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奔四爷们儿的暧昧两三事》南陌上·痕

8、第八章

　　张肖岭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个酒吧来的，他看王澎的样子很是熟门熟路，跟在身后的他疑惑中有些不舒服，坐在吧台边上了突然想起来，王大队长可能来这里检查黄赌毒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的不说话，很快几瓶啤酒下肚了。

　　谁也没有理会自己和对方都发过誓再不碰酒。

　　张肖岭的酒量虽输夏曼一筹，但是也并没有差到哪儿去。他放倒第三个瓶子，一边拿起第四个，一边斜眼去看王澎。
　　王澎脱了警服，却穿着衬衫，死板得很。下摆有一半从皮带里扯了出来，袖口高高撸起，汗水分布在线条流畅的前臂肌肉和脖子上。顺着脖子向上看，那张脸已经看了快三十年，怎么从来都不厌。那么笔直的鼻子和那么薄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冷情的人。
　　想到这里，张肖岭的拳头握紧了些，握起小青岛的瓶子就往里面灌酒。

　　王澎放下酒杯，看他一眼，伸手挡住了他的动作，“别这么喝，伤胃。“
　　张肖岭想一贯地说“关你什么事”，看到王澎的眼神时住了口，别人越是喝酒越迷糊，这家伙却还是清醒，张肖岭知道的，王澎的酒量是个无底洞，轻易醉不了。

　　……是啊，轻易醉不了的。
　　嘴巴里突然苦涩了起来，一向用来欺骗自己的那个谎言被赤裸地撕开，露出血红的内里。
　　王澎的酒量很好，所以，醉不了，所以，他是清醒的，所以……
　　酒瓶上的手指再收紧，指节处狠狠地痛了起来。

　　自欺欺人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逃避是唯一的选择而已。

　　灯光朦胧间王澎眯起眼睛看着张肖岭，低笑了声，无视对方见鬼一样的表情，说，“肖岭，你怎么一脸要哭的表情。”
　　张肖岭不自禁地低下头，嘀咕了几句。
　　王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淡，化开，目光不在定格在张肖岭的脸上，渐渐投向别的地方。

　　“今天到老苗那边现场的时候，碰到了陆玉。”
　　张肖岭抬脸看他，一脸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张肖岭的心一阵抽疼。
　　“我们跟往常一样……装作不认识，她带着公司的下属来鉴定现场，估价……我们一句话也没说……”
　　“我就想起来了我跟陆玉第一次见面，你开着卡车跟一辆宝马撞了，又没有驾照，我过去的时候陆玉就在那里帮宝马估价，干练地拍照，跟车主争论……她那天穿着……白色的套装，却配着，红色的高跟鞋，大大的波浪卷……你说，这女人看上去真闷骚，又说，这么凶，谁娶了以后肯定吃亏……”

　　张肖岭默默地把没喝完的小青岛放在吧台上，眼神转到啤酒瓶上。
　　王澎喝了口酒，接着说，“达达生下来的时候我在出任务，是你守在陆玉身边……孩子也是你第一个抱的，达达他……智商有点问题，你比我还着急，跑遍了所有医院……陆玉那段时间快崩溃了，我太忙，都是你在照顾……”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好烦。

　　“肖岭。”
　　“干吗？”
　　“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今年几岁就认识你多久。”
　　“是啊……很长时间了。”
　　说完这句，王澎又恢复了安静。

　　反复无常的态度让张肖岭觉得浑身不爽。
　　王澎像是喝腻了啤酒，点了一瓶张肖岭认不大得的洋酒。
　　琥珀一样的液体倒进杯子里似乎很美味的样子，张肖岭觉得一种炙烤一样的渴从喉咙里延伸出去。
　　王澎倒好了，没有喝，推过去给张肖岭，说，“厂……还顺利吗。”
　　“除了新太阳还是一样的拖欠钱，其他都还好。”
　　“……他们还拖着？多少了？”
　　“快九百万了。”
　　王澎眉头皱了一起，“你不去催？”
　　“催有什么用。”说到这件事，张肖岭的心情更不好，猛地喝了一口不知名的酒。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跟你无关！”
　　张肖岭把玻璃杯敲在吧台上，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洋酒太厉害了，跟啤酒混着后劲很大，张肖岭迷糊了起来，似乎听王澎说了一句，叫鹏凌，怎么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