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印象》天青文林

53、放过

　　“所以乔映这样是因为谁？”

　　陈绘园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拜托你不要再联系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了，乔远阔，放过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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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远阔到家已经很晚了，他刚进门就看到罗爱云坐在客厅沙发上，灯也不开，电视开着却也静音。

　　“怎么不开灯?小闻睡了吗？”乔远阔打开灯。

　　“你去哪了？”罗爱云冷不丁开口问道。

　　“什么，我，我去找乔映了。”乔远阔不由得有些心虚。

　　罗爱云的情绪收不住了，她质问道:“你找乔映找到现在才回来？乔映能跟你聊那么久?乔远阔，我拜托你不要把人当傻子耍好吗，你和你那儿子能有那么多话说吗？”

　　乔远阔刚从陈绘园那里吃瘪，此时也是一点即燃，马上回道:“我和乔映怎么了，再没话聊他也是我儿子，我是他爸爸，也是他法律上唯一的监护人，乔映他现在走了歪路，我就必须让他改正回来。”

　　罗爱云冷哼一声，“你是唯一的监护人吗？所以你刚刚找你前妻去了？你是不是还挺开心的，找了这么一个由头去和你前妻碰面，然后呢，下一步呢，亲爸亲妈二人齐心协力，感化儿子吗？”

　　“你什么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借题发挥捕风捉影，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吗？我，我确实是找我前妻去了，你也知道，我前妻是我儿子的亲妈，你但凡能把乔映当自己儿子，这会儿还有陈绘园什么事？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让乔映搬出去，乔映天天在我眼皮底下，会走错路？”

　　罗爱云都气笑了，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但却是她第一次觉得心寒。

　　“乔远阔，你在理直气壮什么？现在一改往日的漠然置之，决定当个称职的好爸爸了？你是亲爸，你前妻是亲妈，我是恶毒的后妈，呵，这么多年，你们管过亲儿子什么吗？是，我确实对乔映有点意见，对他态度不是很好，但我是后妈啊，还是不受继子待见的后妈，我不认为自己十恶不赦。”

　　乔远阔听了直接撂下狠话:“你没错，我错了，我低估了母亲在乔映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就是因为母亲的关怀在乔映的生活中出现的太少，乔映才会有这种女性角色可有可无，甚至在择偶上直接无的错误观点，你当初但凡对乔映多点耐心，热情一点，还会捂不热他?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婚——”

　　原则问题，不可饶恕。

　　当罗爱云听到如果之后的雷区言论时，她的情绪再次失控，“乔远阔!你!我真的不明白你!”说完眼圈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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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爸爸和妈妈最近总是在吵架，爸爸好凶好凶，妈妈——”

　　乔远阔走到儿童房，看着躺在床上做打电话状的乔闻，“小闻，你在跟谁说话呢？”

　　乔闻赶紧把自己的儿童玩具手机藏在被子里面盖好，从床上爬起来乖乖坐好。

　　“爸爸，今天又要去外婆家吗？”

　　乔远阔又开始收拾乔闻的行李，应付道:“你外婆他们可想你了，你这次去陪他们玩，多玩几天。”

　　“爸爸，我想去找哥哥。”乔闻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乔远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找哥哥干什么，也想跟着他不学好吗？你哥哥最近犯了个大错误，他还没改正，也不听爸爸的话了，现在是全世界最不听话的小孩，你别再想着去找他了!”

　　乔闻又被吓到，他不敢再开口。

　　乔远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把乔闻叫到面前:“过来，爸爸问你啊，你现在已经是大班的孩子了，幼儿园里有没有喜欢的小朋友啊？”

　　乔闻马上又舒展小脸蛋，开始叽里呱啦数起来:“有啊有啊，我最喜欢小宇了，他书包上的小飞侠最酷了。还有小龙，小龙一口气可以吃五个小面包，但是小龙总是不喝牛奶，他总是拿给我喝。还有当当，当当就是当当啊。”

　　“小宇小龙当当，这三个吗？”乔远阔继续道:“哪个是女生啊？”

　　乔闻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啊，都是男生啦，不可以喜欢女生啦。”乔闻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跑掉，不料却被乔远阔逮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也不喜欢女生吗，你才多大!”乔远阔在这时有点情绪激动，抓着乔闻的手力道重了些。

　　乔闻直接吓哭，眼泪止不住。

　　“问你话呢，跟个女生一样哭哭哒哒像什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小女生，必须说一个出来，不然就给你换个幼儿园，以后不要再和什么小龙小宇叮叮当当一起玩了!”

　　“吱……吱。”乔闻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什么？”

　　“我，芝芝，我想找芝芝一起玩。”乔闻依旧没有停歇啜泣，抽咽着甚至还打了个哭嗝。

　　乔远阔总算有点安慰，耐着性子问道:“芝芝是谁，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吗？”他抽了几张纸，把乔闻的眼泪鼻涕一块擦干净。

　　“芝芝是小妹妹，是最漂亮的女生。”乔闻虽然年纪小，但聊起这种话题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着说着，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乔远阔得到满意的回答终于放下心来，语气也比刚刚柔和了不少，“好啦好啦，小闻不哭了，赶紧起来，爸爸给你换衣服，我们去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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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是陈绘园打来的电话时，乔映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接通了。

　　“乔映，我在人民医院，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乔映到了医院就看到陈绘园孤身一人躺在急诊室的病房里。

　　?

　　陈绘园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见乔映走到自己身边，她便直接问道:“你还没跟那男的断吗?”她坐起身，疾言厉色道:“因为你的事，你爸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联系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所以乔远阔和我都劝不动你是吧？你就是铁了心要让我们心寒，让我们难受是吧？”

　　“我现在最怕就是从乔远阔的嘴里听到你的事，那天刚见完他，回去的时候，我在路上晕倒了，还好有人经过帮我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因为你的事，我最近真的……今天又开始胃痉挛和心悸，来医院挂急诊，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呵，被儿子的性取向气晕，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我头上……”

　　乔映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她询问道:“陈绘园女士是哪一位？”

　　再得到答复后，护士说道:“刘医生嘱咐说我通知您做个胃镜和肠镜，请问您预约什么时候呢？”

　　乔映看向护士问道:“最快什么时候能检查?”

　　“这周已经排满了，只能排到下周了。”

　　护士继续说道:“胃病通常是慢性疾病，平时在饮食上需要多加注重，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心情舒畅，情绪太过激动也会影响胃的功能。

　　护士走到陈绘园的床边，随意打量了几眼刚刚开口的少年，然后把目光又移向床上的陈绘园，“旁边这位是您儿子吧，有这么一表人才还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您应该很自豪吧，心情不好就看看您儿子，多赏心悦目啊，心情都能跟着好起来。”

　　护士的这番话并没有缓和气氛，乔映和陈绘园之间的氛围更尴尬了。待护士离开后，陈绘园不留情面地说道:“我生的好儿子啊，除了气我，又能给我提供什么情绪价值，乔映你真的把我的脸打得好疼，我输得彻彻底底。”

　　见乔映一声不吭，陈绘园直接放了大招:“我之前做过检查了，胃癌早期，你要是还把我当妈，想让我多活几年，你就跟那小子断了吧，要么就先不要谈恋爱，要谈也找个女生谈，你也听护士说了，心情好，胃才会好，如果你执意要这样下去，那你的妈妈就会从生理上法律上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