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再就业》咖啡树下的猫

12、12

　　“话说你说的‘核心’真的是存在的吗？”神崎爱衣站在老教学楼的楼顶向远处的城市群落眺望，复古的飞檐混杂在新潮的高楼大厦中，给晴雨市带来堪称奇幻的色彩，仿佛这里不仅仅是人类所居住的城市，更是藏着无数魑魅魍魉的鬼蜮之都，“如果存在的话，不可能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线索。”

　　不知不觉这段时间里，她倒是和那位天使变得熟悉起来。
　　对方的魔法与她记忆里诸位魔法少女使用的魔法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魔法少女们的魔法多数和她们的愿望紧密相关，她同样也是如此，每次使用魔法的时候，相当于是在使用自己的本身的力量。
　　那么月在使用魔法时，更多是把那样无形之物当做一种合理使用的工具。
　　于是魔法就不再是和自身仅仅绑定在一起的东西，似乎随时放下它，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也是理所当然可以做到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能净化她的灵魂宝石这件事，就算是在他们逐渐熟络的情况下，多次观察和实验之后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原因和结果。
　　如果不是她那颗宝石中心浑浊的光的确消失了些，她甚至会以为这只不过是她闲暇之余的一个幻觉而已。

　　站在她旁边的银发少年，用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冰蓝色眼眸看着远处的天空。
　　“‘核心’的数量稀有，当年小樱只留下五个魔法阵凝聚，从数量上而言要比库洛牌少得多，所以由魔法引起的奇异事件不可能那么频频出现。”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只是在说，今天中午他准备一个人干掉三个巨无霸汉堡，四份鸡块薯条，和五瓶大份汽水一样。
　　“另外‘核心’需要一个人类的精神力为中心凝聚点，混合了其他人的精神力才会显现。”
　　“中心不稳，或是没有和周围产生共鸣的话，‘核心’都不会那么简单现身。”

　　“话说，那位木之本小姐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当然还把所谓的‘核心’散落在外？”
　　神崎爱衣盯着不远处的天空这样问他。

　　如果抛开她自己对魔女的恶意不谈，木之本小姐是个温柔又善谈的女性，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说不定也会是这样的人，能够为她分担一些精神上过于孤单的痛苦。

　　“不是她想让那些‘核心’散落在外，而是那些‘核心’本就是藏于人群之中。”
　　银发的少年人学着她的姿势，也一起抬头看着天空。
　　“魔法也是在不停地进步，就像库洛创造出了东西方结合的魔法，也像小樱在他魔法的基础上继承又新创了属于她自己的魔法，我想她挑选在这个时候让我和可鲁贝洛斯醒来，应该是预知到了，就是这个时候，魔法世界新的变革又要到来，而你和小川会是引发这场风暴的中心人物之一。”

　　“之一……”
　　她忽地想起那部老旧手机上写着的“3/5”，沉默片刻，还是她主动提问道：
　　“那些‘核心’收集完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种事情哪怕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使也不一定能够预知的到。”
　　“毕竟就算是预知梦，预知到的也不过是某个必定会发生的节点，但并不意味着就是既定的结局。”
　　“一切的最终都是源于‘人’在节点上自己的选择。”

　　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神崎爱衣不免回过头。
　　天空是湛蓝色的，他的眼睛也是，飞鸟掠影从她的心头划过。

　　“但是小樱……我的上一任主人曾经说过。”
　　“有的时候结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过程。”
　　他抬起手，像是在追寻整理过往的回忆。
　　“收服库洛牌是这样，将库洛牌转化为小樱牌也是这样。”

　　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怀念。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不近人情，可如果想要看到他心底的想法却意外简单，简单到他似乎压根就没有、也不会去掩盖自己的心思。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直白到像是水晶一样透明的存在。

　　或许是这样的人太好懂，又或许是他们之间许久都没有冲突出现，所以此时她的语气也变得温暖和煦起来。
　　“是有关木之本樱小姐的事情吗？”
　　银发的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起来太麻烦了，你自己去问可鲁贝洛斯。”
　　神崎爱衣一挑眉，分明是从他的脸上看到“如果要说起来，难免就会觉得伤感”这一行心理表现。
　　明明并非人类，或许也活了那么长时间，但此时他比任何一个她所见到的人还要更情绪化。
　　大概是不愿意轻易敞开心扉的人，在真正重视某些人的时候，就会把他们放在心底更深的位置，于是在分别的时候难免会更容易受伤。

