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60后》圣地寻梦

12、第11章

　　吴建英不顾大哥阻拦、一路打听来到汪家已是黄昏时分。家里没人，在屋后的树林中找到了坐靠着大树看书的汪明丽，惊喜不已的她抱住吴建英好一阵痛哭，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跟她回去玩。泪眼婆娑的吴建英紧紧搂抱住对方发抖的身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番许诺、安慰下来总算稳住了汪明丽情绪，继而拉起她回家去。
　　没过多久，汪明全挑着粪桶回到家，放下后去到竹筒引来的山泉水旁洗脸洗脚，然后点上一支烟朝厨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正在灶台上切南瓜丝的吴建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双眼确定是她本人后，惊喜之余又顿生狐疑，吃住准这个朝思暮想的女人突然跑来是何目的，灵机一动，便跨进去满面春风说道：“建英你好！稀客稀客！怎么有空跑来玩呀？”
　　吴建英瞟了对方一眼：“你不就盼着这一天吗？”
　　暧昧话语让汪明全暗自窃喜，看来有戏，“嘿嘿”笑笑后跑去买卤菜了。
　　吃过晚饭已是掌灯时分，汪明丽在堂屋守着黑白电视机津津有味地观看电视剧--《渴望》。
　　汪明全把吴建英约到房间，俩人开诚布公地表明各自态度后，吴建英起身离去，却被站起来的汪明全一把拽住，吴建英没有反抗，盯着对方问道：“你是想强人所难，还是等到瓜熟蒂落时享受爱的甜蜜？”
　　汪明全被问得面红耳赤，赶忙松开手去揉搓火辣辣的脸，吴建英从容离去。
　　两天后，吴建英把汪明丽带回了家。自行车刚在院坝停下，汪明丽跳下后座就去观赏盛开的向日葵、波斯菊、含羞草......
　　吴建树端来一杯温开水让她喝，汪明丽冲他嫣然一笑，接过水杯刚要喝，立马又停了下来，举着水杯唱起了《渴望》片头曲：“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吴建树笑着向汪明丽竖起大拇指，“唱得好！”随即将手做成酒杯状，“我来陪你！”说完就要与她碰杯。
　　汪明丽掀开他的手：“你骗人！水都没有。”
　　这时，吴建英用果盘端来刚采摘的李子：“明丽！不用理他，我们吃李子。”
　　汪明丽大喝几口水后把水杯递给吴建树，开心地同吴建英一道吃起李子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汪明丽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不仅主动做家务，还跟着兄妹俩去干农活。
　　这天午夜，几道闪电划过夜空，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几声惊雷，隔壁瞬间传来汪明丽的尖叫声，吴建树一骨碌去开灯，却已停电，摸了两下没找到衣服，来不及耽搁，赶忙去推开隔壁房门，边安慰边朝床摸去，刚到床前就被汪明丽死死抱住，吴建树便坐下来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拉被子盖住其瑟瑟发抖的身子。
　　在吴建树的耐心安抚下，依偎在怀里的汪明丽不再哭闹，贴在胸膛的脸感觉在发烫，呼吸也变得愈来愈急促，此时的吴建树直觉得口干舌燥、□□焚烧，禁不住把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伸了进去。
　　屋外雷声乍起，一场狂风暴雨袭来......
　　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吴建树驾驶摩托奔驰在乡间路上，头戴碎花遮阳帽的汪明丽一手搂住吴建树的腰，一手按住随风飘荡的裙摆，一脸幸福地欣赏着田园风光......
