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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
李穆:“当年高考结束后,你忽然人间蒸发,江许发了狂地到处找你,三翻四次跑到莹莹家里去问你的行踪,只可惜当时连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他却以为是你故意让他们瞒着的,所以还是不死心地隔三差五上门来问,到了后来,连我丈母娘都心软了。”
苏淮雨猝不及防,没想到李穆会从头开始说起,一时有些不太自在。
餐厅经理对李穆并不陌生,见两人一直在室外的休息处说话,便嘱咐人过来上了两杯茶。
苏淮雨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视线转向了不远处的江许,见他还歪着头睡着,也不知道脖子累不累,心说刚刚应该帮他把椅背给调下去。
李穆闲适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间或也会看江许一眼,话却断断续续地不曾停过,似乎是想把这四年知道的所有关于江许的事儿都倒给苏淮雨听。
江许当时前前后后磨了冯莹一家近两个月,才终于信了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苏淮雨的去向,整个人就开始变得灰心丧志,每天都像个死人一样。
明明奇迹般地考上了N大,却天天像个行尸走肉似地窝在家里。
后来,冯莹通过李穆知道了江许的境况,觉得怪可怜的,心软是心软了,但也实在是一点儿哥哥的消息也没有。
即便是后来终于跟苏淮雨取得了联系,也不敢真的透露给他,要是因为自己的嘴漏了风,又把哥哥气得玩儿失踪,她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想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件能做的事儿,于是她洗了好些她哥的照片,其中还有一张苏淮雨和江许的合照,让李穆给他送了过去,希望以此能让他好受一些。
自那之后,每每李穆去江许家找他,就总看见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是盯着那些照片看,就是翻两人的聊天记录看。
李穆:“你是没看见,他当时那个样子,简直......”
李穆像是又回想起了江许当时的样子,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李穆:“后来我就试图开解他,我说你先别丧,搞不好,人只是出去散心去了,毕竟一下子遭了那么多事儿,难免的,等开了学,指不定就在N大等你了呢?他这才有了点儿人气儿,抱着这丁点儿希望等起了开学。”
李穆:“我记得很清楚,开学报到的那天晚上,他给我来了个电话,哭了,边哭边跟我说,苏淮雨真的不见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问我怎么办,”李穆苦笑道:“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即使后来莹莹知道了你的去向,也从不跟我说,我上哪儿去给他找......”
“所以,”苏淮雨忽然强硬地打断了李穆的侃侃而谈,“你说的他生病的样子,就是指这些?”
李穆观其神色,看上去竟像是是对他所说的这一切毫不感兴趣,一时竟也懵了。
苏淮雨确实不感兴趣,谁都会在兴致未尽的时候忽然遭遇失去而感到灰心丧气。
江许的生活向来顺遂,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也许根本不缺什么。
当有一天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儿,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人猝不及防之下脱离了他的掌控。
生气、难过、颓丧......这些都是难免的,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江许对他确实产生过一点儿感情,苏淮雨对这点从没质疑过。
李穆话说一半被打断,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愕然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该不会......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吧?”
不然又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
苏淮雨静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回视李穆,眼神毫无波澜,就好像真的满不在乎。
李穆苦笑了一声,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不是指这些,”他重新靠回椅背上,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还没说完。”
再后来,江许就很少回玉林了,李穆也在外省上学,两人就鲜少见面了,联系也变得越来越少。
或者说,是江许单方面减少了与他们这群人的联系,变得神出鬼没的,李穆多次约他见面都遭到了推拒,因此逐渐对他的近况变得一无所知。
李穆:“大二那年,我临时有事儿去了趟N大所在的城市,想着就去看看他吧,怕他又推脱说没空,就没提前告诉他,到了学校后,我一路打听到他那个专业的班级,结果你猜怎么的?”
苏淮雨当然不可能接他的腔,李穆也知道这点,也就没留太久悬念,继续道:
“人我不但没见着,而且还从他同学口中得知,这人当时已经提交了一整个学期的休学申请,至于原因,没人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这混蛋连休学这事儿都没跟我提过半个字!我能知道才有鬼了!”
