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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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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秦峻与伯劳还在“行”与“不行”的纠扯着,李嵐芷从床上跳下来,扯着宋怀安的手臂,把这个呆货从地上扯起来,“你个木头,还愣着干什么,人家姑娘都主动了,你倒是给个话。”
宋怀安目光呆滞,嘴唇翕动,“奴婢……奴婢,这辈子不敢妄想这个福气……”
“哎……”李嵐芷当然希望怀安此生能有伴侣,哪怕不能终老,只能相伴一小段路程,也算是弥补人生的遗憾。
但总不能因为她的这点私心,就累得人家好姑娘此生无子嗣。
一念及此,她终是叹一口气,再不言语。
倒是伯劳,似是决心已定,不再摇摆,面对秦峻的再三劝阻,她坚定道,“将军,伯劳心仪怀安公子已久,今日并非冲动所为。伯劳家姐和兄嫂皆因生子而逝,伯劳并不想儿孙满堂,反倒认为没有子嗣更好。”
秦峻愁的直揉眉心,“伯劳,你还年轻,想法过于简单。终有一天你也会想有儿孙承欢膝下的。”
李嵐芷默默不语。
秦峻又劝,“伯劳,无论如何你不能跟宋怀安返京,他这一去凶多吉少,连自己都不能保全,更遑论护住你。你在岩城安心待着,也看看别家的儿郎。”
李嵐芷咬牙,秦峻句句话扎人心,但句句都没说错。
不管哪个角度来看,宋怀安都非良配。
伯劳闻言,帕子捂着嘴不住地摇头,眼睛只看向宋怀安。
宋怀安让李嵐芷推搡两下,终于回神。
“哎,”他缓缓走向伯劳,“伯劳姑娘,怀安之前不知你心意,多有得罪,之后……怕也只能辜负你的心意……”
伯劳痛哭出声。
李嵐芷摇摇头,颓然躺回床上。
***
几日后,李嵐芷身子大好,也就到了宋怀安走的日子。
秦峻好说歹说才说服伯劳暂时留下,也仅是暂时。
宋怀安收拾行囊时,怎么也找不到李嵐芷给他的那串珠串。他一直贴身带着的,想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他怒冲冲找到秦峻,“还给我!”
秦峻坐在书房里,不正眼看他,“那东西你不适合带着。”
“你……”宋怀安气得浑身发抖,“你若不想再跟公主纠缠,就放她自由,现在捆住她又不回应她是为什么!她还欠你秦家什么?你忘了她还救过你的命啊!我没资格?你比我清楚,她本应该死在刑凳上的,现在的她是我救的!你才没……”
“住口!”
秦峻暴怒而起,一拳砸在桌面上,桌面震颤不止。
“滚!”
随着秦峻这一声,两个士兵进来把宋怀安押出书房。
“你放过她吧……”
“滚!”
李嵐芷并不知道这两人还有这一番争执,她送怀安走的那天,眼泪又流了一箩筐。
她伸开双手想去抱抱怀安。
宋怀安吓得跳开了,而秦峻揪住她的后领子把她推到一边。
与宋怀安短暂靠近的时候,她听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心拾翠。”
***
宋怀安这一走,李嵐芷就惨了,每天被柳氏兄妹揪着在院子里练武。
秦峻授意他俩,李嵐芷练不够时辰,不让她回屋子。
这兄妹俩得令后,可谓是尽职尽责。
李嵐芷之前学过骑马,会甩两下鞭子,于是秦峻帮她定了跟柳青学鞭子。
她这体格,甩一刻钟鞭子就累得气喘吁吁。
见她累了,秦峻也不让回屋,让她在庭院里休息一刻钟,再甩。
几日下来,李嵐芷的确饭量大了,睡眠也更好了。
自从生病后她就占着秦峻的主屋和大床,把秦峻挤去了侧殿。现在她病好了,挪屋的事秦峻不说,她也不提,就这么赖着。
今天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只听主院里一阵呜呜喳喳,一群人簇拥着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进了听雪堂主屋。
李嵐芷心里一惊,现在那间是她的屋子,这群人进去做什么!
