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野》太子令

18、遇见段清越的父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梧城相继踏入四月，五月，六月，气温回暖的同时迎来一轮高考。
　　高考结束后，暑气正浓，已经是高三的他们收假归校，曾经熙熙攘攘的校园人去楼空，那栋曾经是高三学生的教室已然空空如也，看起来十分凄凉。
　　一班的教室里，因为刚刚收假回来，所以此刻显得十分热闹。
　　“转眼就快高三了。”
　　祝星越坐在宋言的位置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时间过的真快。”
　　谁说不是呢，去年这个时候，她们才刚刚上高一，如今转眼变成了准高三，再过两个月，她们就真的成了高三学生。
　　时光如快马加鞭，岁月匆匆如落花流水，时间过的可真快。
　　“想好上哪个大学了吗？”祝星越好奇的问。
　　宋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对方，“你呢，该不会是北方那边的吧？”
　　“大西北吧。”
　　祝星越说，“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人民需要的地方去。”
　　祝星越想到大西北当人民教师，体验当地的风俗民情，这个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宋言笑了笑，她没有祝星越这么大的理想报负。
　　她目光看向前方的一处角落，少年背影挺拔且清瘦的坐在位置上，他手上把玩转动着一支钢笔，看起来悠闲又自洒脱。
　　宋言想：他会想去那个学校呢？
　　她想追随段清越的脚步，慢慢靠近他。
　　连续上了几天的晚自习后，学校安排了一场期末考试，便匆匆放假。
　　放假，江清月为了给孩子放松情绪，带着一家子到北城度假，陆佳佳戴着墨色眼镜躺在沙滩的长椅上，双腿伸直抱着怀里的冰镇椰子吮了一口，显得悠闲又自在，一旁的段清越在度假的同时，不忘拿着手机做题。
　　“装什么装？”
　　陆佳佳摘下墨镜，转头看向一旁的段清越，颇有些不满说，“出来玩还做题？”
　　闻言，段清越没搭理她，低下头继续忙活手上的电子试卷。
　　“佳佳，想好考哪个大学了吗？”
　　看到两兄妹斗嘴，江清月笑了笑，和颜悦色的问道，“清华还是北大？”
　　“还没想好呢，可能考北方那边的大学。”
　　陆佳佳说，“姨妈，清华还是北大这个问题您还是抛给表哥吧，我可没有那个实力。”
　　从小陆佳佳就被家里管得透不过气，现在只想快点考上大学，远离父母的束缚。按她这个成绩上个二本应该没啥问题。
　　高二暑假的那段时间，宋言也很忙，每天都要写些卷子，温习高一高二的知识点。
　　而祝星越经常都帮父母看店，必要时把课本放在桌上，看店的同时不忘复习。
　　晚上的时候祝星越会喊她出去散散心，抒发内心的疲惫。
　　曲江桥一带，两人习惯性买了两杯奶茶，走在河提路。
　　“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了？”
　　祝星越咬了一口嘴里的珍珠，小嘴嘟嘟囔囔的问道。
　　河堤路周围的绿化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彩灯，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异常耀眼。
　　她们的耳边是流水争鸣的声响。
　　宋言喝了一口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入口即化，她说，“还好，只是有的知识点还不熟悉，回去要多练练。”
　　宋言学习不差，这次期末的成绩排在班上前列，不出意外是重本的料。
　　“你和周嘉铠最近怎么样了？”
　　这时，宋言突然询问对方的感情状况，“你们一般是怎么样的恋爱的？”
　　“干嘛问这个？”
　　祝星越虽然平时不拘小节，此刻却是脑子开光，警惕值拉满，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宋言，“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两人眼眸相对的瞬间，宋言顿时被突如其来问题给问怔住了，脑子里一阵海浪翻腾。
　　她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止。
　　良久，祝星越转过头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她这样子好呆。
　　“言言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祝星越板着脸追问，一副被蒙骗后的委屈模样，“连我都瞒着，太不地道了。”
　　其实并不是有意瞒着，更多的是她不知道会和段清越走到什么地步，他们的结局如何，就想黑暗里的深渊，无法探知。
　　“嗯。”
　　宋言知道瞒不住太久，轻声应下，淡淡的说，“是段清越。”
　　这回轮到祝星越愣住了，惊讶的连话都说不清，“言……言言，你……你再说一遍。”
　　祝星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向宋言再次确认。
　　没有意外，宋言又一次说出那个令祝星越难以置信的名字。
　　“你是怎么拿下他的？”
　　祝星越心中波澜难抑，压下情绪后，好奇问道，“在一起多久了？”
　　面对对方接二连三的问题，宋言脑子都要跌宕停传，却还是一一解答。
　　“大概就是这样。”
　　宋言把她和段清越的事情和盘托出，几乎没有漏任何地方。
　　听完后，祝星越佯装生气，搂着宋言的手臂，说，“好啊，连我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眼瞧好朋友生气，宋言内疚之心油然升腾，不自觉低下头，确实是她疏忽了。
　　“除非你请我吃喜糖。”
　　祝星越将她的手臂搂紧，笑了笑说，“就让段清越请我吃。”
　　宋言松了口气，点头应下，只要祝星越不生气就好，糖这个事她会想办法。

　　几天后，段清越和陆佳佳回了梧城，江清月提前一个小时回去，给他们做好饭。
　　下午，陆佳佳的男朋友约她见面。
　　她这个男朋友比她大一岁，刚刚考上省城那边的大学，听说还是重点的名校。
