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佐伯桃

5、第 5 章

　　卫司清走回山洞拿狐裘，又把火折子拿在手里照亮，北境现在冷的要死，这狐裘可不能丢了，日后他就要靠这个御寒呢。

　　只是这个狐裘已经脏了，昨日被垫在江离的身下，有点灰不算什么，天知道会不会沾上什么东西...

　　卫司清拿着狐裘，在冻死还是穿上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穿上。

　　“昨日...我...”

　　身后传来江离的声音，卫司清顿了顿，披上狐裘回过头笑，“啊...昨日大师兄睡了一天一夜，叫你都没反应，现在感觉怎么样？毒解了吗？”

　　“......嗯。”江离，“昨夜我没做什么吧。”

　　“没有。”卫司清果断摇头，“你一直在睡觉，什么都没做。”

　　“嗯。”江离应了一声，垂眸静静的看着卫司清，良久，久到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屏住呼吸，才转移话题，“上路吧。”

　　呼...卫司清埋着头，心尖发紧，也不知道对方信了没有，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信了吧...不然知道了他做过什么，怕是早就一剑捅死他了。

　　卫司清做好心里建设后问道，“大师兄，我们去哪里？”

　　“北城。”

　　走出山洞后，外面的雪下的依旧很大，卫司清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加上肆虐的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漫天弥漫着白茫茫一片，几乎百步之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温度也低到卫司清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

　　是真的冷啊...这寒风直钻骨头缝...

　　直到被江离拉到剑上，一道御风诀打在身上，卫司清才感觉好一些，不过还是拢起四面透风的狐裘，恨不能找根针线给缝起来...

　　看着脚下呼啸而过的雪山，最开始他还有心情观赏，但再好看的景色也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尤其是北境这边都被大雪覆盖而上，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于是站累的他就坐在剑上休息，没过半个时辰，眼皮又开始打架。

　　江离感觉到从腿上传来的温热，回头一看，果然，这人又睡着了...

　　北城。

　　储霖刚赶到北城就收到大师兄的传信，于是也不着急了回宗门找师父了，便在北城等待二人归来。

　　此行近月余没有回来，正好赶上年节下，北城这会儿子热闹极了，街上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小摊贩，还有修士的店铺，也凑热闹搞起了活动。

　　不过还没等储霖多溜达几家店铺，就碰到了惊水阁的孙云山，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像只鼻涕虫一般粘了上来。

　　“你都回来了，江离怎么没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师兄修为涨了没？”

　　“哎，你走什么走，你说话啊！”

　　储霖转头就走，实在是对这个张口闭口都是他大师兄的人烦透了，顿时没有了再逛街的心情，只好回客栈补觉。

　　赶路赶了一夜，储霖一觉睡到日近黄昏，算了算时辰，大师兄他们应该快到了。

　　只是没想到刚出了客栈的门，又看到了孙云山。

　　对方正抱着剑靠着客栈门前凹造型，放佛一个江湖剑客，见到他来，立刻抽剑拦住，“北城距仙人宗也就一个多时辰，你在这里住宿，是不是在等人？”

　　“在等谁？是不是江离？”

　　年节下，晚上北城有花灯，出来游玩的人数众多，孙云山这个长相穿着外加这一套连招，顿时吸引了几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要打架吗？”

　　“哇，你看那个人好好看，应该是修士吧？”

　　“这不是惊水阁的孙云山吗？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剑修。”

　　“好威风啊，麻麻我长大也要学剑！”

　　储霖眼见着对方在一句接一句的夸奖下迷失了自我，如同开屏一般的甩着头发散发魅力，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一般，嘴角直抽搐，明明都是快活不起的宗门，你在这装你奶奶的剑客呢？

　　趁着对方还沉浸其中，储霖找了个空处钻了出去，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同样是被宗门坑的，有人避之不及，有人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哎哎，储霖！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卫司清一闲下来就犯困，在天上飞的比想象中的平稳，除了有点冷之外没什么难受的，越发的困倦。

　　刚开始还能控制住自己，跨坐在剑身之上，小鸡啄米式睡，后来也不知是越睡越累还是困急眼了，等他清醒后发现他不知道抱着江离的一条腿睡了多久了...

