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缪斯[人鱼]》摸鱼籽

25、海洛

　　“海棋，那个鳞片在哪里？快点给我看看。”费博菁匆匆从会场中跑出，在僻静的楼道口找到了海棋，开口便问道。

　　海棋从口袋中小心翼翼拿出那片鳞片，递给费博菁，“给你，你快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啊？”

　　费博菁接过她递过来的鳞片，放在手心里小心观察着上面的纹理，又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灯光小心观察着。

　　“这个就是绮芙身上的，我很熟悉她鳞片的颜色，我知道就是这样的。”费博菁肯定道。

　　“是绮芙身上的？”

　　“是的，她以前的时候，身上鳞片就是这个颜色，绝对不会有错。但是这个尺寸很古怪，怎么会这么大，难道有什么可以放大物体的法术吗？”费博菁反复翻动着，小心观察着，说道。

　　“我也不清楚，或许，可能这块鳞片本来就应该这么大呢？”海棋说着，抬起眼眸，其中闪过一分敏锐。

　　“本来就这么大……”费博菁喃喃自语着，抬眼便撞上海棋的双眼。

　　二人对视，像是针锋相对，一个还稍稍直白青涩了些，另一个则是成熟老辣，冰冷而尖锐。

　　不知道为什么，费博菁总仿佛从海棋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他先低下了头，没再盯着她。

　　海棋也收了眼神，抿唇笑道：“你就拿着这个吧，去研究研究，看看是否能提供什么线索，我得先回会场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好……”费博菁很快便转身，跑了几步，准备离去。

　　没过一会儿，费博菁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道：“可是，那拼图……”

　　“没事，你拿回去吧，我自有办法。”海棋挥挥手，也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回会场去了。

　　费博菁不敢有所停留，在手机上约了网约车，便直奔向大楼外去。

　　站在街道边等车时，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看了眼手机，正好看到一个来电。

　　【董林青】

　　能说实话吗，费博菁是真的不想接。

　　他定定望着手机屏幕，直到电话挂断，屏幕熄灭。

　　屏幕黯淡下去后，他的网约车也到了，费博菁一步跨入车门内。

　　才跨出一只脚，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振动了，费博菁不耐放地掏出手机，果然又看到同样的三个字。

　　【董林青】

　　这个臭婆娘为什么这么烦人。

　　费博菁只好接起电话，说道：“怎么了？”

　　“费博菁，我嫂子……海棋在哪里？”董林青的声音十分慌乱，这是她平时绝对不会有的，更不会对着费博菁这样。

　　“什么？”

　　“海棋，去叫海棋，让她打电话给我，我怎么打电话她都没有接。”董林青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了。

　　费博菁觉着她情绪不大对，也有些慌了，问道：“怎么了？”

　　她强忍着哭绪，喘着气说道：“海洛不行了……”

　　费博菁一惊，“你说什么？海洛？”

　　“他不让我叫他爸爸过来，只说想见海棋一面，他只是想见自己的姐姐。”董林青一边说，一边再也忍不住了。

　　费博菁紧紧攥着手里的鱼鳞，看了一眼，才说道：“董林青，你听我说，你去找你哥，你哥跟海棋在一栋楼里，我刚刚离开了，你让他上到A509号会议室，去里面第一排的位置找海棋。她刚刚应该没时间看短信。”

　　“好，好。可是我哥哥，现在是不是还在工作啊，还有我嫂子，她真的愿意过来吗，这一年她都没来看过海洛几次。”

　　“……”费博菁沉默了很久，只是反复摩挲着手上的人鱼鳞片，思索着什么。

　　久久没听见费博菁的回答，董林青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该对费博菁说这些，这才啜泣着说道：“对不起，我说多了，我现在就去……”

　　费博菁将手上的人鱼鳞片收进大衣口袋，告诉董林青道：“我现在就过来，即便她不来，这一年我也没少代替她去看海洛，最后也该是我去看看。”

　　董林青有些迟疑，应了一句：“嗯。”

　　费博菁眼看着电话挂了，才跟司机师傅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傅，麻烦你换个方向，开去AB市人民医院，我给您加钱。”

