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弧》小沈ces't la vie

8、Chapter 8

　　知道宋茗雨今天休息，陈梦然就约她出来逛街散散心，天天闷在医院，是个都会受不了的。陈梦然是宋茗雨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亲密的朋友。连陈梦然的未婚夫纪明夫都知道，如果惹了宋茗雨，连未婚夫她都翻脸。
　　“茗雨，这件怎么样？”陈梦然拿着范思哲新出的夏款连衣裙问她。
　　宋茗雨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不上来，他们家的衣服，自打换了首席设计就怪怪的，少了灵气。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逛，一家有一家，再无趣，两个女人还是买了不少东西，累了一上午，她们要去犒劳胃了。商场一楼大堂，两人讨论者吃什么。宋茗雨无意地扫了一眼右前方的男装店，熟悉的背影，那人侧头，那面孔，宋茗雨愣住了。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宋茗雨快步追上去，手里的袋子掉了一地。陈梦然看着这样的宋茗雨，扔下东西追了上去。
　　那人的步伐很稳也很快，宋茗雨跑着还是追不上，出了商场，混入人群，更是遍寻不到。就像溺水的人拉到一根绳子可没多久绳子又断了一样，无奈与悲伤徒然而生。宋茗雨蹲下来，抱膝哭了。陈梦然找到宋茗雨时，她就像个婴儿一样，在人群中，无助地流着泪水。陈梦然也蹲下来，抱着她，轻抚她的背。
　　“我刚看到浩文了……”宋茗雨带着哭腔说，“可又找不到了。”
　　陈梦然是知道尹浩文的，从宋茗雨从突尼斯回来开始，就知道了尹浩文这么个人。“茗雨，应该是长的像吧。想他就哭出来，看着你这样，我真想揍那家伙一顿！”

　　济慈附院住院部
　　今天方医生请假，只好宋茗雨带那两名实习生，看他们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让宋茗雨指导他们真是别扭死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不带实习生的原因。
　　“意识不清？”宋茗雨看着面前的护士。
　　“说是不记得事故发生时的事情了。”
　　“准备核磁共振检查。”

