼貌回应，内心不是很想和对方交友。
“你觉得你名字怎么样？”女生挑了挑一字眉问她。
“？”薛宁微微愣住，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了啊。
“我是说戏里名字。”米露语气有点凉凉的，既没有对群演对主演的那种小心或热络，也不是很像想和她做朋友的样子，总之有点奇怪。
但这个问题又好像还正常……蓝蓝吗？不那么至关重要的友情线女配角的名字，似乎也可以了。
薛宁点了下头，“……挺好的。”
她态度淡淡，米露居然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地对她说：“嗯，我也觉得挺好，非常好。”
说完，就离开了，离去的背影还分外潇洒。
薛宁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真觉得这个剧组奇奇怪怪。
……
天冷，休息区的帐篷里生着火。
薛宁靠在懒人椅上看手机，刷到了公司给自己买的通稿。
#话剧女神薛宁首演电影#
虽然帖子都很人机，但列出来了她这几年巡演过的话剧《三姐妹》《樱桃园》等等一片夸夸，还说了她的角色和当时算得上不错的票房。看得她都忍不住坐直了一些，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扬，右脸颊酒窝浮现，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小骄傲小自信，随意敞开着的羽绒服都仿佛饱满了几分。
#东影校花薛宁合作影后查兮嘉#
呃……(⊙﹏⊙)
这个好像有一点尴尬，碰瓷的意味太明显了，查兮嘉这些年那么多好作品，谁都知道她多红多有实力，而自己相比起来就是个籍籍无名小透明……东影倒是不错的艺术类高校，自己也确实……但这么说还是很像硬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薛宁捂了捂脸，然后发现手机有新消息提醒，是经纪人杨姐。让她检查一下有没有各个社交平台的小号，删除一下互联网黑历史。
她说没有，顺便弱弱地表达了一下对这几个词条的小小感受。
杨姐打来语音电话，她插上耳机听见对方带笑的声音：“那你就在片场多弄点更有价值的新闻呀。”
“嗯？”
“多蹭蹭查兮嘉，多跟她同框，好事儿坏事儿都行，只要有话题度就行。”
“啊？”
薛宁捂住手机，偷摸打量了下帐篷里其他人，压低声音说：“可她对我超级冷漠，我每次对她笑都显得像个傻子。”
“……”杨姐听完，竟然有点愉快地笑出声，“那多好，她冷脸，你甜妹，加油啊小宁，我看好你。”
说完不等人回答就挂了，估计是忙。
薛宁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脑袋边飘出几个小问号。
一方面怂怂的觉得不行不行，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起查兮嘉在拍戏时闪闪发光的模样……就真的，忽然，有点奢望地想要看见她笑的样子，不是拍戏那种。
……唉。
这天接下来拍了点群戏，因为群演出错，重拍了好几次，收工的时候盒饭冷掉了。
小王排队去用微波炉加热以后……不冷了但是难吃。
所以在漆黑寒夜里闻到火锅香味时，薛宁不禁揣着手循着味道走了过去。
半路碰到那个跟她会有感情戏的男演员，他对她笑：“你也闻到啦？一起去蹭饭？”
结果两人发现，香味出自查兮嘉的豪华房车。
男演员脚步顿住，尴尬地小声嘟囔：“原来是查老师啊，那我不敢了。”
说完不敢后却又满眼期待地望向薛宁。
“……我也不敢。”看了眼那明亮又漂亮的房车门窗，薛宁低下脑袋，怂怂转身离开。
两人刚走远几步，房车的窗帘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查兮嘉的助理小黄站在窗边餐桌前，瞧了瞧半开的车门，又看了看桌上锅边被放下的串串西兰花，有些小心地问：“查老师，是他们打扰到您了吗？要我把门关上吗？”
“不要。”查兮嘉沉默一秒，“通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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