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青橙香

41、第四十一章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三行啊，今天要仰仗李老板带我们好好逛逛。”
　　周禧的感慨声太大，李绍秋觉得丢人，扯了扯宁柏的衣角，宁柏顺着她的手上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劲儿，走的飞快。
　　周禧话毕，扭头一看旁边，人呢？
　　再打眼往前一看，前面那个快被人群盖住的矮冬瓜，后面紧挨着一个大高个儿，不是他们俩是谁！
　　周禧也顾不上生气，屁颠屁颠儿地小跑着跟上。

　　李绍秋伸手拽宁柏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等宁柏顺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又觉得别扭。
　　干脆趁着人多，躲避人群的时候，顺势放开了揪着他衣角的手。
　　宁柏蒂头看了眼皱吧的衣角，锁着眉头眼神落在李绍秋身上，继而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拽过的地方，没有伸手抚平。
　　紧接着他快步跟上去，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无意捻了捻。

　　李绍秋这回直奔杨老板的档口。
　　昨晚她在宿舍已经算好了账，今天是来给杨老板送钱的。
　　昨天白天在集市，她提高了售价，两百多间件卖了一千三，晚上在夜市，三百多件卖了两千出头。
　　她之前跟杨老板定了一千件衣服，杨老板给她寄了一千五百件，理完货除了有四十多件有些瑕疵外，数量没什么问题。
　　其中一千件她付了六成货款，还剩四成尾款是一百七十二块，还有五百件她一分钱没付，这五百件的货款是二百一十五，合计三百八十七，李绍秋也不计较瑕疵，数了三百九单独装在一个信封里。
　　除此之外，她又数了一千五，带过来进货。
　　余下的钱，连带她之前身上的钱，还有一千六出头，她打算回去之后取个一千六整数，还是存进银行。

　　杨老板的档口正忙，李绍秋没进去打扰。
　　等这波客人走完，李绍秋才抬脚进店。
　　“小秋！”
　　杨老板显然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李绍秋，表现得既惊喜又惊讶。
　　李绍秋笑吟吟地拱手作揖，道：“杨老板，生意兴隆啊！”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地一阵寒暄过后，李绍秋又主动介绍了宁柏和周禧，说是她在鹏城认识的朋友，想过来买两件衣服。
　　说完，李绍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
　　“杨老板，你点点。”
　　信封里除了钱还有一张纸条，是她昨晚算账的时候列的明细。
　　杨老板对着明细数钱，一目了然。

　　都是生意人，该直接的时候就要直接，所以谁都不在意。
　　杨老板点完，说：“没问题。”
　　接着从上锁的抽屉里找出她之前打的尾款条子递给她，又问她，“小秋，那批货你都卖完了？”
　　李绍秋眸光微闪，诉苦道：“快别提了，上回您给我寄了一千五百件，这都多久了，我连五分之一都没卖出去，上回那批好卖也是我不懂事，价钱压到最低，买回来的钱全寄给您了。这回我想着不能一分钱不挣只给您打工吧，结果……”
　　她说着还一脸愁苦地摇摇头，腔调架势摆的足足地。
　　“本来打算着能在九月底之前卖完就是不错，但这两天我看行情实在不行，才想着再来跟您拿点儿能搭着卖的货，好让我赶紧出手了，要是一直卖不出去，我到时候就再给您送回来了哈！”
　　一听这话，也不论真假，杨老板急得差点儿跳脚。
　　“小秋啊，你随便看，我店里的货只要有你看得上的，我给你最低价。”

　　李绍秋本想，杨老板是老狐狸，就算他心里有数，李绍秋该卖惨还是得卖惨。
　　要是她卖的太好，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扎刀子。
　　只是没想到她卖惨还能有意外收获。
　　看来是她低估了这批货带给杨老板的阴影。
　　“唉，杨老板，杨大哥，还真不是我跟你诉苦，这批货你是知道的，样子不行，材质也差点儿，就只占一个便宜，但是再便宜也得有人看得上，愿意买才行啊。真是不夸张，上回是我不懂事，八毛五毛的，恨不得只要有人给钱我就卖，最后一合计，勉强抵了路费。这回我长教训，想着怎么着也得一块两块，结果根本卖不动，人家一来就是各种挑三拣四，我一天恨不得赶三个集，就盼着早点儿卖完早消停，结果越卖越觉得出手遥遥无期。”
　　杨老板听她这么说，简直不能更理解，没人比他更懂此刻李绍秋的心情。
　　“妹子，别说了，我都懂，这批货都压成我心病了。这样，你看看店里什么好搭着卖，你随便看，只要有看中的，价格都好说。”