李穆想起来还是觉得生气,忍不住踹了一脚桌子,两杯茶水在桌面上跳了跳,渐出来好些水。
苏淮雨始终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看向李穆的眼神里也显露出了惊愕。
李穆:“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就是你所说的,‘他的病’。”
苏淮雨无意识地磨了磨手掌,竟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掌心里发了冷汗。
李穆:“当我得知他莫名其妙休学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直接赶去临海找他,这次我倒是见到人了,但就是......”
李穆的脸忽然拧了起来,又像是生气又像是难过,“啧”了声后一口气喝完了茶杯里最后那点儿水,才再次开了口。
李穆:“当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十分钟内,我都没能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苏淮雨咽了口唾沫,却发现喉咙干涩地不行,出口的声音也带着细微的震颤,“他怎么了?”
李穆眉头深锁,眼神却在半空的某处放空,似乎又在记忆中重新看到了当时的江许。
李穆:“他整个人颓废得我都不敢认,双眼空洞无神,黑眼圈重得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精神也极度萎靡,简直比你刚离开的那会儿还要夸张十倍,要不是他再三跟我保证说自己没吸,我都要把他押去戒毒所了。”
苏淮雨:“......”
李穆:“你知道的,江许喜欢打篮球,喜欢各种运动,所以一直都是个健康强壮,体型完美的人,但是,当时的他已经没什么身材可言了,整个人病态地肿了一圈,要不是他那副过硬的五官在那儿顶着,说真的,没人会信这样一个人曾经是个校草。”
苏淮雨努力在心里描绘出李穆所说的模样,可那实在和江许现在完美的外形相去甚远,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毫无概念。
李穆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理,问道:“很难想象吧?别说是你,直到现在我看着他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想之前那个江许,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苏淮雨此刻只觉得茫然困惑,江许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失恋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范围了,哪怕是自己曾经那段最难度过的时光,也没有出现过像他这么大的变故。
这一点儿也不正常,他很确信,江许这时候就已经生病了。
李穆:“要知道,当时距离你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也只说是想你想的,我没你那么细心,就全信了,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觉得不忍心,就去套了莹莹的话,然后就把套到的那点儿关于你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
李穆:“我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立刻去找你,我只知道,三个月后,我再去找他的时候,那个可怕的人消失了,从前的江许又回来了,只是性格变得有些阴郁,也很排斥跟人肢体接触,最重要的是,他那么爱打篮球的一个人,我再也没见他去过球场。”
李穆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全灌了,随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笑着对苏淮雨道:“也许你不用太担心,我一直都觉得,他应该是得了四年的心病,现在你回来了,他的这些破毛病也终于要好了。”
“为什么?”苏淮雨猝然接话,声音沉沉的,十分压抑。
李穆的笑顿在脸上,茫然道:“什么?”
苏淮雨抬起头,双眼有些发红,不像是哭的,倒像是憋狠了。
他质问李穆,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我回来了,他的病就好了?我凭什么能治好他的病?”
李穆有些费解,他看得出来,苏淮雨在知道了这么多江许的事后,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分明还在意江许,为什么还要这么倔?
明明互相喜欢,非要互相折磨,现在他俩面前几乎毫无阻碍,只需要苏淮雨点个头,为什么不愿意?
想至此,李穆又有些为了江许这几年的经历而抱不平,本还笑着的脸也一下沉了下来。
他正色道:“我说了这么多,确实是想让你同情他,但苏淮雨,你扪心自问,当初你俩那样收场,真的完完全全都是江许一个人的错吗?如果当时你能再勇敢一点儿,再相信他最后一次,你们早在N大相亲相爱了!还需要蹉跎这四年?”
李穆:“我知道江许当年三翻四次不当人,又没决心,又没担当,你不信他也是他活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都只想着你一个,这还不足以让你放下戒心吗?”
李穆:“苏淮雨,四年过去了,对江许的惩罚已经很足够了,当年那些幼稚鬼做出来的事儿,就真的那么罪不可赦吗?”
“怎么?”苏淮雨忽然嗤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迷惘和讥讽,“倒是我的错了?”
李穆忙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
“是我让他想我的吗?是我让他等我的吗?是我骗了他?抛弃了他?他生病都是我害的?”苏淮雨少见地情绪激动了起来,逼视着李穆,质问道:“现在他终于用时间证明了非我不可了,我就一定得回头?我就得毫不犹豫地体谅他?接受他?是这样吗?”
