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摸鱼录》允安儿

3、风起云涌（一）：宋贵妃她想去母留子

　　晚上沐浴过后，正当我还在寝宫中思考如何立功之时，皇帝身边的那个太监头子来了，告诉我皇帝今日传召我去侍寝。
　　绿萼和银朱都高兴得不得了，只有我铁青着脸色，站在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银朱和绿萼都以为我是高兴傻了，连忙说着些恭贺的话。在太监头子的催促之下，我不得不上了前来接侍寝嫔妃的骄子。
　　我害怕得不得了，双腿都在打抖，坐在骄子上不断地扣着手，心里不断地咒骂着皇帝。
　　到了圣宸宫，只见皇帝穿着金色的软纱制成的寝衣，坐在床前，脸上仍旧是那副别人都欠他钱的表情。见我来了，又冷哼一声，我表面上恭敬的行礼，在心里头已经不知道咒骂了他多少回。
　　沉默许久过后，狗皇帝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听闻你擅长作诗？还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他微微挑眉，问道。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继续说道： “朕最喜梅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作一首咏梅诗。”接着，他便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不纯粹刁难人吗？还好我会背诗，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狗皇帝剁了头。
　　我在原地立定片刻后，便徐徐开口道：“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皇帝脸上玩味的笑容略一凝固，马上换上了欣赏的表情，因是没有料到，我在心中暗自得意。
　　“真真是首好诗，果然这京城第一才女名不虚传。”皇帝表面上说着夸赞的话，我的心中却感觉不妙。果然，他马上问了些陌名其妙的话，什么我平日里还擅长什么？宫里生活可还适应？和钟粹宫的姐妹相处的可还好？
　　我规规矩矩的答着，心里暗骂道：狗皇帝，又想找什么茬？
　　待寝过后，我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皇帝已经去上早朝了，用过早膳后，我便被宫人送回了钟粹宫。
　　回到钟粹宫后，银朱和绿萼便拥上来问我怎么样，神色很是着急。我安慰她们一切顺利。
　　下午，我正在练习弹奏《梁祝》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头来传旨了。我不明所以，吓得连护甲都没来得及卸，便急急忙忙地跪下来听旨。原是皇帝升了我作婕妤，封号柔。
　　我领旨谢恩过后，太监便走了，绿萼和银朱两人赶忙上前恭喜我，我糊弄了几句便继续弹琴去了。
　　三月十五那天，皇后娘娘病重了，凤凰宫里太医进进出出。皇后娘娘对我还算不错，所以我去过凤凰宫看过皇后娘娘几次，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亳无血色，时不时还咳上几声，看的我心疼不已。平日里与皇后交好的襄嫔站在床前，咬着嘴哭，眼睛都哭肿了。
　　可皇后娘娘的丈夫—皇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连看都没来看过皇后娘娘，接连几天都像往常一样传召不同的妃子侍寝，还有心情在御花园作诗，脸上丝毫不见悲痛之色，搞的我都想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三月二十，我听绿萼说，太医院说皇后娘娘时日无多，连棺木都准备好了。我沉默不语，内心有些难受。
　　三月二十二日晚上，皇后娘娘薨了，皇帝追封她为“纯慧皇后”。皇后的葬礼办得很风光，皇帝三日没上朝以示哀痛之情。演得挺好，装得挺像，可又有什么用？皇后娘娘病重之后他一次也没有去过凤凰宫。
　　三月二十六日晚上，皇帝又召了我去侍寝。我在心底直呼晦气，可去了圣宸宫还是得对他笑脸相迎。皇帝的心情好像没有因为皇后病逝得到丝亳影响，还叫我帮他砚墨，他要作画。我站在他旁边，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把他脸按到墨汁里的想法。
　　四月十五，我正在宫中学习刺绣，姜常却突然在来找我了，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绣品听她说话，她话语之间隐隐有意想要将我拉拢到她和宋贵妃的阵营。纯慧皇后死后，她便去巴结宋贵妃了。自从绿萼和我说了宋贵妃将皇后推入水中的事后，我内心便一直觉得宋贵妃应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便闪烁其词的拒绝了。
