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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高考 ...

  •   7号这天晨曦初露,天空浮现大片的鱼肚白,晴空下沉睡的城市在慢慢苏醒。

      街上行人匆匆,城市主干道的车流渐多,居民楼外的早餐摊的云雾和叫卖声吹响一日之晨的号角。

      晨间的风裹着丝丝凉意,将街道两旁的香樟枝叶惊起层叠的绿漾,阳光斑驳,树影婆娑。

      窗台前悬挂的风铃随风轻摆,从窗缝里挤进来的几缕阳光,懒洋洋地挪了进来趴在书桌前。

      另有一缕光透过风铃上被精细切割的玻璃装饰品,随意散落在窗台的书堆上,似珠光般掉落女孩专注眼眸里。

      她手上正在将书包里的准考证,笔袋,身份证放在桌子上清点无误后再收回书包里。

      绝不给自己出差错的机会,每件小事都要仔细地做好,她坚信细节决定成败。

      宁盼昨晚睡得不怎么安稳,做了噩梦,天刚擦亮时就惊醒。许久没有因为考试紧张睡不好,想着睡不着干脆起来检查书包里的文具。

      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重大的考试前总是再三仔细检查自己的物品。

      检查完安心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早就拿复习资料坐在书桌前再看看,让自己保持好阅读感。

      四周寂静,房间里只有翻书页的沙沙声,风铃晃动的清脆声响,房间里光影撩动,象征着生命力的阳光拥住她瘦削的背影。

      宁盼被落在书页上的光影吸引,侧身看向窗外日复一日照常升起的朝阳,亮起刺眼的光芒,她觉得晃眼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无法忽视的热感在她的手心上升温,似骄阳遇寒冰。

      心中积年不消的履霜坚冰开始消融,她心里那棵冰封已久的小树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枝丫疯涨,那是她斩断荆棘前路的利剑。

      她已经在黑夜里呆太久太久了,克制自己的全部渴望,将真实的自己永远封闭起来,扼杀掉动摇她的外在情感。

      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澎湃的狂潮,席卷暗礁,浪潮高涨那是不再忍耐的激情宣告。

      她要拨云见日,不甘再困顿于雾夜。

      身体里的火车轰鸣已久,大声叫嚣着属于她的征途正等待她来征服,这一路的风雨,狂潮,暴雪都步伐阻挡她前行车轮。

      她要做人群中无可替代最耀眼的存在!

      ——铃——铃

      闹钟按时响起时,宁盼打开房门去阳台洗手间洗漱。她今天的闹钟比平时早,等她洗漱完家里人才陆续起来。

      他们同往常一般,没有察觉今天有什么特别。

      宁盼前几天已经说了今天要考试,但是她爸妈没有放在心上。

      刘芳一大早因为宁国羽随手乱放的衣服抱怨个不停,宁国羽则左耳进右耳出不搭理刘芳的抱怨,让她赶紧给他找干净的衣服。

      刘芳还扯着嗓子催促宁岁快点洗漱,宁岁睡眼惺忪,手上不紧不慢的拿起牙刷挤牙膏,耳畔催促的声音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阳台上激烈的吵架声,催促声,洗漱的水声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平静。

      她站在客厅只想逃离,他们眼里她事从来都不重要,现在连口头的关心都懒得敷衍她。

      宁盼背上书包走到楼下的早餐店简单对付了几口,就去赶公交。

      全城都沉浸在紧张的高考送考的氛围里,她透过车窗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后座大多载着稚气模样的考生。

      目的地是不同的考场,统一的目标是高考。

      途中遇见的送考父母亲们,饱含风霜的面容上不厌其烦地叮嘱孩子细心,或宽慰紧张的情绪。

      她有些失落地收回眼神,这都不重要了。

      不记得是常态,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走好未来的路。

      重要的是今天,是未来,不是这糟糕的当下。

      与其自怨自艾蹉跎光阴,不如隙穴之窥。

      宁盼到达考场的时候还算早,只有几个同学在围着老师,陈静芳还是挨个叮嘱他们要细心答题,放平心态。

      她找老师拿到准考证后,就近找了操场前提供等候的长椅坐下看书。

      距离考试时间还早,围坐看书的学生很多,现在也只能看书来缓解一下紧张,她也加入其中。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学校门口陆陆续续停满了送考家长的车,原本宽阔的路面变得拥挤难以前行。

      洛朝坐在车后座,齐臻坐在他旁边一直叨叨个不停。一会强调考试的时候心态放松细心点,一会又扯到他被宁盼压在第二那么久...