　　检查室
　　宋茗雨带着两名实习生，观察者片子。
　　“请等一下，”宋茗雨突然靠近屏幕，“这个——你们两个过来看看”
　　两人走近观察，其中一人说道：“是肿瘤。”
　　“我知道是肿瘤，”这人当自己逗他玩呢，“说说看，应该用什么样的治疗方案？”
　　“肿瘤在左侧头叶也头顶叶的边界附近，应该是暂时意识不清的原因，导致从高处摔下来的。”
　　“嗯，然后呢？”宋茗雨示意他继续说。
　　“应该——开刀把肿瘤取出来。”
　　“可是患者的年龄太小了，开刀风险太大了吧，如果不能承受，很可能会——”另一人马上指出。
　　“现在发现受伤的原因要马上采取措施，如果是恶性的，只会越来越大直到压迫其他重要神经。”
　　两人已经开始争论了。要他们得出个结论还真是难啊，病人等得及吗？
　　“这个部位很难，不是个简单的手术就可以解决的，”检查室门口响起了声音，寻声望去，是唐子祯。宋茗雨看着他，想听到进一步的结论，“手术本身就是有危险的，如果惧怕危险性那还要医生干嘛？医生不是神，不可能保证手术救救得了什么人获救不了什么人的。”
　　“没错，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宋茗雨冲他笑了笑，转身对旁边的人吩咐：“预约手术室吧，去向家属说明一下情况。”说完丢下两名实习医生，向门口走去，“手术时记得来。”临离开时，她对唐子祯说。
　　唐子祯愣住了，转身追了出来：“为什么要我来？”
　　“要你进手术室不愿意啊？”正常的医学院学生听到要自己进手术室都会兴奋地跳起来吧。
　　“不是不愿意，只是为什么？”他才大三，完全没有资历的。
　　“你找我有事？”跟尹浩文那么久，她学的最好的莫过于转移话题，不想谈的问题，就要学会转移话题。
　　唐子祯有一种被耍的感觉，自己完全掌握不了局势：“好吧我投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继续在急诊干了？”
　　这人可真是纠结，还是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了吗？”
　　“我要真正的答案。”明明是骗人的，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自然而然的到了该走的时候，这是真话。”宋茗雨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完，离开了。
　　顾在彬和苏璟明坐在办公室的休息区，透明玻璃外，护士们一个挤一个，只为多看几眼美男。听云云说，他们是来找宋医生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
　　“喂，你们这是在干嘛？”宋茗雨看到办公室外里三层外三层，“不用工作吗？”
　　还是云云先反应过来：“哦，苏医生，里边两位先生等你很久了。”说完作势驱散众人。
　　宋茗雨开门进去，看到坐在那儿的两个人，完全说不出话了。顾在彬看着她，以为她是惊喜过望，笑着走上前去抱住她：“怎么了？我不就是走了三四个月嘛，至于惊喜成这样吗？”那天在澳门接到家里的电话要他马上回去，谁知这一回就这么久。
　　对宋茗雨来说，确实是惊喜：他旁边的那个人竟然和尹浩文长得那么像！一样浅浅的双眼皮，一样的高鼻梁，就连体型都那么像，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锐利，给人一种压迫感，不是尹浩文那种温润如玉的样子。可是，还是像……
　　“其实，你走了很久吗？我怎么觉得你才刚走就又回来了？”宋茗雨一副沉思的表情，像是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茗雨，算你狠！亏我还心心念念地想快些把事情做完，早点回来看你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天知道顾在彬这次回去后面临着怎样的烂摊子。二叔私下挖走公司不少人才，收购散股，企图在董事局会议上争得董事长一职，把顾老先生给气到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顾老先生把独子顾在彬召回纽约，只说了一句话：“想要遗产，就去收拾这烂摊子，不然，连这宅子都没有了。”话是实话，可说道这份上，顾在彬哪还有别的选择，只好接手公司和二叔对抗，一直到处理得干干净净才能回来。
　　“看我？也就是说还会走是不是？”
　　顾在彬看着宋茗雨脸上那兴奋的表情，知道她是装出来逗自己的，可还是不是滋味，她就不能有那么一点想想他？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你走了这几个月，挺没趣的，无聊着呢。”宋茗雨拉起他的手臂，讨乖。
　　“还算你有良心，来，给你介绍帅哥，”顾在彬这才肯介绍站在一边很久的人：“苏璟明。”
　　“你好，宋茗雨。”宋茗雨点头向对方问好。不是尹浩文，长得再像也没有那种感觉。
　　“你好。我知道你是宋茗雨。这家伙每天念叨你几十遍，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苏璟明自打她进屋就开始打量她，她一直在寻顾在彬开心，却丝毫不显矫情。
　　打过招呼，苏璟明就走了。宋茗雨被顾在彬拉着出了医院。“早帮你请好假了，所以——现在陪我吃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也知道飞机上的东西有多难吃。”
　　“谁让你下了飞机就过来的，不会先去吃顿饭睡个觉啊。”宋茗雨埋怨道。
　　“我这不是想你得紧嘛。”顾在彬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油腔滑调，丝毫不避讳些什么，而宋茗雨也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这样倒自在。
　　说是陪他吃饭，吃的却是宋茗雨爱吃的川菜，点的也都是她的大爱。说来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也颇为奇妙。刚认识那会儿，顾在彬老是带她出去吃饭，开始的时候还是那种有情调的西式餐厅，今儿吃鹅肝，明儿吃牛排什么的，可吃了那么几次，宋茗雨不干了。这些东西吃一万次也没个新花样，还那么拘谨，她就是想先喝汤再吃主食，为什么不行？顾在彬问她想吃什么，她就带他去了这家川菜馆，老牌子了，店大不欺客，味道永远正宗。其实宋茗雨是怀了坏心的，她嗜辣如命，偏偏这世上不少人都吃不惯那股辣味，他想让顾在彬受次苦，知难而退。她点的全都是主打，还吩咐使劲儿往辣里做，可菜上来了，顾在彬吃的尽兴，两人边吃边讨论哪个味好，辣味入进去了，哪个欠火候，一时竟忘了来这儿的初衷。
　　“想什么呢，都不吃饭。”顾在彬敲敲她的头，吃饭也会走神，刚才一直盯着苏璟明看，现在自己坐在她对面，她还是走神。
　　“只是想起第一次和你来这儿。”
　　“那倒是可以原谅。好了，快吃，你爱吃的水煮肉片。”顾在彬夹了肉片放在她盘里。两人混的久了，给对方夹菜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这一举动在别人眼里却是暧昧的代名词。
　　有次两人和顾在彬的一帮朋友吃饭，宋茗雨坐在那儿只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几乎没吃什么。顾在彬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就算白也不能这样没血色，就给她夹了她喜欢吃的：“别给我说你那苍白的脸是抹了两盒粉，多少吃点儿。”旁人哪见过这样的顾在彬，完全是在哄人！平常见得可都是往他身上贴的。宋茗雨看了看盘中的食物，给他夹了回去：“有葱。”顾在彬知道他不吃葱姜蒜，还为此嘲笑过她这个医生还挑食，不以为意，又夹了辣的给她，想这该吃了吧，谁知宋茗雨看着他，可怜的说着：“真吃不下去。”一边说还一边轻微地摇头。顾在彬看她的表情瞬间明了，上次跟她去吃饭她也是没食欲，什么都不愿意吃，那次是她来那个。她当时被他逼着吃东西，最后只好坦白：“我来那个了，真的没胃口。”宋茗雨从不觉得这怎样，加上跟他熟，说这个很坦然。可现在这么多人……“那让他们给你上个清淡点儿的？东西总得吃。”顾在彬询问着。
　　旁边的五六个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男的都是他哥们儿，女伴们也大多是圈里的，谁不知道顾在彬对女人向来是不甚在意。每天想着往他身上蹭的，上至名门淑媛，下至明星模特，哪个不是费劲心思，可你见过哪个超了三个月的？本来听说他老实了一个多月还都以为是想修养生息了，谁知在这儿等着呢！这吃个饭嘘寒问暖的，亲自给夹菜不吃还给夹回来的，恐怕也只有这姑娘了。
　　吃完饭，顾在彬把她送到楼下。
　　“那我上去了。回去早点睡吧，不是坐了那么久飞机了。”宋茗雨拿了包要下车。谁知被顾在彬扣住手腕。
　　“你都不问问我怎么认识的苏璟明？也不问问他为什么来这儿？”顾在彬等了一个晚上，等她明里暗里问自己，可她就是没问。
　　“你要说终究会说的。何况，他不是，那眼睛告诉我，他不是。”她也希望他是，可是，他终究不是他。
　　“我第一次见到他，确切的说，是见到尹浩文的照片，我自己都吓住了，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就是苏璟明。我甚至怀疑他是璟明的孪生兄弟。可我怎么查都查不出两个人有什么瓜葛。一切资料显示着：尹浩文和苏璟明除了长得像以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