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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慕容宁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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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自然是有的,只是离他们太遥远。
据赵松墨透露,大姜朝有个监察司,里面的一把手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刀下亡魂,少说也有数千人。
一身煞气,寻常官员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赵松墨其实也没见过监察司这位一把手,只是从前听父亲提起过,这个时候讲给妹妹听,也不过是絮叨一下。
赵松烟眼睛却越听越亮,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武功这一说。
……
天还未亮
赵松墨起身出门拾柴火。
赵松烟将已浸泡好的猪鬃毛用线缠好,一点点的穿过前段的小孔,随即将多余的猪鬃毛剪掉,一根齐整的牙刷就做好了!
她兴奋的舀起半碗清水,用牙刷蘸着昨天做好的竹盐牙膏,高高兴兴的刷起了牙
竹盐牙膏味道清淡,微微咸,还有一丝丝甜味,口感很清爽,总体来说,清洁力度和味道都很不错。
赵松烟在赵松墨回来之前又抓经制作了一只牙刷。
等到赵松墨劈柴回来的时候,蹲在破庙门口的赵松烟快速上前,献宝一样将牙刷递给他,“哥哥,快用一下!”
赵松墨随意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看着赵松烟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半盏茶后,赵松墨听着指挥刷完牙,大为震撼。
他看着手中的牙刷,感受着唇齿间的清爽,顿觉从前用柳树枝刷牙、茶水漱口太过简陋。
“怎么样,舒服吧?”赵松烟龇牙,笑的明媚好看。
赵松墨拍了一下她脑袋,“很不错。”
“咱们拿去卖银子吧!”赵松烟捧着手中制作好的竹盐牙膏。
牙刷制作太简单,只要有人瞧见就会仿做,但是竹盐牙膏就不一样了,真要仿照着做那估计得研究好一阵子。
赵松墨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
这能清洁唇齿的东西若是抛售出去,肯定有不少人买,若是操作得当,他们就此成为一城富商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就是逃犯,牵扯商人之间的交易,就必须立契。
立契就要他们的来历,并且在官府备案,
他们没有正经身份去经商。
赵松墨的沉默让赵松烟也意识到了这事并非这么容易,忽而,她似乎想起什么,“去鹭洲宁雁镇找金啸啊!”
她穿过来听到的第一道声音,就是金啸商队贩私盐被雨淋没了以后的痛苦嚎叫声
印象十足深刻。
这支商队肯定可以带着她的竹盐牙膏发扬光大!
赵松墨眼睛也亮了起来,“不错,鹭洲离这里不过三四日路程,去找金大哥肯定能行。”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两人没闲着,一边下山卖柴一边计划着去鹭洲的细节。
三四日的路程,肯定需要准备一些干粮,再加上一瓶竹盐牙膏的原材料,还是需要一些银子的。
两人拟定,得继续卖上七天柴火,才能堪堪凑足去鹭洲路费。
……
两人计划的很好,只是到了第六天。
赵松墨上山砍柴的时候身后赘着一个小尾巴。
他捡回来了一个小孩子。
赵松烟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辨不清男女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进山发现有血迹,灌丛里有一具尸体,她被藏着灌丛深处。”赵松墨简单说了一下缘由。
赵松烟眸光一闪,脑海中立即闪过江湖仇杀、宫闱秘史等等一系列情节。
“那尸体已经腐烂了,看不清样子,这孩子就安安静静的守在边上,若不是我摔了一跤,恐怕也瞧不见他。”
说起这个,赵松墨觉得有些瘆人。
这孩子应该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谁会守在一个死人身边数天?
“哥,咱们是要收留她吗?”赵松烟不解问道。
赵松墨蹲下身子,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孩子,想和她对视一眼,发现这孩子目光有些呆滞,好像有点傻乎乎的。
“听得见我说话吗?”
“能开口吗?”
“聋子?哑巴?”
