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西游豹子精的自救指南》野泽原火

50、五行山

　　五行山，或者，如今该称它为两界山。
　　但这些与山脚下石匣里的孙悟空都没有什么关系，山究竟叫什么名，都还是那座山，高接青霄，崔巍险峻，是他挣不开的束缚、逃不脱的牢笼。
　　春去秋来，究竟过去几载年岁，他早就记不清了。
　　附近也不见人烟，再往远说，似乎有个打猎为生的人家，历代如此。偶有孩童来找他寻开心，与他侃天说地，但随着年岁渐长，便忽然在某天后再不见人了。
　　而后，许多许多年之后，又会有新的小孩来到这里，如此往复。
　　他这几百年的时光就靠这个，还有与土地闲谈来打发了。
　　或者，瞧着可望不可即的天空出神，那片云会是哪个天庭的老朋友在出游么？或者曾经结拜的兄弟来寻他问候？
　　他百无聊赖地扯着手边又长起来了的野草，看着白云蓝天。
　　忽然他皱起了眉，半眯起眼睛盯住天边一朵急速飞行的白云，一个身披鹤氅的男子如陨星一般朝着五行山的方向砸来。
　　这让他非常疑惑，男子面生，他原先在天庭任职时大大小小也结识了不少神仙，却怎么也记不起这张脸来。
　　若说是生人，那为何大费周章地来见他呢？
　　闻悦好才落云头，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就听见一个声调颇高的声音问道：“小兄弟？你是哪家的朋友？怎这多年过去了才想着见见俺老孙？”
　　闻悦好寻着声儿见到了被压在山下的猴子，只见他再无当年齐天圣的威风，一身泥草好不狼狈，只像个不理毛的野生脏猴子。
　　但看到他的那一刻，闻悦好紧绷的表情才终于是舒缓下来，他展了眉目，冲猴子微微笑道：“大圣不识得我，晚辈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有幸听闻大圣的传闻，心生喜欢。便带了些东西拜访，还望大圣笑纳。”
　　说罢，闻悦好在孙悟空面前的地上坐了下来，一挥袖，两只茶碗出现在他们面前。陶罐开盖，甜蜜蜜的果香扑鼻，晶莹的粉嫩桃肉被粘稠的微红糖浆裹着落进碗底。冷茶入碗，将黏糊糊的桃酱冲开，清苦与甜腻中和，将口感与桃、茶的香都衬托到极致。
　　只是闻着，就知道绝不会辜负人大肆分泌的涎水。
　　“大圣，请。”
　　孙悟空端起茶碗，三两口便把这未见过的茶喝了干净，连声道：“好茶！好茶！小兄弟，你这茶唤作什么名儿？等俺从这儿出去了，便也讨些回去给花果山的孩儿们尝尝。”
　　“诶，小兄弟，俺瞧你打东边来，可曾路过花果山？俺不在，也不知花果山，还有那些猴子猴孙们可还安在。”
　　想起一些书中见过的情节，闻悦好未敢多言：“这桃与茶，皆是在长安采买，我未曾去过花果山。大圣若是挂念家里，待灾满后，还是自己去瞧瞧为好。”
　　“至于这果茶，大圣却是被我手艺骗了，茶本身不好，全靠这罐桃酱才压了苦涩。何况这茶是我自制，您去外边是寻不着的。”又给猴子续了一碗，闻悦好把桃酱封口，放到了孙悟空手边，“大圣若是喜欢，这罐桃酱送您便是，山间阴凉，能放许久。只是这茶不好久留，您若想饮茶了……”
　　将手伸到脑后扯下几根头发，闻悦好将其放到嘴边吹了口气，一个木牌便代替黑发出现在他手里。
　　“就把这牌子掰断，我自会备好茶来见您。”
　　喝过第一碗后，这第二碗孙悟空便饮得慢了许多，他本也不贪口腹之欲，只是几百年没尝过味儿了，遇着了便十分怀念。
　　他慢慢地啜着茶，瞧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青年，突然抿出些味儿来。
　　“小兄弟，你寻俺来，可是有事相求？”
　　听到这话，闻悦好慢慢地收了笑，他在猴子面前忽然端正跪好，朝着他郑重一拜：“请大圣教我去地府的方法！”
　　猴子闻言愣了半天：“这……也需要俺教？你爬到这山顶往下一跳不就去了，别砸着俺就行。”
　　知道猴子在开玩笑，闻悦好却故意起身拜谢：“原来如此！我这就上山！谢大圣指点！”
　　“诶，诶诶！”猴子伸手胡乱抓了两把似乎是想拉住他，“你这小家伙，俺不过同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见闻悦好站住，孙大圣抹了把脸上的泥：“不是俺老孙不愿教你，只是闯地府这事儿，猜也猜得到你是要去作甚。”
　　“你这点修为，去到那儿，不是送死又是甚么？想俺老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道是个太乙金仙。如今不也困在这山下，翻身不得？”
　　闻悦好面露难色，明显是被说中，眉目间的无力与自责被猴王察出。念在茶水与作陪的恩情上，大圣也是耐下了性子，好言相劝：“小兄弟，俺实话同你说，叫阎王放人倒也不是难事。等俺灾满出山，定去帮你寻人。只是等得那时了，你朋友或许也入了轮回，若是如此……”
　　“如此，就劳烦大圣告知一声！不论生得清贫富贵，我都要去寻他，助他生生世世平安喜乐！”
　　“好！是个真性情的主儿！”伸手一抓，抓过闻悦好手里的木牌，猴子端起茶碗与闻悦好面前的碗磕了个叮当清响，“俺老孙就喜欢你这仗义之人！今日便以茶代酒，你我结拜为弟兄，往后共患难、同喜乐，有甚难处只管找哥哥商量便是！”
　　说罢，便先抬碗，一饮而尽。闻悦好见状，也端起茶碗，不嚼其中的果肉，连着茶汤囫囵喝下。
　　“谢哥哥成全。”
　　“唉！兄弟之间不言谢！你那朋友叫甚么姓名？家住何处？全都与俺说来，日后也好替你寻人。”
　　这一下却把闻悦好给问住了，他回想良久，却发现自己只知玄萍道名，真名唤作什么？来云顶宫前住哪儿？全都不知道。
　　没办法，他只能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皮毛尽数告知了猴子，指望这些信息就足够找人。
　　好在地府体系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很多，只是这些信息，猴子就表示要寻人已是绰绰有余了。
　　商谈好这些，他安心许多，想起尚在长安的幽孑与魏夜鸠，便辞别了孙悟空，往长安飞去了。
　　茶肆，炎炎烈日，许多人口干舌燥，进茶肆买茶。
　　纷纷扰扰之间，魏夜鸠与幽孑沉默地对峙，那张海捕令已被重新叠好搁至桌上，倒上茶水浸得透湿。
　　魏夜鸠不说，幽孑也不再问。
　　一个是心绪万千，一个是镇定自若。
　　终究是心乱的人先败下阵。
　　“幽孑先生可不像是贪图金银之人。”
　　幽孑淡淡笑着，羽扇在他胸前轻抚：“这得看你，能不能比这些金银更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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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爽文（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