      齐臻为这事没少唠叨他,还给他请了一堆家庭教师来补课,势要重回第一。

      洛朝只觉得耳朵都快被念叨起茧子了,心情郁闷地望着车窗外,试图用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来分散耳边的唠叨声。

      齐臻见他这样也心里直冒无名火,她的儿子生来就该是金字塔尖尖上最优秀的一个,决不允许旁的人来破坏。

      齐臻:“我也不是要在这个重要关头打击你,你以前多让我放心啊,自从高一那次期末以后,你就一直在第二名。”

      “不知道冒出来的小姑娘就把你压得死死的,没什么背景只会埋头苦读做题家。考得好又能怎么样,以后不还得给咱们这些富人打工。”

      “我就不信我请的名师比不过她,高考你可得好好考,考好了我和你爸带你出国玩。不喜欢在国内的学校,国外大把的名校随你挑,就凭这一点你就赢了绝大多数人。”

      洛朝收回看风景的视线,叹了口气后别过头淡淡地说:“知道了。”

      他心里有一万个想反驳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说多错多反倒让她怀疑。

      齐臻依旧冷道:“你要是能知道就好了,我和你爸就不用费那么多心。”

      车子开到距离学校约五十米处就难以前行,司机很是抱歉地说:“齐总,前面堵车了开过不去了,学校就在前面,你看是继续等还是...”

      洛朝打断司机的话,“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洛朝还没等齐臻说话就已经下车快手关上车门。潇洒地头也不回,随意的朝后边摆摆手,他可算逃离老母亲的唐僧念经了。

      “哎...你跑慢点,考试的时候仔细点!”齐臻扒着车窗喊道,臭小子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她只好对司机说:“回公司。”

      洛朝快步穿行在拥堵的街道上,没用几分钟就走到学校老师聚集的地方拿准考证。

      陈静芳从一沓准考证里找到他的准考证,笑着递给他还叮嘱他考试的时候要细心点做题。

      洛朝接过准考证笑着直点头,“老师你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黄主任在一旁拍他的肩膀说:“特别是考理综的时候,可得更仔细,你小子最爱丢细节分,高考可得擦亮眼睛。”

      “主任知道了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进考场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洛朝脚下像抹油似的溜走了,只留下黄主任唠叨的背影。

      洛朝一进校门就眼尖看到宁盼坐在长椅上看书,他巴巴地跑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小宁同学。”

      宁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视线从手上的书转向身侧调笑的男孩。

      “来这么早?就在这看书?”

      她顿了顿说:“早到路上不堵,看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洛朝思及方才在校门外的情况,小声喃喃道:“是挺堵的,幸好刚才被堵的不是你。”

      操场上学生渐多,吵嚷声在耳边轰鸣,宁盼没听清他刚才在说什么,复而问道:“你说什么?”

      他撇开眼,盯着前面的花坛,含糊地说:“没,没什么..”

      “洛朝!”

      洛朝正好听到有人在喊他,偏头就看到徐知远他们几个进校门,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清清嗓音,对宁盼说:“他们几个来了。”

      宁盼往校门方向看,见到他们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她瞥见墙上的时钟,再望向校门没看到柳依的身影,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了。

      她不会考试还要踩点来吧!

      他们仨走到长椅前,周煦明上来就拍洛朝的肩膀,俯身快手抢过他的准考证看考场信息。

      “你在b栋楼啊,我在f楼那么远。”

      洛朝一把夺回,“谁关心你在那栋楼考啊?别把我证件弄坏了。”

      周煦明又去瞄宁盼的准考证,大声说道:“宁盼在a栋啊。”紧接着问旁边的徐知远和张浩“你俩在那栋啊?”

      徐知远:“c栋啊!”

      张浩:“你查户口啊?我在h栋,比你还远行了吧!”

