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掌心珠［重生］》醉转流年

2、002

　　“啊。是是是，应该是摄像没反应过来，我下次提醒他一下。”这么惨烈的对比下，估计是个正常人都开心不起来，导演难得没有怒吼竟然有人敢指挥他导戏，十分温顺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都是小事。”刘耀远的心情似乎调整得很快，“难得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合适的替身，接下来的打戏都由他替我上场吧。省得耽误拍摄进度。”

　　如果换一个人跟导演说这话，导演一定让他晃晃自己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听到脑袋里的水声。可眼前的是刘耀远，导演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他背后有金主。金主很有钱。有钱到得罪不起。如是重复了三遍以后，他微笑着表示：“可以啊，那我跟小顾商量一下。这样也多留点你和张总约会的时间。”

　　闻言，刘耀远露出嫌恶的表情，“张总讨厌别人在外面讨论他的私事，导演你这话下次还是别说出口了。”

　　“规矩我懂，请您和张总放心，我也不过私下提一句了。既然张总不喜欢，我以后绝不再说了。”导演连忙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刘耀远满意地点点头，到一旁补妆去了。

　　孙导毕竟导了这么多年戏，自然不会错过他说起约会时，刘耀远脸上的厌恶。“莫非刘耀远还是被强迫的？”他玩味一笑，觉得事情有意思了起来。

　　有了顾惜怜这个“替身”，剧组的拍摄进度飞快，发展到后来，一些文戏的远景画面刘耀远也都让顾惜怜上了，自己则在一边休息。

　　“刘哥，和导演那边确认过了，打戏全都拍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感情戏了。”小助理蹲在刘耀远的躺椅旁小声汇报道。

　　“哦？是嘛。”刘耀远睁开眼，“那我应该谢谢他啊，替我跟剧组省了这么多功夫。你叫他过来。”

　　“刘哥，您找我有事？”顾惜怜在剧组里呆了这么多天，隐约也听过刘耀远背景不凡，此时态度也算得上恭敬。

　　“演男主角演得开心吗？”刘耀远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呃……”这话属实是不好答，顾惜怜犹豫了一下，而且看对方的表情怎么这么像找茬的呢。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直接扇懵了顾惜怜，他捂着脸皱起了眉，有点不明白对方发得什么疯。然后就又听刘耀远大声嚷嚷道：“顾惜怜，你别以为当我的替身拍了几场戏，就可以踩着我上位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顾惜怜正想解释，孰料对方压根儿没打算给他机会，直接让助理把导演叫过来。

　　“刘哥，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气，小顾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替你教训他，哪用劳动您亲自动手啊。”导演这话听起来是替刘耀远教训顾惜怜，实则话里话外都向着顾惜怜。

　　但刘耀远背后有人，他没有也不必听懂导演的潜台词，直接指着顾惜怜的鼻子骂道：“孙导，这整个剧组的投资可都是我拉来的。放这么个恶心的人在我跟前，这是存心让我不痛快吗？让他拿钱给我滚蛋，之后剧播出，我不希望在任何一个角落看到他的名字出现。”

　　这就是不仅不给顾惜怜这个替身署名，甚至连他原本不知道排到男几号的角色也要剥夺了。

　　顾惜怜的正职是在剧里饰演一个痴恋女二的皇子，为此间接地给主角团提供了一些助力。

　　而导演知道顾惜怜的武术功底，也是在一场惊马戏中，原本是皇子惊了马，女主上前止住了惊马，演出一幕“美救英雄”的霸气场面。

　　谁知实际拍摄过程中，马真被惊了。当时其他人都离得很远，救助不及，还是顾惜怜搂着饰演少年女主的演员一个闪身，成功避过了即将踏下的马蹄。在实际中上演出了一出“英雄救美”。

　　如果真出了惊马伤人的事件，所引发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导演想想都觉得头疼，所以心里一直很感激顾惜怜。

　　现在听到顾惜怜不仅角色要被人换掉，甚至演了这么久的替身，连名字也不许出现在职员表替身那栏里，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耀远啊。我在这里倚老卖老说一句，为人事情还是不能做得太绝。替身不给署名，是违反行规的。再说小顾再怎么脑残，也不可能当着你的面说要踩你上位这种话吧。退一万步讲，他就算说了这话。六皇子的戏份都拍了一半了，现在换人要多出多少拍摄成本来。这花的可都是你家张总的钱啊。”这话可谓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可惜刘耀远油盐不进，他微仰着头，从容反驳道：“投资不够，张总自然会追加。他是必然不会为了省这几个子，让我受这样的委屈的。”

　　“他到底哪里受委屈了？”刘耀远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几乎都浮上来这个疑问。

　　顾惜怜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一步哪还不明白刘耀远就是故意要搞他。“替身可以不署名，但六皇子的戏份我已经拍了一半，希望刘哥大人有大量，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完整地扮演完这个人物，就是戏份删减一些也不要紧。”原本六皇子就没多少戏份，关键的几场戏也都已经拍掉了，如果再删减一下，恐怕也没有几场戏要拍了。

　　在顾惜怜一心为戏的衬托下，无故找茬的刘耀远显得更加卑劣了。

　　其他人原本因为知道刘耀远背后有大老板不敢多说什么，可现在看他做得实在过分，大家虽然还是不敢大声反驳，但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议论声传进刘耀远的耳朵里，他以眼神示意小助理去检查看有没有人偷偷录像的，然后降低了音量对着顾惜怜小声说道：“现在拿钱滚蛋，咱们也算好聚好散。否则你就试试自己还能在这个剧组待几天。”

