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完美的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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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热了。
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觉得空气都因为燥热变得粘稠。
我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燥热，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
后来，我将这个预感当坐神的指引，我相信科学，也信仰着神明。
我拉动了系在床头的红绳，铃铛叮叮铃铃，不久之后，仆役敲响了我的门。
红色的绳子是需要仆役前来服侍，绿色的绳子是呼叫医生，黑色的绳子是呼叫护卫。
虽然家里人不喜欢人，但是生活方面，都还是尽量做到最好，只要我想要的，父亲基本上都会满足，除了……亲情。
“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喝一杯冰牛奶。”我说道，“请多加一点蜂蜜。”
“好的，小姐。”
仆役退了出去，没有多久，便端来了一杯冰牛奶。
我接过冰牛奶轻轻抿了一口，很甜，感觉那股燥热被压下去不少。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说道。
我慢慢喝着牛奶，若有所思，她叫什么来着的？她好像服侍了我六七年吧？
我的记性很好，甚至到了离谱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记得婴儿时期的事情，但我……不擅长记人的名字……不，我知道并不是这样，只是我觉得记这些人的名字没有意义……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价值是极其有限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如果能够作为实验道具，应该能够成为有意义的存在吧？
她现在还不够有足够的价值，未来也未必可以……
啊，我好像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身体还算可以，至少能够自己走路。出门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少女，她被选中作为河神的祭品，这种死亡……是我不喜欢，除非能够证明神明的存在，于是我让一个假人代替她被献祭。
她因为我而活下来，我让她有了一点价值，要是我提出邀请她做实验道具，她也会欣然同意吗？两厢情愿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再阻扰吧？
是的，父亲一直阻扰我用人作为实验道具，顶多允许我用动物。
但是要不要先问问她的名字。
“你……”
她期待地看着我。
好烦……这种眼神……让我觉得不自在。
和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忽然不想询问她了。
我道：“帮我打开窗户，我想看看黎明。”
她道：“好的，小姐，不过离黎明到来还有几个时辰，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叫您起来？”
我摇摇头：“不用。”
她应了声，走到了窗户前，“咔哒”，窗户打开了，但是风带来得不是清凉，也不是热气，而是一股腥臭的气息。
“什么味道……小姐，请拿手帕捂住鼻子，小心……啊啊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一个巴掌大小的……肉块攀在她的肩膀上，肉块蠕动着将她整个右肩包裹住，“嘶——”，浑浊的气体从肉块中挥发，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腐蚀了，或许是她的身体吧，因为我看见她先前拼命挥舞的右手像是使不上力气，软软垂了下去，时不时抽搐一下。
和右手相反的是她其他身体部位，她的五官扭做一团，看着狰狞……又很可悲，她试图把那肉块抓下来，但手掌刚刚触碰到它，就被腐蚀……不，更像是咬去了手指。
“啊啊啊啊啊——救——不……小姐快……跑……不要……啊啊呜呜呜……”痛苦的哀嚎和抽泣声交杂一起，疼痛和恐惧她的思绪乱了，说话语无伦次。
我呆住了，并不是被吓住，我可以在那个肉块扑向她的第一时间，拉下黑绳为她呼救。
但我没有那么做。
因为那个肉块在吞噬她的同时，迅速生长，生长出来的部分远远超出她被吃掉的部分。
这……究竟是什么？！
我看着它，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激动多了一丝血色。
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肉块之中，一抹红色的光芒闪过，我觉得是那生物的眼睛，它注意到我了，我在想，我会是它的下一个食物吗？
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要是能够早一点碰到它就好了。
它慢慢从支离破碎的肉块，变成一名男子，它……不，是他，他居然能够拥有人形。
不，或许他本就是人形，我这次反应过来，那肉块像是人体的一部分，像是……大脑？
不过因为肉块进食的样子有些奇特，我一时间没有辨认出来。
男子的眼睛是红梅般艳丽的颜色，瞳孔却是野兽一般的竖瞳。
我最喜欢的颜色便是红色。
梅红色的眼睛倏然眯起，我感觉他在观察着我，仿佛要将人从里面剖开一样，不过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真是……”我慢慢吐出两个字，按住了狂跳不已的心脏，目光灼热，“真是奇迹啊，何等完美的存在。”
地上的仆役已经失去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跳动，但我由衷得为了她感到高兴，为了神迹献出生命，难道不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吗？
男子的眼睛微眯，身上幻化出衣服。他迈过仆役的尸体，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似在确认着什么。
我有点想用手摸一下，如果能切下一点放在显微镜下看看就好了……哪怕是切一角衣服也行，这衣服也是他创造出来的。
“倒是很不错。”他的声音轻慢优雅，“我看中你了，我决定将赐予你我的血液，你将成为不老不死的鬼。”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他的手指刺入我的额头，剧烈的疼痛在我体内炸裂开来，不仅是脑袋，我浑身都疼得要命。
我仿佛看到不属于我的血液，来自恶鬼的血液，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它们撕裂我的肉.体的每一部分，甚至连细胞都撕裂开来，我的身体再重组，但这重组的过程生不如死，好似我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被直接扯下来，再将新的缝合上去。
好疼。
但我却在笑，一边呕血，一边在笑。
他收回手指，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黎明……现在还是深夜，但是我却好像看到了黎明。
我从痛苦的深潮中脱离而出，病弱已经被留在了身后，世界在我的眼中好像不一样了，每一个细节都放大了数倍，我甚至能够听到院落里其他仆役的呼吸声，要知道，我的房间和他们隔了几十米。
“你很有天赋。”他说道，在注入血液的时候，他查看了我的记忆，掌握了我的一切，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的经历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的血液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鬼舞辻无惨。
不过我依旧想不起来已经死去的仆役的名字，但是不重要。
“无惨大人，请您允许我追随您，您是最完美的存在，我……我想要留在您的身边，如果……如果能够让我进行研究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切。”我俯身说道。
无惨微微皱眉，语气冰冷：“呵，付出一切不是你本应该做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讨价还价？”
我没有说话，我在想若是死在完美生物的手下，算不算有价值的死亡呢？或许被吃掉才算是有价值吧？
无惨眉宇舒展，看了一眼我房间里摆着的瓶瓶罐罐，那大多是我自己调制的，不过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进行研究了，连研究笔记都积攒了一层薄灰。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研究笔记。
但研究笔记被无惨随手翻阅的时候，我却是欣喜的，极度开心的。
“呵，不过，我允许了。”无惨说道，“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完美的生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