      周煦明贱嗖嗖的撞了下张浩的手臂,“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宁盼神色焦急地望着校门口,看着进校门的人越来越多,就是看不到柳依的身影。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刚拨过去就秒接。

      “一一,你到哪了?”

      电话那头的柳依说话的声音很喘:“我快到了,路上堵车我现在跑过去,你别担心我会按时到的,不说了我挂了。”

      宁盼刚放下手机,提醒考生去到各自教室等候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焦急地望着校门口,一直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身后是老师们拿着喇叭催促指路的声音。

      洛朝走到她身旁说:“我们只是去教室门前等候,还有一个小时才开考,校门还是可以进人的,别太担心。”

      宁盼神色担忧:“我早上就该给她打个电话催促她出门才对,不该对她这么放心,一一说她在赶来的路上,一定可以按时到的!”

      “会的,我们先去找自己的考场吧。”

      宁盼点点头,往自己的考场走,周煦明他们仨已经走远了,洛朝也往他的考场走了。

      柳依在铃响后一分钟到达校门口,紧赶慢赶可算赶上。书记主任在里面催促她赶紧进去,别在门口耽搁。

      她加快脚步进校门往里面赶的时候,看见人群都四散开往不同的楼走,唯独看一个人逆行往校门口跑过来。

      刚跑到校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保安厉色道:“干什么?!不知道快开考了只准进不准出吗?乱跑什么?”

      “叔叔,我的文具掉在我家长的车上了,他们被堵在半路上了,我就出去买个笔行吗?”

      保安直接拒绝她的请求,“不行不行,上面规定了,考生进来了就不准再出去,你找别人借吧。万一你要是出个意外,我可担不起。”

      柳依凑热闹的性子上来了,停住脚步定睛一看。

      王以茉?!她抽风了吗?她也有今天啊?

      对着她的背影做鬼脸,暗骂肯定是平时老和我作对才这么倒霉。

      王以茉在原地被保安训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请求都不肯放她出去。

      柳依看不下去,对旁边的保安喊道:“你凶她干什么?她今天心情不好没考好你负得起责吗?她没笔怎么考?”

      保安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喂,哭什么,不就是笔吗?我给你!”

      王以茉红着眼眶看向旁边人,抹了把眼泪才看清是柳依,她这次也不跟她死犟要面子了。

      她抽噎问道:“真的吗?”

      “废话,我柳依才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说着就拿出笔袋拿出一整套的考试必备文具递到王以茉面前。

      亏得前两天宁盼拉她去买文具的时候硬要她多买一套说以防万一,这下子派上用场了。

      王以茉双手接过,带着哭腔说:“谢谢你,谢谢!”

      柳依补充道:“我可警告你啊!别因为这个对我有什么感激,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你平时还讨厌,我就是...就是看不惯那个保安而已,我才没有想帮你!”

      柳依被她这样子都有点惊吓到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地对她摆摆手。

      “好了好了,你笔也有了,去考场吧。我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要去找我自己的考场。”

      柳依说完不理王以茉,大步往里走。她刚走到操场就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王以茉追了上来。

      王以茉喘着气对柳依喊道:“柳依,我这次一定要考过你!”

      柳依“啧”了一声,她果然还是习惯王以茉这个跟她叫板的这个死样子。

      “切,我送你四个字,绝无可能!”

      王以茉没有像往常那样那样怼回去,神情认真地对柳依说:“就算没有可能,我还是会努力考的,谢谢你的笔。”

      柳依感觉又被她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地摩擦着手臂,不想理她径直往自己的考场走去。

      边走边念叨王以茉还是以前那个死样子好,现在太不正常了。

      第一门考试的开考铃声按时响起,讲台上有序下发考卷,他们三年的青春都凝在笔下的这一张张试卷里。

      香樟树枝丫上的蝉鸣提前为十八岁的他们提前鸣唱胜利的歌谣。

      往后两天都沉浸在紧张的考试氛围里,最后一天下午的收卷铃声响起时。考生们从校门里蜂拥而出,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青春的最好诠释,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嘶吼中释放积攒的压力。

      一切都尘埃落定,静候最终的结果。

      六月的章程刚刚扬起胜利的帆,正要顺风杨帆起航奔向远方。高考之后再也没能拘住这群少年,他们一行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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