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印象》天青文林

46、透露

　　乔映的手机这时收到了齐沅发来的消息。
　　齐沅:【什么时候回？】

　　“是女朋友吗？”周围的人又再次将话题引到乔映身上。
　　乔映本想无视身旁的起哄，余光却看见乔远阔也伸长了脖子八卦意味十足地望过来，乔映突然开口回应道:“男的。”

　　“哦，原来是朋友啊……”众人也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继续着喝酒闲聊，只有乔远阔的关注点还停留在乔映身上。

　　待到散场已经快十一点了，送走了各位老板之后，包厢里就剩下乔远阔和乔映父子俩。

　　乔远阔酒精上头醉的迷迷糊糊了，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

　　“找代驾送你吗？”乔映开口道。

　　乔远阔已经睁不开眼了，摇摇头小声嘟囔道:“爱云会过来，她已经在路上了。”

　　“?”乔映根本听不清乔远阔在说什么，他往前凑近了一点，又再次问了一遍。

　　“不用叫代驾，爱云会来接我的，她不像……从来不会跟我服软，嗝——她会来的。”乔远阔醉的意识不清了，开始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转眼间乔映都长这么大了，开始谈恋爱处对象了。我和，也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也是真心爱过的，可是，人与人之间就是会走散，没有谁会一成不变的……”出乎意料，乔远阔说着说着眼尾竟泛起了泪花。

　　“爸?你喝醉了。”乔映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爸爸喝醉之后这么感性的一面，他觉得有些陌生，同时也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显而易见，他爸爸是在缅怀那段失败的婚姻和过去的那个人。但眼下却不是伤感的好时机，乔映也不想陪在这边回忆这些无谓的过去。

　　“我醉了吗，醉了吧，我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谁？”罗爱云突然出现在包厢门外，“乔远阔，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你前妻?”她声音陡然拔高，乔远阔的酒意一下子就冲到九霄云外了。他赶紧站起来，大脑飞速运转开口解释道:“你来的好快，没有没有，谁惦记那泼妇了，我说的是乔映和乔闻，这年头生意太难做了，为了拉投资，我豁出老命陪着喝酒，还把自己儿子也搭上来，就希望能努力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让他们以后少走些弯路……我也放不下你，你看你还那么年轻，不知道还有多少小伙子在惦记你，我……”

　　显然罗爱云是刚来，并没有听到什么，这套话术对她马上起效，她于是转变了态度，上前拍拍乔远阔的肩膀，颇难为情地说道:“又开始胡说八道，走吧，我带你回去吧，回去我煮醒酒汤给你喝，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明天起来头痛死你!”

　　乔远阔酒醒一大半了，自然不再需要别人搀扶，他揽着罗爱云的胳膊正打算离开。乔映却还待在包厢里，意图不明。

　　“乔映，走吧，今晚和爸爸一块回去吧，你罗阿姨开车。”

　　罗爱云这时也表现出一个长辈的样子，她说:“一起吧，你要不想去我们那，阿姨也可以开车把你送回去。”

　　三人走出饭店，门口的停车位上有一辆车正打着双闪。

　　乔远阔酒劲还没完全下去，看不清车里的人是谁，但乔映却向那辆车径直走过去。
　　“我跟他走，不用送我了。”

　　“你朋友吗？那也行，那爸爸和你罗阿姨就回去了，有事再跟爸爸打电话啊。”乔远阔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酒意又慢慢涌了上来，他对身边人说:“爱云，我们也走吧，我快坚持不住了。”

　　乔映敲了敲齐沅副驾驶上的玻璃，齐沅把窗户降下来说道:“上车。”

　　另一边的道路上只能看到罗爱云和乔远阔的背影了，乔映还是没打开车门坐上去。

　　“你在这等多久了？”乔映问道。

　　“刚到一会。”齐沅回道。

　　“发消息的时候就在了吧？”乔映望着四周。

　　“那个时候刚刚出门。”齐沅坦白承认，说完他又继续开口:“那是你爸?”