　　孙导离得近，听清了刘耀远说的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也算不上一线大导，但也导了这么多年戏，拍出过几部热剧，他的剧组从来还没有出现过一个演员当着他的面威胁要把另一个演员赶出剧组的。

　　“人家是老板。人家是老板。人家是老板。”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算维持住自己的笑脸，用尽量平淡的语气对顾惜怜说道，“小顾啊，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将顾惜怜推远几步后，他看向刘耀远，“刘哥你拉来这么大的投资，不想别人分了蛋糕的心思我也懂，只是小顾辛辛苦苦地演了这么久的戏也不容易，这样吧，我剪辑的时候，我尽量弱化他的存在感，署名也尽量放到角落里，戏就让他演完，你看行吗。”

　　这样的话说出口，也算是业内老导演的退让求和，在和张沛泽谈恋爱前，这样的业内前辈指导刘耀远一句，他恐怕也得装得毕恭毕敬地拿笔记本写下“孙导金句”。但一朝翻身，刘耀远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让别人搭乘上他这阵东风的可能性。

　　“今天这太阳可真大啊。孙导你说是吗？”刘耀远并没有回答孙导的话，耸耸肩留下一句感慨，让小助理给他撑上伞，回自己的五星级宾馆去了。

　　今天的日头确实很毒，拍摄地又植被茂盛，树荫下发出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听得孙导心烦意乱。

　　刘耀远很快就向众人证明了他没有在开玩笑，日理万机的剧组最大投资人——张总，次日就奔赴现场，在听了修饰过的“真相”后，立马就找上孙导，和他商量与顾惜怜解约的相关事宜。

　　翻了几倍的违约金和重拍男配戏份的投入，张沛泽都不放在眼里，但听到孙导说刘耀远要求顾惜怜不署名，这样的前提下把他拍摄的替身戏份剪进戏里是违反了业内行规的。

　　祖业采矿的张沛泽最是尊重行规，他皱了皱眉，想出两条思路：“那要么这些戏份让小远自己补拍一下；或者是重新找个替身呢？”

　　孙导又想让人晃脑袋听水声了……

　　他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向张沛泽诚挚地建议道：“不如张总您和刘哥再商量一下这件事？”

　　“好的，我再问问小远的意见。”张沛泽以为孙导是让他和刘耀远商量两个方案的优劣，择优选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此外他又想起刘耀远的叮嘱，补充了一句，“至于那位姓谷的演员，补偿金方面我会让我秘书和他协商的，但也请您转告他，我不希望他对外泄露这件事的丝毫消息。”

　　“那位演员姓顾……”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孙导原本以为这么大身家的大老板应该能比陡然得志的刘耀远理智一点，没想到人与人凑成堆都还是有理由。至此，再给顾惜怜争取留组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在金钱方面多替他要点好处。

　　顾惜怜在收到自己已经被剧组除名的消息时，还在背着六皇子的台词。他没对自己未曾参与决定自己去留的讨论，而是仅在最后收到了一个通知一事提出任何的异议——毕竟小演员一直都是这么没人权的。

　　听到场务报出最后的赔偿数字，他也是惊了一下，如果他足量地演完替身和六皇子两份工的所有戏份，恐怕也拿不到这数字的一半。按理说，他此时就该揣着这笔钱灰溜溜地离开，可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婷姐，你知道张总现在在哪里吗？”他握住场务的手，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欲滴未滴。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连男朋友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场务心里陡然泛上来一股母爱，但情感并没有打败理智，她以为顾惜怜是要找大金主吵架，连忙劝他：“张总这样的大老板要按死你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可别想不开啊！”

　　“不。”顾惜怜摇了摇头，又拿手背用力地揩了一把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立刻通红一片，“我哪敢和张总这样的大老板吵架，只是不亲眼见着他再争取一下，我总是不甘心。婷姐您放心，见着张总我肯定一句放肆的话都不说，我只是想求他再给我个机会。”

　　做场务这么多年，钱李婷见过的演员多了，发达的没发达的；踏实的走捷径的，顾惜怜最后这几句话听在她耳朵里，就让她听出来点别的意味来。而此时她看看顾惜怜这张垂着泪珠的脸，越看越觉得未必没有和刘耀远的一争之力，回忆顾惜怜在剧组的谦逊有礼，闲时还来帮忙搬箱子，对比刘耀远的鼻孔朝天，人总也是有几分好恶的。

　　“我出来时刚好碰上张总出发去希尔顿酒店看刘耀远，现在估计应该还在希尔顿呢。”刘耀远嫌弃剧组包下的酒店条件太差，让剧组在离两条街远的希尔顿酒店定了个总统套房，平时都在那边休息。

　　对此顾惜怜原本就有猜测，但能确定一点自然是最好的，不然错过这回，不说很难堵到张沛泽，等事情成了定局，就算堵到他也没有用了。他在酒店门口扫了辆小黄车，踩着脚踏车就往希尔顿赶去，把车在酒店花坛边停稳后，恰好看见那辆在剧组里出现频率极高的迈巴赫滑到了酒店门口。

　　“张总，我有事想跟您说！”顾惜怜冲到轿车前，叫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张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