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缪斯[人鱼]》摸鱼籽

23、偶遇

　　晴空碧洗，连阳光撒下来都是澄澈的。

　　已经过了初春，海棋还是觉着有些冷，毕竟是工作，也不能穿得太过点眼，她便在修长的脖颈间系着一条素白的丝巾保暖，外边简简单单穿着卡其色呢子大衣，裤子也是干练的款式，但她特别戴上一副金丝框的暗红色墨镜，反倒显得浑身上下的衣服多了几分别出心裁的时尚感。

　　“你这墨镜，倒像是你弟弟戴的。”连费博菁这种不多废话的，都没来由说了一句。

　　“他的只会比这个还要花哨，我可没有他那张骚气的脸。只是这条围巾显得老气，我才学着你们年轻人戴一副彩色墨镜，好调和调和。”海棋勾指搭在鼻梁上，笑着说道。

　　“年轻人才不会戴这个颜色。”费博菁扯了扯白色高领毛衣的衣领，像是有些不屑。

　　海棋似乎心情很好，也不恼，“那我倒是不知道了，我看现在的小年轻好像都喜欢那种鲜亮的颜色，明黄色或是荧光粉之类的，我还真怕那种颜色。”

　　“你就别学那种潮流了，穿黑色不就行了。”费博菁挑挑眉。

　　海棋双手抱胸，转过头向着窗外，撇撇嘴说道：“谁像你那样，一天天穿得跟出殡似的。”

　　张叔为着不让二人再吵下去，和和气气地笑着说：“你们两个都生得白，也漂亮，又年轻，何必穿得这么暗淡朴素的，跟我这个年纪的老头子似的。”

　　“哼。”费博菁转过头，什么也没说。

　　“到地方了，你们两个快去吧。”张叔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海棋说道：“海教授，之前那个小伙子，好像是叫董什么的，我老了，记不住，他总是来实验室找你，你一次也没出来见过他，我看他挺可怜的，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费博菁听得清楚，转头望向海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海棋脸色一沉，冷声说道：“他不就是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下次他再来，你就让他滚。”

　　“……”张叔窘迫地笑了笑，他仁厚老实，显然是不会这样去对他说的。

　　海棋没说话，快步走向前去。

　　费博菁飞步跟上她，悠悠在她耳边说道：“说别人坏话，小心遇到人家。”

　　“你以前没这么多废话的。”海棋不满道。

　　二人通过旋转门，走入一座大厦之内，费博菁远远望过去，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抿唇浅浅笑了笑，说道：“海教授，你遭报应了呀。”

　　海棋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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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队长，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听说把省里面有名的科学家都请过来了，甚至还有别的省请过来的呢，要不然也不会把你们支队也给请过来了。”

　　“嗯，我知道，今天的工作可能会比平时的辛苦一点，我等会给你发五百块，你下班给弟兄们买点烧烤吃。”董森郁说道。

　　“董队长，你这人真好啊，说话也和气，可惜我高中的时候读书不认真，否则可能也能去你们支队上班了。”

　　“没事，日后有的是机会，人的一辈子在闭眼之前都不算完的。”董森郁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董队长，那边有个一男一女，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呢！”

　　“董队长，你长得一表人才，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喜欢你啊。”

　　“别乱开人家的玩笑。”董森郁小声说了一句，还是没忍住好奇，偷着眼向远处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便愣在原地了。

　　“你们都去站岗去，别在这边了。”董森郁把他们都打发走了，才自己在原地呆呆望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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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过去吗？要来不及了。”费博菁假装看了眼手表，问道。

　　海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有点不想去了。”

　　“那我去给他打个招呼，之前他送给你的东西，最后都是我的吃的，还是得感谢感谢他。”费博菁正准备向前走出一步。

　　海棋一把拉住他，小声说了一句：“你去做什么？”

　　“你这么不想见到他，还不就是怕他吗，我又不怕他。”费博菁甩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向前走出几步。

　　“闭嘴。”海棋飞快跟在费博菁身边，一咬牙关，说了一句：“走，我还能怕他，他但凡是能拦住我，我都替你去明天的演讲。”

