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次督造》皎若邻

6、第5章

　　不到一周的时间，中央路上的大海报换成了闪耀新星灼安的个人写真，主推的带货商品也从4999的水果机，换成了49999一平米的湖景大别墅。

　　灵恩在感慨自己绝顶商业头脑和星探发掘眼光的同时，也有些微微的嫉妒。真没想到，灼安的颜值影响力居然比自己还高。

　　本宝宝这三万年在这人间简直是白混了！白混了啊！！还是没有明白这群见色起意见利忘义的肉眼凡胎的本性啊啊啊！！

　　作为灼安出道的交换条件，时隔三万年，舞雩家的贵族书院再次开班。既然是老板的安排，舒墨也不敢怠慢，只得乖乖去上课。

　　上课=上班？！细想之下，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了。

　　灵恩不愿再和灼安同台竞美，自取其辱，便一心扑在了舒墨的教学事业上，誓要让现代凡人！舒墨！全盘继承上古舞雩氏族的往圣绝学。

　　授课仅仅一周，灵恩就惊奇的发现，舒墨虽然长相平平，形容木讷，但是于修道通灵一途极有天赋。有许多口诀心法，舒墨几乎过目不忘；施术身法等教过一遍以后，舒墨再演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授课三周后，舒墨已经能完成整个舞雩古宅的降霖祈雨仪式了。而且舒墨降下的甘霖，居然还自带疗愈功能。比如说，后院那棵枯死了三万年的圣樱树，在舒墨的甘霖照拂下，竟然奇迹般的复活了。

　　灵恩恍惚记得，关于这棵枯死的圣樱树，好像还流传着一个什么传说……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一时有些记不起来。

　　有一天，灵恩终于忍不住好奇，把舒墨喊来跟前，问：

　　“你以前是学什么的？”

　　“中医。”

　　“那为什么不学了？”

　　舒墨张了张嘴，终是沉默。灵恩也不愿再问，只是想着舞雩族现在那几个不成器的后辈公子哥，到底有谁能把舒墨收了，好让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在“不惜一切留住英才”的思想指导下，舞雩书院即将迎来一批新生，也就是舒墨的新同学，们。

　　夜间，舒墨正帮着舞雩府的仆从们一起收拾新同学的房间。

　　“舒墨小姐，这些让奴婢们来做就是了，您金枝玉叶，不应该揽这些粗活。”易总管偶然路过，看见舒墨正卷起袖子拧毛巾，准备擦窗户，急忙上前劝阻。

　　“易总管好，瞧您说的，这有什么，劳动最光荣。再说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舒墨客气的答应着。

　　自从来了舞雩家修习祈雨占星术，舒墨的住宿、伙食都是免费的，就连换洗衣服都有专人每日换洗，舒墨第一次感受到了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待遇。

　　舒墨自然也知道，这些都是出于谁的照拂。

　　易总管见状，一步三叹着走出房外，和舒墨一起干活的丫鬟仆从们也突然起身告退。舒墨有些奇怪的回头，夕阳的逆光中，灼安踏风而来，下颌骨的切线锋利而清晰。

　　像极了中世纪城堡里的吸血鬼美男。

　　或许很多年以前，天下大同，并没有地域之分，包括神界的擢选。

　　灼安身着一袭裁剪恰到好处的黑色西装，足蹬一双油光锃亮的高定皮鞋，就连发型也和当红男星如出一辙。

　　舒墨有些看呆了，她想每天灼安出门的时候看着镜子，会不会被自己帅到。

　　灼安仔细的盯着舒墨看了一会儿，女孩子二十出头的青春神采重新在她的周身焕发开来。她长胖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了无生气、寻死觅活了。

　　灼安自觉这次天地共督的任务完成的很是顺利，上古萍箪族又要给天庭长大脸了。

　　想到这儿，灼安望向舒墨的神情更添了几分温柔与关爱。他甚至伸出右手去捏了捏舒墨的脸，手感光滑，却并不弹润：

　　“我见过你前年的照片，比起现在还是瘦了些，加把劲，再多吃点。”

　　“你别看舞雩家这帮子人，平时总是神神叨叨的，但是他们可从不会亏待自己的嘴。不管到了哪朝哪代，他们家聘请的厨子，那水平都是一流的。”

　　“我记得我上学那时候，特别喜欢吃他们的油焖酱排骨和蜜汁盐焗虾，休息日特供的西湖醋鱼和松鼠鳜鱼也是不错的。不过，你吃鱼不怎么会吐刺，吃的时候要小心些。”

　　“董……灼安，你怎么会来？还有，你好像对我的喜恶，了如指掌？”舒墨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感觉有一阵暖流涌入心头，虽有诧异，但还是感动占了上风。

　　两人上次分别的匆忙，舒墨听到了灵恩称呼灼安为“上神”，但是并不知道这是否真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毕竟现如今男神女神也是批发式的多，古装剧里拜见不同的上神，还要分很多个不同的手势呢。

　　“对啊，因为你是我来这人间，唯一的理由。”