　　吴建树拉着汪明丽的手从电影院出来走在熙熙攘攘大街上，给她买了瓶高橙汽水，汪明丽喝下两口后递给吴建树，见他摇头，撒娇道：“嗯......你喝一半我喝一半。”
　　看着汪明丽娇羞的神情，吴建树笑着拿过来呷了两口后塞到她手里。俩人没走多远，一间女性专卖店出现在眼前，吴建树拉着对方就要往里走，汪明丽往里看了一眼：“我有穿的，我不要。”
　　“我要把你打扮得比咱家院子里的玫瑰花还漂亮。”吴建树说完拽着汪明丽走了进去。
　　之后又来到照相馆，汪明丽换穿几件刚买的衣服，与吴建树站在高楼大厦、瀑布、亭轩等不同背景前留影。
　　最后，俩人走进了一家老字号餐馆，大吃一顿后才回家。
　　自同居后，俩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整天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汪明丽除了偶尔会发呆、无声絮叨，夜里有时会被噩梦惊醒，其他方面跟正常人没有两样，吴建树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乐呵呵的，做起事来干劲冲天。
　　提前几天就把汪明丽带去复查，结果非常满意，一切指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但医生也没有笃定说照这样下去就能完全康复。除了继续服药，医生还叮嘱吴建树，考虑到药物因素和病情的不确定性，最好推迟要孩子。这都不是事，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晚两年就晚两年。
　　小妹离开家一个多月了音信全无，汪明全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不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或者生活方面，而是怕吴建英不守承诺，那样的话岂不是白欢喜一场。但要是冲到吴家去质问，一旦撕破了脸，往后还怎么相处？思前想后，只能耐着性子等，就算赌输了，至少也甩掉了小妹这个包袱，赌赢了，嘿嘿！那就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
　　汪明丽已经完全能操持家务活了，田间地头的农活也学得有模有样了，吴建英觉得是该跟汪明全有个交代了，于是跟吴建树和汪明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汪明丽没啥说的，也没啥要求，还说自己年纪小，一切由他们兄妹俩作主。其实也没啥商量的，主要就是结婚的事，举办婚礼的话，两家都力不从心，尤其汪明全那边，供养刚上高中的儿子都显得吃力，哪来的钱财翻新房屋、置办家具。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汪明丽身上，每月还要应付一笔不大不小的药费，想要讲排场、争面子，只有去借钱，最终兄妹俩达成一致意见--不举办婚礼。
　　晚上，一阵鱼水之欢后，吴建树搂着汪明丽说出心里想法，他俩就这么凑合过着，他出去借钱给她大哥家置办一套家具，就当这些年来照顾她的回馈，也是给自己妹妹一个交代。汪明丽感动得在吴建树脸上接连亲了好几口，其它姊妹不问不顾，要不是大哥供养她、给她治病，哪有她今天。
　　深夜灯光下，吴建英含泪书信，一封是写给三弟的，大意是她和大哥均以找到归宿，叫他不要操心什么，更不用请假回来；另一封是写给汪明全的，大意是什么也不用准备，抽个时间来把她接过去就行了。两封信的字数都不多，但每份信纸上都留下了泪痕。
　　吴建树瞒着二妹来到妹夫家，等回来何志勇后便说出来意--向他借两千块。吴建芬没说话，她要看看整天把爱挂在嘴边的男人如何处理此事。何志勇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并说这笔钱不用换，大姨子值得他帮一把。吴建树认为这样不妥，坚持以后要还，何志勇来一句--要还他就不借。
　　吴建英在家也没闲着，好一阵子没去李老师夫妇家了，见凑足了20个鸡蛋，便提上鸡蛋和一只鸡带着汪明丽去看望。二老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他们吃喝不愁，没必要每次来都带东西，这样显得生分。关于汪明丽，只听说是个有缺陷的漂亮姑娘，没想到如此水灵还懂礼貌，言行举止根本感觉不到缺陷在哪。
　　得知吴建英即将嫁作人妻，汪明丽也就这样跟了吴建树，李师娘便从金丝楠木盒里翻出来一对带有祥云纹的金手镯，每人送一只，见俩孩子死活不要，眼含热泪说道，“这是我们金婚时孩子们送的纪念礼物，我们戴不惯，所以一直放着。那时起我们就有这么个打算，等你们姐妹俩出嫁的时候每人送一只留个念想，哪知建芬结婚的时候我们在三儿子家玩错过了机会。”摇摇头，抹了抹滑落的泪珠，“你俩以这样的方式开启新的人生，我们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希望不要拒绝一对古稀老人的一份祝福好吗？”
　　早已热泪满面的吴建英“噗通”跪下：“二老对我们恩重如山，以后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来报答你们。”
　　汪明丽也跪下来叩谢道：“谢谢两位老人家的厚礼。”
　　李师娘赶紧把她俩扶起来。
　　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李老师说道：“报答就免了。我们这样的年纪哪天说走就走了，到时候能在逢年过节上柱香、烧点纸钱我们就知足了。”
　　吴建英重重地点点头，一把抱住李师娘，哽咽道：“李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