　　好在他们所在的会场离人民医院并不远，费博菁很快便到达了医院。

　　很长一段时间，海棋的工作都太忙了，忙到甚至没有时间来看自己的弟弟，费博菁则时不时就会替她去看看。

　　因此对海洛的病房也都是熟门熟路的，很快便来到病房中。

　　“费博菁，你来了。”董林青说着，眸中含泪，不知在隐含着什么情绪。

　　费博菁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还是先走到海洛病床前，轻轻唤了两声：“海洛，海洛。”

　　“博菁哥……你来了，麻烦你让我姐姐过来吧，姐姐……”海洛强撑着精神，虚弱无力地说着。

　　“我知道了，海洛，你别急。”费博菁俯身说道，又转过身给董林青使了一个眼色。

　　董林青会意，旋即对着病床上的海洛，柔声说道：“海洛，我们先出去一下。”

　　“林青，我姐姐……”海洛艰难地抬起一只还插着针管的手，竭力唤着。

　　“海洛，你别怕，海棋，她回来的。”董林青别开眼，小声说道。

　　随后二人便走出门，董林青小心检查过合上的病房门，又带着费博菁走得远了些，才轻轻说道：“我哥只说，嫂子让他先过来，也没说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过来。我再问我哥，他也只说自己急着过来，不敢再耽搁，没多问海棋。”

　　“……”费博菁只将头别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董林青望着他，将他每个神色的变化都收入眼中，淡淡说道：“我知道，她不会过来的，在她眼里，工作可比海洛重要多了。”

　　费博菁皱了皱眉头，说道：“总也不至于吧。”

　　“你看，就连你也不确定，连你都来了，你才跟海洛认识多久，不过也就是这一年的情分，可她呢，她可是海洛的亲姐姐。”

　　见费博菁侧过头去，只是不答，董林青才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早点回去，或许还能多陪陪海洛。”

　　“海洛还那么年轻，或许……算了，我现在再打电话问一下海棋什么时候过来。”费博菁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可他一抬起手机，却便看见什么东西黏着手机膜，连带着出来，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董林青将他落下的东西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费博菁落眸在她手上拿着的玩意上，装作无事道：“这就是一个道具，活动的时候送给我的。”

　　“是吗？我看这个鳞片光泽鲜亮，尤其是在灯光下……”董林青抬手，将鳞片比着头上的灯光，“灯光一照，便是熠熠生辉，这蓝紫色的光彩，不会是……”

　　“就是一个仿品，给我吧，我还得还给人家。”费博菁连忙解释道。

　　表面上平静自持，实则他心中已经警铃大作，汗流浃背了。

　　“仿品，真的吗？”董林青也不再是前几年那个直来直去的小姑娘了，她似乎也学会把辞色藏好，有时也能说些违心的话。

　　费博菁皱皱眉，找了个理由解释道：“董林青，还给我吧。你不是说你复仇是有限的，挨了一刀，那个橘子的事就不再算了吗？”

　　“费博菁，我不是要报复你……”董林青眸光中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将手里的鱼鳞递还给费博菁，她想了想，又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医生说海洛可能没多久了。”

　　费博菁很少见到董林青这种话不明说的样子，总觉得她心里藏了些什么事，心里生出些不祥的预感，却也只是点点头，淡淡说道：“嗯，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才一打开病房门，海洛便撑着胳膊肘，奋力要从床上爬起来，“姐姐。”

　　“海洛！”董林青一惊，飞扑到海洛病床边，将他的姿势调整好，“海洛，不要急，我们好好等着，你别乱动，海棋马上就过来了。她本来在外地出差，一听说你病了就急着赶回来了。”

　　“出差？”海洛有些茫然，忽然紧紧攥着董林青的手，说道：“林青，那你一定要告诉姐姐，我不是故意麻烦她的，我是……”

　　“海洛……”董林青再也支撑不住，眼中的泪水又难抑地流了出来，可见海洛神色黯淡下去，她又连忙擦了泪水，笑着说道：“不会的，没有人会责怪你，你别怕，你从来就没有麻烦到任何人。”

　　“林青，我好久，好久都没看见过姐姐了。你说她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来，来坐坐便匆忙走了，都没能见到面。”

　　“是啊，海洛，她运气差，总是碰不见你醒着的时候。”

　　“是吗……”海洛面上噙着浅浅的笑意，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

　　“……”费博菁只别过头，看向窗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什么都不敢说。

　　“林青，我姐姐，她是不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