　　灼安随意应了句，漫不经心的笑着。屋外秋风扬起层层叠叠的桂花香，争先恐后的往人鼻腔里钻，直到弥漫整个胸膛。

　　舒墨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灼安，那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

　　我不怎么会说话，没有什么高贵的权势和资源 ，没有办法像你照顾我这样，轻而易举的讨你开心。

　　可你这样对我好，我可能还是会当真的。

　　我真的很害怕习惯一个人，依赖一个人，依恋一个人，再到爱上这个人。

　　就像明辞烟当年在整个院会上宣告，还是小透明的我，是他认定的学医奇才。于是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带了三分尊敬。

　　那时候的我，真的愿意拼死达成他所期待的一切。

　　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个人不是我了，他偏爱的那个人不是我了。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崩塌了。

　　或许寄全部希望于一个人的决定本身就是错误的，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在这善变的人间，自如变化的感情。

　　所以如果你决定了要对我好，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对我好下去，永远不要变？

　　不是因为我能为你办成什么事情，不是为了我能帮你达成什么目的，而仅仅是因为，我就是我，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

　　灼安没有回答，他只是陪舒墨一起去用了晚膳。易总管亲自为他俩收拾出了雅间一座，饭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脆皮烤鸭、香酥鸡腿、胡萝卜清炒西蓝花、木耳笋干肉、酒酿小圆子……

　　舒墨看着灼安，虽然两人才相识一周，但是他就好像那些活色生香的下饭剧一样，能让人食欲大增。

　　“老宅里没有电视机，否则你可是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了……”灼安一边夹起一只虾仁丢进嘴里，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和舒墨炫耀，“我现在可是个大明星了。”

　　“噢，是嘛，你这身行头确实挺像的。”男神的颜值，男童的心……或许就是这样外酥里嫩的人，才会一直散发无边魅力。

　　灼安听出了舒墨话里的调侃，忽然放下碗筷，正色道：

　　“舒墨，按照规定呢，我是不能主动暴露身份的，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要在这人世间行走，总还是要钱的，所以我现在一边工作，一边攒钱。”

　　“是为了韶安小姐吧，我上次见她手里背的字母包，可能得五位数起步。”而后，舒墨立马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她呀……她再不听我的话，我就让她回家，”灼安眸色一暗，默了一瞬，忽然抬手，整理了一下舒墨耳边的碎发，“舒墨，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懂事的。”

　　你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闻言，舒墨嘴里的米饭，不知怎么回事，就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舞雩家的经纪公司叫露露蜜星，说是因为灵恩很多年前喜欢一个叫做‘玛小莲·蜜露’的女明星。为了去见她最后一面，他连自己第1784代重孙子的满月宴都没赶上，呵，这小子……”

　　“那……”舒墨终于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露露蜜星公司给你安排了什么行程？”

　　“他们要让我拍一个，叫做‘电视剧’的东西，就是……噢，一种专为在电视荧屏上播映的演剧形式。它兼容电影、戏剧、 文学、音乐、舞蹈、绘画、造型艺术等诸因素，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艺术。”

　　“这是什么？你背的百度百科？”

　　“哎，和我们那时候的完全不一样，你们这定义简直就是废话，说白了就是喊我去表演些身段。”

　　“但是他们这次选的地方在加拿大。”

　　“加拿大？枫叶国？”

　　“对啊，所以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我很放心不下你，毕竟你对我而言……很宝贵。”

　　舒墨一直不明白自己对于灼安而言的独特之处，究竟在哪里，是血液？骨髓？还是内脏？可是舒墨不敢问，因为她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谜底揭晓的时候，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她，就会被再次抛弃。

　　那些带她逃离深渊的人，会再次推她入谷底。

　　“好，我知道了，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啊？”灼安未料到舒墨有此一问，“不要这么严肃嘛，明天会来一批新同学，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希望你这回能交一两个朋友，至少找个饭搭子吧……”

　　“我吃饭比较慢，怕耽误别人……”舒墨祭出十几年来屡试不爽的借口。

　　看上去是不想耽误别人，事实上是不要对我有所期待。

　　“那这次，就真的有人愿意被你耽误哦！先不剧透了，”灼安背过身去，从衬衫内襟里掏出一条银白色的手链，上有细碎的浮萍雕饰。

　　“这是我家族的一件秘宝，浮苼映画如意链。当你戴上它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记录下来。”

　　“？？？监视器？”

　　“不不不，除非经过你本人允许，否则这些画面是不会被他人调取的。”

　　“包括你吗？”

　　“我……对，当然，包括我。” 看着舒墨惊惶犹疑的眼神，灼安把“我是打造这个法器的人，所以我看得见”这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还有，这是传芙铃的一叶铃铛”说话间，碗大的传芙铃铛在灼安的手里急速变小，直到成为指甲盖的配饰模样，“我给你安在这浮苼映画如意链上，如果你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就用力击打三下铃铛，我会听到你的呼唤。”

　　“好。”

　　是夜，舒墨枕着浮苼映画plus传芙铃如意链，一夜好眠。与此同时，灼安已在众人簇拥之下，踏上了前往大洋彼岸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