　　“想好考哪里的大学了吗？”
　　一家小咖啡厅内，男友把面前的咖啡推到她面前，笑着打趣陆佳佳，“就不想待在省城陪我吗？”
　　“还没到那个时候，再说吧，等高考后成绩出来再做打算。“
　　如果上了重本，陆佳佳会选择省外的学校，若是分数刚刚到达本科线，她可能会留在省城读大学。
　　陆佳佳和男友聊了一会。然后拿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吮了一口，目光挑向窗外。
　　透过玻璃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陆佳佳神色有些复杂，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真的是巧得不能再巧。
　　宋言推开门，踏步走入咖啡店，在前台点了一杯咖啡。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佳佳看到来人的时候，自觉把脸撇过一边。
　　发现陆佳佳的反应，男生问，“怎么？看不上你哥的女朋友？”
　　倒也不是看不上，而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陆佳佳对总宋言有心存芥蒂的滤镜。
　　这样的滤镜一旦存在，便很难消除。
　　或许是两人处于隐蔽的角落。
　　宋言买好咖啡转身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两人。
　　曲江桥一带，宋言握着手里的咖啡来到一家书店内坐下，然后开始复习。
　　因为她最近看书经常打瞌睡，所以只好买杯咖啡提神。
　　这里是梧城最大的一家书店，透过玻璃窗可以俯瞰下方的流水。
　　书店里格外安静，有很多同年级的学生在这里复习，她已经连续在这里坐了一周。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来，页面弹出一则消息。
　　许：今天有什么打算？
　　柠檬不萌：在书店复习，你呢，在干嘛？
　　许：巧了，我也在复习，刚刚写完两套卷子。
　　段清越成绩本来就比她好太多，更是比她还要努力，现在的她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对方的脚步。
　　不多时，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许：下午见面吗？
　　宋言也快忙完了，下午的时候他们约在曲江桥那一带会面，她手上拎着一杯奶茶，还有喝剩下的半杯咖啡。
　　傍晚的阳光很温和，夕阳落在人来人往的石桥上，散落一地，笼罩人群，每个人身上都染上橘黄色彩，显得格外静谧。
　　不多时，远处，少年一袭碎发，穿着蓝色短袖和牛仔裤，朝这边走来。
　　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渡上了一层金边。
　　等段清越走到身旁后，她把手上的奶茶递过给对方。
　　之前他请过宋言，现在也该轮到她请客了，虽然段清越不会介意，但是总要有来往，才算公平。
　　“我打算到超市买点东西，要陪我去吗？”
　　段清越笑着接过奶茶，朝她问道。
　　宋言点头，说可以，正好上次答应祝星越买糖果的事还没办，正好顺道和段清越一起去买东西。
　　梧城的超市离他们不远，穿过中心广场，再左转五十米左右就到了。
　　两人到超市，把随身物品摆放进柜子里，段清越推着旁边的购物车走了进去，宋言紧随其后。
　　宋言走到糖果区的时候，她驻足了好久。
　　“怎么，喜欢吃糖？”
　　一旁的段清越发现她走不动道了，夹带着笑意问，“要不要买点？”
　　其实，宋言不想让段清越破费的，但是回想起祝星越的话，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段清越让她随便挑，到时候他买单就好了。
　　糖果琳琅满目，五彩斑斓，看得有些花了眼睛，宋言挑了一包比较便宜的放进面前的小推车。
　　“没了？”
　　段清越看到宋言只拿了一包，眉头微皱，说，“还可以再拿。”
　　“不用了。”
　　她笑着说够了，而且，祝星越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买好东西要到收银台结帐的时侯，在一个转角，一个熟悉的人影冒出头来，正是多日不见的段父，他身旁还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偶然，气氛顿时变的凝固，降下冰点。
　　“这就是清越啊？”
　　女人背后挎着肩包，是某品牌子，看起来价格不菲，她看着眼前的男生笑着问。
　　段清越没有接下女人的话，反倒是一旁的段父让他向女人问声好，“这是你将阿姨。”
　　宋言看到这一幕，脸上划过惊讶之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上次，她听过段清越提起过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他的父亲已经再婚。
　　原来，他的家庭如此不幸。
　　段清越没有应话，带着一旁的宋言径直往收银台方向走。
　　“你还好吗？”
　　走出超市，宋言思量了好久，才轻声问，
　　段清越长舒了口气，心中的郁闷还没有消减，却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色，说，“没事。”
　　真的没事吗？
　　宋言眉头轻一皱，她总感觉段清越内心深处还是很在意刚才那件事。
　　只是，段清越不愿意再提，身为局外的的她更不能说什么，只能用力所能及的话安慰对方。
　　“会过去的。”
　　宋言说，“我爸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没了，我母亲独自一人把我拉扯长大，你比我幸运，还有爸爸。”
　　他们两人是在比惨吗？
　　闻言，段清越转过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然后，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乎也在安慰她。
　　他们看起来同病相怜，可是段清越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