　　李绍秋还是一脸愁苦，杨老板又劝她两句，干脆直接开始介绍。
　　“最近店里新到了一批夹克，有一款还是皮的，卖的最好，我拿给你看看。”
　　杨老板说的皮夹克，有黑色和棕色两个颜色。
　　李绍秋原本以为是女式夹克，结果拿到手里，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怎么这么大。”
　　杨老板知道她刚入行，看东西准头还是差点儿，干脆说：“哎，这可不是女式的，可以让这两个小伙子试试，他们长得又高又靓，穿上就知道，绝对是好货。”
　　周禧一听这话，立马打蛇随棍上，“杨大哥，好眼光。”
　　杨老板也很热情，“小伙子我喜欢，你们俩应该穿幺八零的码，我先拿给你们试试，要是不合适再换。”
　　周禧也不客气，从杨老板手上接过夹克，黑色的夹克递给宁柏，棕色的自己穿。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又高又瘦的身材，周禧原本穿一件黑色短袖衫，套上夹克，立刻冲淡了娃娃脸产生的稚气，看起来倒像是二十上下了。
　　周禧套上夹克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好看！”
　　不过这话，李绍秋是对着宁柏说的。
　　宁柏跟周禧并排站在一起，李绍秋抬眼先看到的是周禧，紧接她超宁柏看过去，瞬间被宁柏攫取了注意力，此刻的宁柏让她觉得很惊艳。

　　宁柏五官本就长得浓墨重彩，要不是寸头有几分凶狠的气质，冲淡了他五官的秾艳，加上他长期保持冷脸，看起来没有那么……柔弱和娇媚。
　　此时他内里穿一件白色短衫，外面套着黑色夹克，下面穿的是一条深灰色直筒牛仔裤，脚下是白色帆布鞋。
　　黑色皮夹克穿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好像是他原本的搭配。
　　黑色凸显了他原本冷冽的气质，挺拔瘦削的身形与皮质的衣服相得益彰，夹克不长不短，一点儿没遮掩他修长的双腿。

　　周禧见李绍秋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原本还想争两句，接着自己转头看看宁柏，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承认，柏哥确实比他更有姿色。
　　连杨老板也是挖到宝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感觉，兄弟太帅了！”
　　说着还朝宁柏竖了竖大拇指。
　　周禧一脸落寞，好吧，他就是小丑。
　　不过输给宁柏，他心服口服，毕竟他一直都承认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不多，宁柏算一个。

　　“老板，这两个小哥身上的夹克，每个颜色给我拿一百件。”
　　杨老板还围着周禧和宁柏欣赏他的衣服，不防备来了生意。
　　档口里面没有多的位置，来人一直站在门口，已经盯了他们好一会儿，看到衣服拉链上挂着的白色标签，知道这不是他们自己的衣服，果断冲杨老板开口。
　　两个颜色各一百件，这对杨老板也是不小的生意。
　　两个人讨价还价，最终定了十八块钱一件，一次性付清是三千六百块。
　　杨老板数钱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等那人走后，杨老板更是主动提出要送给两个人一人一件。
　　两个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同时看向李绍秋，等着她发话。
　　“小秋啊，我这是给两个小兄弟的谢礼，你们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要是想拿货，我还是给你最低价。”
　　李绍秋也没多客套，直接说：“杨大哥，你要是给我按十八一件，我撑破天拿两件。”
　　杨老板确实感念她帮自己处理了这个大麻烦。
　　于是咬咬牙道：“哎呀，你杨大哥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要给你最低价的，你拿二十件以上，我给你照十四一件。”

　　李绍秋冷静地说：“十二一件，我拿四十件，全要黑色，幺七零和幺七五各二十件。”
　　杨老板也没拒绝，就是面露难色道：“小秋妹子，十二一件确实太低了，你再加点儿。”
　　李绍秋也不为难他，道：“那算了，我们再看看别的。”
　　杨老板见她这么干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行，十二一件，这回要一次性付清嗷。”
　　又说，“刚刚送给两个小兄弟的也作数，你们一定要收下，算我的一点儿心意。”

　　李绍秋跟周禧又是一通不要钱的好话。
　　夹克定下来，李绍秋没慌着付钱，又要看看别的。
　　还是宁柏跟周禧当模特，试了几款外套、衬衣，还有跟宁柏腿上版型差不多的裤子。
　　最后又拿了一款深蓝色的外套，七块钱一件，要了四十件。
　　经典白衬衣和竖条纹衬衣，四块钱一件，一样四十件。
　　最后是牛仔裤，要了深灰色、黑色和深蓝色一样十五条，三块五一条。
　　杨老板计算器按的噼啪作响，“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七块五，你付一千二百三十五。”
　　李绍秋仰头叫宁柏，“柏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