　　“月！”

　　月抬起头看向她，只见那位黑发的少女以一种高难度的体操动作俯下身来，轻轻松松地摸了摸他头。
　　“看样子你们还真是好人。”
　　不是好人的话，大概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月一愣，还没来得及拂开对方的手，她就已经直起身子，站在那些废弃摞起的课桌上看着远方，接着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果那些‘核心’自己不出现的话，看样子就需要我们主动去找找那三个了。”
　　“那些魔法使实力……也不会很弱。”
　　沉默了一会儿，月低声说道。
　　原本他是想说对方可能实力很强，但是想到眼前这人展现出来的堪比“斗”的近战技巧，还是缓缓把那句话临时更改了一下。
　　以这种武技，感觉对方可以把那些初出茅庐的魔法使吊起来捶。

　　***

　　“不好意思！”
　　拿着手提书包冲过拐角口的小川葵感觉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某人的鞋子。
　　看到那雪白皮鞋上的鞋印，她立马停住脚步紧张地道歉。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笑笑：“没事，小姐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用在意我，你先走吧。”

　　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来，想要和对方解释，自己是因为要回去和小可找找“核心”，以便和她的朋友分忧，只是这个真实的理由对着一个陌生人说难免会让觉得太过虚假，所以到最后她只是张了张嘴，接着又深深鞠躬说了一句“真的非常抱歉！”。

　　对方是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看到她这样拘谨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声轻笑。
　　“真的——没有关系。”他学着她的样子，在前面两个重音表达，听起来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接着他去弯腰扶起她的手时，两人的手掌一触即离，彼此之间都感觉到了一阵过于炙热的痛感。
　　双方诧异地互相对视一眼，小川葵立马想到不久前小可对自己的科普，有的时候魔法使和魔法使之间触碰时会感觉魔力的流动，那些不自然的感觉往往就是双方不相容的魔力接触的后遗症。
　　于是她下意识收回手，对这位少年露出一些不自然的微笑：“那、那个，真是谢谢你的体谅……那我就先走了！”

　　对方有着一头如同流光凝聚而成的铂金色短发，还有那双翠绿色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外国人。

　　见她匆忙离开的脚步，这位少年也没有特意追上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直到他的身后传来另一道呼声。
　　“哥哥，哥哥——维克多！”有着和他极为相似外貌的少女，从他身后绕过来看他：“在想什么呢？白日做梦？”
　　维克多·莫兰回过神来，然后对他的妹妹希米莉亚·莫兰笑道：“我要是能够白天做梦梦到另外几个‘核心’的位置，那就不用特意拿出水晶占卜了。”
　　希米莉亚虽然和她兄长外貌极为相似，但性格比他开朗很多。
　　闻言，她立马撇了撇嘴：“要我说，就是家族的长老太过紧张，区区一个刚找回的私生子能对我们产生什么威胁，而且她还是个没有什么魔力的……”
　　“希米莉亚，我们找到那两个‘核心’……‘勇气’和‘真实’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再找不到另外三个，估计长老会真的要在下次家族会议上发疯。”
　　“管他们……有本事他们把我们两个继承人的头衔取消，看看还有谁能比我们更适合当下一任魔法使继承人！”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似乎也做不到真的和家族长老会的几位资深魔法使直接抗衡。
　　维克多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像是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
　　“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希米莉亚口直心快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我们同时做的那个梦！”

　　她看了看这片异国的土地，眼里还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好奇。
　　“那位伟大的魔法使大人！继承了库洛里多能力，并创造了新魔法的木之本樱小姐！”
　　“她告诉每一个有能力的孩子，在她的魔法之外还有更加精妙稀有的魔法！那就是‘核心’！”

　　“不过‘核心’并不在木之本小姐的家乡友枝市，而是在这个叫晴雨市的地方……”
　　维克多微微垂眸，飞鸟掠过他们兄妹的头顶，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白痕。
　　“你觉得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