　　姜常在走的时候脸是铁青的，在门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我假清高，我在房内不作声，内心笑道就她这智商，哪天被宋贵妃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四月十六，宋贵妃请我去了吉安宫，我心里清楚，应该是姜常在去通风报信了。宋贵妃先是说了几句客气话，随后说道：“本宫瞧着柔捷妤你也应该是个聪明人，可在这深宫之中，还是要有个依靠才好。”言毕，便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贵妃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但恕臣妾无意参与这后宫争权夺利之事。”穿越到这个朝代，我只想寻找回去的办法，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也不想参与，所以我直接拒绝了她。
　　“本宫知你本性良善，但在这深宫之中，你不主动去害人，也难免有人来害你。罢了，你可以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答复本宫也不迟。”话落，她便叫她的贴身宫女将我送了出去。
　　回到宫中后，绿萼告诉我四月十八那日，皇帝举办荔枝宴，各宫妃子都要参加。
　　荔枝宴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但绿萼告诉我先帝在位之时的荔枝宴众妃都会比赛，赢的那个可以向皇帝讨个赏，今年应该也会延续这个习惯。若我赢了，是不是便可以要求回一趟沈家。我忙问绿萼往年都是比些什么？绿萼说不一定，先帝在位之时琴棋书画和刺绣都有比过。
　　“可曾比过作诗？”我满怀希望地寻问。
　　“好像没有。”绿萼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
　　心里的小火苗立马被浇灭了。弹琴肯定比不过宋贵妃，更不用提别的了。
　　晚上，贤妃召我去了钟粹宫主殿，我虽有些疑惑，但又不得不去。贤妃喝了点酒，脸上布着一层薄薄的红蕴。见我来了，拉过我的手，说我单纯天真，叫我要小心宋贵妃，还说起了从前她在太子府时的事情。
　　贤妃说纯慧皇后先前是怀过孩子的，可是被宋贵妃推入水中之后便流了产，再加上她先前身体就不好，之后便再难生育了。而宋贵妃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没站稳糊弄过去了，再加上宋将军在沙场上屡屡建功，便只罚她禁了半个月的足。
　　贤妃还说，姜常在就是个傻子，宋贵妃只是把她当随时随地都可舍弃的一颗棋子罢了，她还乐得傻呵呵的，真以为自己以后可以平步青云了。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贤妃便让我坐下来一道用膳。
　　贤妃平日里礼佛，晚膳里更是一点荤腥都没有，我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继续与贤妃说起了话。贤妃与我交谈的甚是开心，末了与我共同约定了后日的荔枝宴坐一起。
　　四月十八的荔枝宴比的是画，我自知赢不了，便干脆以手扭到了为借口没有参加比赛。获胜的是和我一同选秀入宫的蒋答应，向皇帝讨了赏升了她的位分，如今已经是蒋常在了。
　　回宫后，绿萼偷偷塞给我了一封信，信中还夹了袋药粉，是沈芊芊父亲寄来的。大意是让我在侍寝前服下药粉，好早日生下皇嗣，登上后位。我把信烧了，药粉倒在了花坛里头，去他娘的当皇后，他那么想当皇后干脆自己进宫得了。
　　姜常在宋贵妃的美言下连着侍寝了好几日，还升了位份，如今是姜贵人了。她向我炫耀了一番，末了还问我后不后悔没加入宋贵妃的阵营，已然忘了我如今的位份比她高。我是真想罚她，但罚了她就等同于得罪了宋贵妃，我只得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可没想到这个蠢货仗着宋贵妃的势力，竟然舞到襄嫔头上去了，襄嫔是将门虎女，平日里总是喜欢在自己宫中舞剑，她跑去内涵人家没有女人味，难怪不得圣心。襄嫔微微一笑，便派宫人打了姜贵人二十个大嘴巴子，罚她在日头正盛的时候在宫道上跪了三个时辰。姜贵人回钟粹宫的时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走路一瘸一拐的，惹得贤妃和我躲在房内偷偷地笑了好久。我还偷偷给她取了个外号—“姜猪头”。
　　“姜贵人这好日子恐怕马上就要到头了，蠢成这个样子，宋贵妃不久后肯定要把她这枚棋子给弃喽。”贤妃感慨道，“这姜贵人没脑子到了这个地步也算厉害，被人卖了还靠人数钱。”我点头表示同意。
　　四月二十那日，太医院诊断姜猪头有孕了。这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皇帝很高兴，连升了姜猪头两级，如今她已是姜容华了。吉安宫那边的补品更是如流水般送去了姜猪头那儿，还特意叮嘱她注意胎儿安全，少走动。姜猪头特别高兴，没少来找我炫耀。贤妃偷偷告诉我，宋贵妃这是要去母留子，后面等姜猪头胎大难产而亡，宋贵妃好把孩子过继过去自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