　　看着眼前风姿翩然立在剑尖的江离，卫司清立马清醒了，小心翼翼的往后挪步。

　　“醒了？”清凌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卫司清尴尬的打个哈哈，“我睡了多久了...”实在是因为昨晚睡的不踏实，一晚上醒了十来次，以至于白天根本就控制不住睡意。

　　江离没接茬，反而看向脚下，“到了。”

　　卫司清也跟着俯视而下，只见一四四方方的古城映入眼帘，夜幕初街道上挂满了花灯，围绕着街道，勾勒出大概的样貌。

　　江离御剑而下，停到了城北外，离着老远就看到了城门口站着的储霖。

　　“二师兄！”

　　见到储霖没事真是太好了！剑身刚停稳，卫司清就跑了过去。

　　“一路辛苦了。”储霖揉了揉卫司清的头发，转向跟过来的江离问道，“怎么样？那人甩掉了吗？”

　　“嗯，没跟过来。”江离回道。

　　“那就好。”

　　一路从南境逃到北境，直到看到北城的大门，卫司清终于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到了北城的地界，有仙人宗掌门在，只要他顺利拜师，看那些个阴阴鬼鬼的人还敢过来不，到时候一剑一个小朋友，都给他们砍回去！

　　卫司清精神大震，“二师兄，和我讲讲师父喜欢什么东西，我得买些拜师礼...”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修士的铺子大多都关了门，三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在北城住上一晚上，明日顺道逛一下再回去，除了卫司清要买拜师礼，储霖还要买些年货。

　　依旧是找了家客栈开了一间房，不过这次卫司清抱着门死活不去床上睡，非要和储霖挤在地上。

　　“大师兄你本来就有伤，还中了老妖怪一掌，今天还飞了一天，怎么也得睡一觉休息一下。”卫司清抱着门不撒手。

　　“中了一掌？！”储霖惊了，“大师兄，你又受伤了？”

　　这下储霖顾不上拉卫司清了，熟门熟路的去扒江离的衣服，只见一道青黑色的掌印赫然映入眼帘，在对方冷白色的胸膛上极为显眼。

　　“怎么这么严重？看这样子像是带毒啊...”

　　储霖话音一顿，登时想到那人可是合欢宗的宗主陆岑文，那这毒...这天下谁不知道合欢宗盛产那方面的毒。

　　遂目光在眼前的二人身上转了几圈，怪不得他感觉这俩人怪怪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卫司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储霖这会儿在想什么，但这事越解释越乱，余光撇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江离，心想反正这事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

　　“哎呀，困死我了。”卫司清也不抱着门了，“我去找店家要铺盖去！”说着就急急忙忙的出门。

　　这欲盖弥彰的意思，反倒让储霖更怀疑了，不敢置信的问江离，“大师兄你...”

　　“很晚了，休息吧。”江离整理好衣服后便和衣闭眼躺在床上。

　　独留储霖在原地怀疑人生，不是吧...

　　转日，卫司清去万宝阁买了拜师礼，因灵石有限，二楼三楼的东西连看都不用看，在储霖的建议下，只在一楼挑了一个出自大家的阵修四件套，笔墨纸砚。

　　卫司清不理解为什么一副笔墨纸砚能卖出两个灵石的价格，不过他更不理解的是，在门口等储霖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卖独家仙术的，一脸猥琐的拦住他的脚步，“这位公子，新上的春雪剑法，不来看看吗？”

　　小摊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册典籍，卫司清扫了两眼，心说独家仙术可以卖的这么光明正大，肯定不怎么样，不过等人没事干，便随便挑了一本观看。

　　书册上图文并茂，前面还算正常，两个相貌翩翩的男子在大雪中练剑，不过从第三页开始，画面开始不正常了...

　　画中的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抱在一起在雪地中翻滚，画面从雪地也变成了万物复苏的春季...一旁的小溪里还有两尾鱼正在嬉戏，十分应景。

　　卫司清啪的一声和上了书册，这哪是什么仙术啊...脏了脏了他脏了！

　　“小公子这本如何啊，我这还有别的...”

　　卫司清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只觉身后袭来一道劲风，擦着他的耳边而过，面前的小书摊就在他的眼前四分五裂，书册散落了一地。

　　一道身着紫袍的男子，拎着一把珠光宝气的剑，落在了一地书册上，愤恨的用脚使劲踩几下。

　　“居然还敢在北城卖这些东西，小爷我今日就要为民除害，打死你这个惑乱人心的书贩子！”

　　小摊主一时不察，被男子的剑直接掀翻在地，起身后扶着腰和男子理论，“哎哎哎，云山君，咱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我这不也要养家糊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