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的天空》漠阳何胖

15、风中的狂奔

　　弗兰克依然在飞奔着，两耳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他气喘吁吁，大脑因为骤然的缺氧而变得一片空茫。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人生许多时候是不需要表达的，因为没有力量的表达是苍白无力的，即使你表达了也是像一个狗屁般的存在。所以只有奔跑，让那些貌似痛苦的记忆在缺氧中凋谢、死亡。忽然间，弗兰克的空白的脑海里出现一道白光，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仿佛有天使精灵在为他壮烈的狂奔在唱着赞美诗：
　　天真的生命呀，你在风中狂奔吧
　　因为你的生命中
　　只剩下奔跑这种简单的方式
　　能唤醒你沉睡的灵魂与良知
　　你四肢健全，却灵魂残缺
　　你的表达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的语言是那么的漫无目的
　　你就是一个被切割成球的八爪鱼
　　看你那双空洞的双眼
　　白痴一样的灵魂
　　世界让你滚蛋
　　你除了奔跑，还是奔跑
　　不是逃避，也不是追求
　　你不用表达你的不满与愤怒
　　因为世界没有给你准备好
　　你想要的词措
　　你唯有奔跑
　　只为你父母给了你生命，你就要奔跑
　　生命在生存的路上延继，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一如那天边的美景，永远在重复着它那简单的年轮
　　生命只剩下奔跑！
　　前方，只有永恒的太阳
　　夸父追日，理想化作一路的桃花
　　路在脚下伸延，于是每一步
　　都有了缤纷的色彩
　　复杂总爱给简单注解
　　一如，月亮总给予太阳温柔的注解
　　一如，露水总折射阳光的七彩光辉
　　生命如果只剩下奔跑
　　那怕是裸.奔
　　那也是豁出去了
　　人本来就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去
　　所有的但心都是多余的
　　日不落帝国都消亡了
　　你就不要担心世间有什么威风赫赫的东西能长久不衰
　　所有的昨日的富丽堂皇
　　今天都作了败瓦
　　踏着时间的残垣败瓦
　　在飞翔
　　你应该感到快乐
　　感到无比的舒坦
　　……

　　白光闪耀天使精灵们还在在歌颂着，弗兰克的天空却渐渐暗将下来。远处的港湾轮船在起航，启航的笛声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在弗兰克的耳膜震荡不已。弗兰克的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他的家的影子，屋后背那丛青葱的竹影也渐渐的在眼前清晰起来。他走进家里，仿佛要虚脱的样子。大山哥埋着头正在吃着午饭，看到脸色煞白的弗兰克跑进屋里，关心的问：“你脸色好差，小薯……啊啊……弗兰克……你去干嘛回来？”情急之下，大山说话带点结巴。“爸爸，我要死了!” 弗兰克喉咙里冒出虚弱的声音。显然，他经过猛烈的奔跑已经处于虚脱状态。而大山听到弗兰克叫那那声久违的“爸爸”，仿佛在瞬间闷了一口老酒，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缭绕在喉咙间，辛辣之中带点微酸，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孩子？”大山一边问一边递给弗兰克一碗凉开水。
　　“石头山，星雨他爸爸……”弗兰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星雨他爸爸又怎么了？”大山很疑惑。
　　“他卖石头，海老师课堂上展示的那种石头，老师说那是鱼化石。”弗兰克喝了几口水之后，胸间翻滚的气流渐渐平息下来。
　　“哦，有这回事？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我在他家的狗屋那里听到星雨他爸和他三叔公在谈话的,这个假不了。”弗兰克接着说：
　　“说不准海老师也是他们给弄的！”
　　“什么？小声一点为，小孩子不要胡说！”大山被弗兰克的口无遮拦吓到了。
　　“是的，海者师在星雨后背山上找到了一块鱼化石，在我们课堂上公开宣讲了，公开了他家的秘密,所以他就遭报复了。”弗兰克气愤的。
　　“嗯，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大山还是比较相信弗兰克的话，但是他又知道这些话在公众场合说出的后果是什么，考虑再三，他还是叮嘱弗兰克说：“孩子你先不要到外面公开你听到的东西，我们找到证据再来收拾他们,好吧！”
　　弗兰克点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大山，觉得今天情不自禁的叫了大山一声爸爸还真不亏，他眼中的老小孩大山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啃红薯喝酒度日的混蛋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小没亲爹妈照顾的弗兰克的心思就是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他是那种很有主见的小孩。自小大山当爹又当妈，虽说给弗兰克的照看没法和别的小孩子相比。但唯独这份爱，他对他这养子的爱没有输给那些亲生爹娘的。但弗兰克却不这么认为，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亲生爹娘抛弃的人，他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大山再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那些被遗弃伤害。大山也从来没有没有强求他的曾经的小薯皮，如今的弗兰克会回报他什么。因为他看到这个小孩，他已经满心欢喜了。他觉得为这个小孩作出的任何努力都值得。然而他是一个在表达上有所欠缺的人，人如其名，他就是一座巍峨的沉默的大山。

　　父爱如山，山的巍峨与沉默是父爱的特色，做儿女的要懂。父母给儿女的爱是无私的，大山如是，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只是子女的习惯了这种无私无言的爱，视之如无物。所以我们都要懂得去珍惜呀，不要等到这份爱失去之后在空怀念，空嗟叹！

　　弗兰克还是个小孩，但他也渐渐长大了。他要走出这些伤害的阴影区域，他要向着阳光明媚的地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