　　“嗯。”

　　齐沅道:“你跟他不太像。”

　　乔映挑眉，看着齐沅。

　　齐沅又道:“你从来不会失态，但是刚刚你爸看起来走路都走不稳了。”

　　“可能会像吧，情绪失控的时候。”乔映突然回忆起乔远阔醉酒时说的话。

　　乔映以前从来不去评价他父母过去的婚姻，也不在意他们现在各自新的伴侣。反正不论怎样都不会有人听取他的意见，也不在意他的看法，乔映自己也从不关心父母内心到底是怎么衡量的，他只知道，自他懂事起，陈绘园和乔远阔就很少有心平静气地交谈过，吵架分居是家常便饭。乔映只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乔映曾以为，乔远阔和陈绘园对彼此厌恶至极，两人可能从来没有过爱情，在一起可能只是因为当时的天时地利，分开自然便是命中注定，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爱过。

　　真的爱过的人怎么就散了？异性恋如此，同性之间当激情退却后，又该如何相处？

　　齐沅打断了乔映的思绪，“想什么呢，上车吧。”

　　只要两人始终心意相通，双向奔赴，会一直走下去的!

　　乔映弯了弯嘴角，“不要总是一个人等着，你只要开口，我就会努力赶到你面前。”

　　齐沅也跟着嘴角上扬，他说:“这样也很好，只要你会出现，那我就等到了。”
　　等到你了就好。

　　……

　　“乔映，你站到晓媛旁边，我们最后拍个大合照就可以了!”
　　话剧社的活动也要告一段落了，这估计是乔映最后一次参与拍摄，整个过程中，他都配合得很好，直到齐沅又过来探班……

　　肖则阳拿过摄影组的相机，朝着一旁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道:“别看了别看了，小沅你站过去吧，给你俩拍个合照。”

　　“为啥给他俩单独拍啊？”旁边一个男生疑惑道，“乔映旁边的这个人也是来参加话剧社活动的吗，他俩要演什么吗？”

　　肖则阳笑道:“他俩可不是来演的。”他同时意味深长的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亲密一点好不好，你俩是什么社会主义战友情吗？”

　　闻言，身旁男生又问道:“阳哥你说啥呢，既不是来表演的，又不是好兄弟，那他俩是啥关系啊？”

　　肖则阳压低声音道:“哦，一起玩枪的战友!”

　　“哇，他俩还会射击，厉害啊！”

　　乔映和齐沅显然没听到这段对话，他俩朝对方各迈进一步，最后两人肩膀抵着肩膀，对着镜头摆出同款薄凉的表情。

　　肖则阳:“smile!”

　　画面定格，两人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容。

　　“到时候和活动的照片一块洗出来，我再拿给你们。”肖则阳顺势收起来支架，“乔映，你平时没课也可以过来社里玩一玩，你可是人气王，有你在，话剧社出活动就没有缺席的!次次都是满员。”

　　乔映:“再说吧。”

　　“再说就是好说，哈哈哈，劳务费财物部会转给你，你等等也就这几天了，到时候记得领，我画室还有事先过去了，你俩就…算了，我走啦。”肖则阳离开前还不忘用眼神调侃一下他们二人。

　　齐沅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下一秒，乔映的手机弹出消息。
　　齐沅给他发了个红包。

　　乔映:“你这是?”

　　齐沅:“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在期待别人的消息前先收到我的。”

　　“我可不是在期待红包。”乔映眼里带笑，“毕竟微信红包平时的上限只有两百。”

　　齐沅马上拿出手机想继续操作，乔映却一把抢过，他说:“嫌钱多？”

　　齐沅摇摇头:“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但我有的，也都会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

　　乔映突然想到什么，他说:“我可不想要二十公分的增高鞋。”

　　齐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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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而看似和谐宁静的生活里却还有很多还未接洽的东西，这些东西，轻易碰不得。

　　乔映猜测，乔远阔很快便会再联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