　　费博菁很收敛地笑了笑，在心里说道，董森郁，就当是感谢你之前煨的鸡汤，还挺好喝的，希望以后你也别断了。

　　海棋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举步走得飞快，可将要走到董森郁身边时，她还是停下脚步，有些踌躇。

　　“女士，先生，你们是来参加开拓创新大会的吗，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请你们过来进行安检。”一个警员向两人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怎么还要安检。”海棋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啊，谢谢。”只要海棋不高兴，费博菁心情就好，他便开开心心地走到一个安检员身边。

　　海棋礼貌性地向着警员浅浅一笑，抬眼望向前方，寻找另一个安检员的身影。

　　此时，董森郁拿起了桌面上的金属探测仪，直勾勾盯着海棋。

　　汗流浃背了……

　　海棋顿了顿，一时不想向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费博菁已经过了安检，站在远处，摆摆手，放声喊道：“快点啊，海教授，里面还有好几个德高望重的教授等着你，准备了好几个问题要向你讨教问询呢！”

　　“费博菁这个混蛋……”海棋咬着牙，却也只能把这话藏在嘴里，不敢说得太大声。

　　她和董森郁冷战了大概也有小半年了，当然是海棋单方面的冷战，她原也没想这么久不回家不跟他见面的，只是海副院长自己时间观念太差，也感受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

　　现在想到自己已经这么久没理会董森郁了，海棋倒还真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她张开双手，扁着嘴说道：“来吧，快点安检完，我得走了。”

　　董森郁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温声细语呢喃了一句：“站稳一点。”

　　海棋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心下已经有些软乎了，微微蹙眉，轻声说道：“稳重点，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董森郁拿着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故意十分缓慢地从海棋背后划过，金属探测器经过她的身上时，掌握不住分寸吗，还时不时会触碰到海棋的大衣上，甚至是触碰到掩藏在底下的凹凸有致的躯体。

　　“你干嘛？你不怕我举报你吗，还是说你喜欢写检查？”海棋有意发狠了咬字说道，却显而易见，她明明半点怒气也没有，反而是有种佯装怒气的撒娇模样。

　　董森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凝神望着手上的金属探测器，仔仔细细地扫过海棋周身。

　　海棋似乎是有些窘，低着头咽了口口水，随口岔开话题说道：“清清最近还好吗？”

　　夫妻之间，最无趣的话题就是有关孩子的话题。

　　但董森郁依旧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身体，一言不发。

　　海棋见他不回答，便又咬着牙说道：“你在弄什么，好了没有，等下该被别人看见了。”

　　“……”董森郁检查着她的裤腿，小心翼翼整理好她有些发皱的凌乱裤脚。

　　海棋终于是松了口，叹气道：“那些汤，从明天开始别送了，今晚我回去喝，清清我也等晚上再回去看。”

　　“好了，你走吧。”董森郁轻飘飘说了一句，随后也不去看海棋，垂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中的金属探测器。

　　海棋终于脱了身，走出去几步，可还觉着不甘心，愤然转过身，想说些什么，又因为现场人多口杂，努努嘴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是打算放几句狠话的，最后却没来由说了一句：“有空去看看海洛吧。”

　　然后我们的海副院长便径直从费博菁身边走过，继续向会场走去了。

　　“那么急，刚刚不是还嫌我催你吗？”费博菁懒洋洋跟在后面。

　　“真是烦死了。”海棋只好停下来，等着他走到自己身边。

　　费博菁故意慢慢地走过去，打量着海棋的神情。

　　“快点，等下来不及了，我就报警抓你。”海棋喊了一句，引得周围有几个路人纷纷侧目。

　　费博菁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风轻云淡道：“看你这样，明天我大概是没有养生汤喝了。”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说到这个，我还真有点事要拜托你。”

　　“……”费博菁侧过头望着她，等她说下一句话。

　　“海洛现在还在医院里，那个孩子的病情现在似乎不大好，你有空替我去看看他。至于喝汤的事，你自己去跟董森郁说吧，我知道你有他的电话。”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林青老是在那里，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年里见了我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也笑不出来。”

　　费博菁一听董林青的名字，就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难道我就不烦她吗？”

　　“你不是对她还有怀疑吗，我也总觉得她不大简单，你见到她的时候，也可以探探口风。再说了，这一年你也没少去啊，不都是你替我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