李穆:“苏淮雨,你冷静一下,我没有那个意思。”
苏淮雨:“我告诉你,没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也没人会因为少了谁就没法儿活,江许也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总有放下的那一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苏淮雨站起身,果决地转身走了,留给李穆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再数着日子过。”
李穆看着他上了车,愣愣地在驾驶位上坐了好一会儿,随后第一件事就是用纸巾帮江许擦了擦脸,又帮他放下了一点儿椅背,最后才启动了车子,驾车离开了。
李穆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犟,且得磋磨一阵呢。
可苦了老江了。
轻而易举就抓在手里的时候不珍惜,活该现在追着要了人家不搭理了。
自己能帮的,也只能到这儿了。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江许就忍不住开窗吐了。
苏淮雨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车靠边停下了,江许又是一阵猛吐。
他今天压根就没吃几口东西,光顾着喝酒了,吐出来的也都是水,吐得差不多了又脱力地倒回椅背上,神色痛苦。
苏淮雨抽了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刚想把手收回来,却忽然被江许一把握住了。
这个举动不禁让他感到十分意外,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直接接触。
江许曾对他表露出数次不太寻常的接触抗拒,苏淮雨一直都以为他这是在礼节性地保持距离,或是怕各自尴尬才有意为之。
可刚刚李穆说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说江许曾忽然变得很排斥跟人肢体接触。
难道这跟他的病有关?
苏淮雨抬眼看向江许,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痛苦神情慢慢转变成委屈,眼神里充斥着悲伤。
不多久,那双眼睛便通红一片,蓄满了眼泪。
苏淮雨压抑着自己动容的情绪,帮他擦掉了眼角滑落的泪,问他:“你怎么了?”
江许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看过来,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流进鬓角,嘴唇偶尔震颤几下,却是死咬着不肯发出声音来。
而那双盯着苏淮雨的眼睛以及那只抓着苏淮雨的手却丝毫未曾松动。
苏淮雨不停帮他抹着眼泪,诧异于此刻如此肆意暴露脆弱的江许。
不知过了多久,江许才终于苦涩地开了口,声音里透着浓重的鼻音,又像在埋怨,又像是在撒娇。
“我好想你,苏淮雨......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N大,我等你等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江许握着苏淮雨的手又紧了三分,眼泪也像是断了线似地掉下来。
苏淮雨的情绪终于有点儿压不住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酸道:“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江许立刻摇了摇头,哽咽道:“不,你不该对我说这三个字......是我对不起,对不起......苏淮雨,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求你......”
江许呢喃着,像是真的很难过,又不想让苏淮雨看到,将脸缓缓地转向了另一侧,重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不再做声,眉头却始终蹙得死紧。
苏淮雨的手还被他牵着抱在怀里,他就这样注视着江许,内心五味杂陈。
他从来不敢相信江许是深情的,起码对自己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他面前,桩桩件件都是他深情的证明。
然而,苏淮雨还是不敢相信。
他曾被江许的冷热不定反复折磨过很多次,难道这次就一定会是例外吗?
为什么例外不能发生在过去,偏偏要发生在四年后的现在?
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相信这次是真的呢?
李穆说江许这四年过得很痛苦,难道他就不痛苦吗?
难道四年前,他为了抓住江许而努力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不痛苦吗?
他从来都没想去责怪江许,他们两个最后会潦草收尾,没有谁对谁错,不过就是两个本就不该走在一条路上的人各自走上正轨罢了。
他喜欢江许,这件事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亦然。
可也仅止于此了,四年消耗了他太多心力,现在他已经没有赌的勇气了。
刚刚自己和李穆说的话言犹在耳,直到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也不觉得自己那是说的气话。
——江许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
是的,一定只是不甘心罢了。
既然当年骗了他一次,那就当是他的错吧。
江许的这份不甘心,他来负责填平好了。
苏淮雨将手从江许的手里艰难地抽了出来,兀自下车去了趟路边的便利店。
他从里面的货架上拿了一瓶水,结账的时候又顺手从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拿了一盒成人用品,直接面无表情地递给了收银员。
收银员很贴心地抽了个塑料袋,正想递给对方时,人早就徒手拿着东西走远了。
苏淮雨重新上车后,先是给江许喂了点水,之后便一路开回了江许家,心里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并且毫不犹豫,十分坚决。
啧啧啧......
我们小苏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闷声干大事捏。
我愿称之为:冷静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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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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