问了几个问题都得不到答案,赵松墨放弃了。他拿了点吃的递给捡回来的小傻子,转身说道,“咱们就当日行一善,等她能开口了就送她离开。”
赵松墨目光看着破庙外,默默握紧手中的信物。
其实他领这个孩子回来之前,还遇到一个人,江洲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宁。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神仙一般的贵公子的慕容宁比他还要狼狈,身上负有重伤,两人相见时,眼底均闪过几分奇异。
估计都没想明白,怎么会在这个偏僻地方遇见。
两人是旧相识,好在之前没牵扯到什么恩怨,这种境地相见,慕容宁还请他帮忙做一件事。
那就是将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小孩子”带回去照顾一段时间,半年后他自会来此地接人。
以赵松墨目前情况,他当然是拒绝。
但慕容宁给的太多了。
一是承诺会为他寻找赵父踪迹,二是会帮他和赵松烟脱离流放犯人身份。
最终打动他的,是这位慕容公子从腰带掏出的印信,是慕容家的印信,凭此去各大钱庄取黄金千两。
“印信半年后才会生效,届时我接回了人,黄金自是一分不少。”慕容宁将印信交给他,慎重嘱咐了一句,“这时候去钱庄,少不得会生出血光之灾。”
赵松墨闻言一笑,没理会他话里的威胁与杀机,颔首应下。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慕容宁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当然了,单单靠慕容宁的承诺是不行的。
他必须寻尽一切办法先壮大自身,鹭洲宁雁镇是必须去的。
赵松烟打水,将这孩子脏兮兮的脸擦干净。
“五官精致,眼睛也好看,黑润润的,叫你小葡萄好不好?”赵松烟拍了拍葡萄的脑壳,“赵葡萄怎么样?”
小女孩目光呆呆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始终没有和赵松烟对视。
赵松墨闻言,心道与慕容家有所牵扯的孩子身份总归是不低的,胡乱给人冠个赵姓还是不妥。
“哪家的女孩叫葡萄,小名可以,赵字就算了。” 赵松墨弯腰,从袖子掏出了这些天的全部积蓄,二十几个铜板摆在两人面前,“十个铜板用来制作买材料,十个铜板买三天干粮,剩下的就当住宿费了。”
“什么住宿费?”
“此去鹭洲,山路弯曲,有险要之处,我不放心带你们一起,但这庙里实在是不安全,万一出现居心不良之辈或野兽,你们俩根本无法应付。我已经和关婆婆打好招呼了,你们去她家里住上三天。”
关婆婆就是山底下的一户人家,五十岁左右,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大儿媳改嫁,二儿媳留下来了,两人平日以卖汤食为生。
赵松墨这些天早起去卖柴火,和关婆婆经常见面,有时候还会帮忙推推木车,就渐渐娴熟起来。
良久的沉寂
许久,赵松烟说道,“也可”
鹭洲怎么说也得走上三天,路上要是还带着她和小葡萄,必然是更加劳神劳力。
“不过,我这里有一封锦囊妙计,若是在鹭洲找不到金大哥,或者事情有办的不顺利,可拆开来看”
赵松烟笑眯眯,将手中用粗布衣裳胡乱缝上的“荷包”递给赵松墨。
里面放着三根竹签,写着她的竹盐销售计划。
“什么妙计?”赵松墨好奇的接过荷包,摸着里面几根竹签,现下就想拆开来看了。
“不行!只有事情不顺利的时候,这个妙计才有用!”
赵松烟制止了他拆“荷包”的行为。
……
赵松墨出发的早上,将赵松烟和葡萄送去了关婆婆家。
他将身上从姜州一直背着的包袱交给赵松烟保管,临走前嘱咐她务必保护好里面的东西。
赵松烟接过包袱,目送他走远。
“小娘子随我来,我家院子不大,拢共三间房,你们就住这间。”
说话的是关婆婆的二儿媳,名叫徽娘,身材纤弱,右边耳朵边上有一块红色似枫叶一般的胎记,她看起来对这块胎记有些介意,一直都是站在赵松烟左侧说话,不想让人看着她的胎记。
赵松烟从善如流,收回目光,温声谢过徽娘。
这间房不大不小,里面单就一张床,还有一些陈年被褥摞在一起,木质窗户上推开后,就是连绵青山,风景还不错。
“旁边就是小厨房,再后边是茅房”。徽娘出了屋子简单说了两句,说罢,看向另一间房,“那里是我家瑜儿的房间,他在镇上跟着先生做学问呢。”
说起自己的儿子读书这件事,徽娘很是自豪。
赵松烟在一旁也夸赞了几句。
徽娘听着高兴,见着赵松烟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葡萄,“听你家大哥说,这孩子身患奇疾,少与人交流,咱们镇子上匡世堂里的老大夫医术远近闻名,得空可以送去看看。”
“哎,哎好”赵松烟笑着应道。
临近晌午,徽娘告辞,准备去镇子上给自己孩子送饭,顺便给关婆婆打下手。
赵松烟和葡萄两人坐在土坯房间内,热的一头汗,她盘腿想着要做点什么。
在这个时代生活,实在是太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