顾不上柳青的阻拦,实际上柳青也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李嵐芷跑到听雪堂去看热闹了,身后跟着柳青。
没成想,两人到听雪堂门口就被士兵拦下了,这士兵不是将军府的守卫,是军队来的。
李嵐芷与柳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却听身后又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到他们身前,李嵐芷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温知行。
温知行出现的地方,定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让开!”一个士兵推了挡在门前的李嵐芷一把。
温知行怜悯地看了这士兵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转头又对上了李嵐芷询问的目光。
这两人早就面不和心也不和,表面和平也不必维护。
李嵐芷满腹疑问,温知行也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并不回应她,只闲闲一笑,转开头去,大步走进听雪堂主屋。
“切!”李嵐芷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里的鞭子。
柳青说,“既然看不成热闹,李姑娘就回去继续练鞭子吧。”
“啊!”李嵐芷双手捂住耳朵,“不要不要不要……”
身旁士兵“唰”一声刀出半鞘,喝道,“不要喧哗!”
李嵐芷吓得缩了脖子,提裙就要跑。
“不要走,不要走!”
温知行去而复返,从内堂跑出来,冲着李嵐芷招手,“将军有令,只得李姑娘可以近身伺候。”
“什么?只让我伺候他?”李嵐芷咬牙瞪眼,摸了摸鬓间的金钗,“不怕我一簪子扎死他?”
士兵都震惊地看向她。
温知行一噎,无奈示意李嵐芷快进内堂去。
为了夺回内室使用权,李嵐芷不在啰嗦,快步走进屋里,这时听温知行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将军中毒了。”
李嵐芷心里咯噔一下,脚下却未停。
掀开厚重的门遮,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李嵐芷皱了皱眉,看到内室里自忠和自悌站在床边,床上躺着个人,被子盖在腰腹以下,露出侧腰的一个血洞。
李嵐芷心里暗惊,两步走到床前,正是秦峻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自忠自悌双双向李嵐芷作揖,“近些时日辛苦李姑娘照顾将军了。”
李嵐芷内心嘀咕,我能做什么啊,不会真以为我会伺候人吧……
她问,“你们家将军怎么了?”
温知行答,“本来是受伤,后有人借机下毒。”
李嵐芷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秦峻,“你傻吗?怀安都提醒你了,你怎么还能中毒?怀安带来的药呢?拿出来用啊。”
自忠接口说,“用过药了。”
李嵐芷撇撇嘴干坐着,她不会伺候病号,什么也不会做,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拯救这尴尬局面的还是秦峻本人,他重重喘一口气,悠悠转醒,嘴唇干裂微启,“把张博羁押……良府、白府、景府,围住,不得任何人,出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自忠靠在他身前才勉强听清。
自忠得令退下了。
李嵐芷不自觉地用手指抠着秦峻的被角,指节发白。
没想到他真的中毒,没想到铁打的秦峻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怀安一走,秦峻就中毒。
紧接着,抓张博,困富户。
一团乱麻堆在李嵐芷脑子里,她对边关局势不明了,一时理不出头绪。
此时秦峻挥了下手,自悌会意,带着温知行退下。
李嵐芷回过神,正想跟着他俩出去,秦峻又说话了,“你去倒水。”
“……”
李嵐芷咬着后槽牙去倒了杯水,放到床边,秦峻也不接,又问,“你说是谁下的毒?”
李嵐芷又坐回床边,嘀咕道:“你都把张博抓起来了,还问我?”
“若不只张博一个呢?”
“我哪知道……”
“你最好不知道。”
“你!”李嵐芷想给他一拳,但看他如此虚弱就放他一马,“睡觉吧你,你不用养伤吗。”
“睡半天睡不着了。”
“那我出去,不打扰你了。”
“只有你一个人能近身伺候,你不能出去。”
李嵐芷咂摸着这句话终于咂摸出点味儿来,而且自从这个屋里只剩她和秦峻之后,秦峻说话都有力气了。
她迟疑问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下的毒,把我囚禁在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