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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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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声是顶级Alpha,比正常人早熟,几个月大的就已经长好了门牙,这一口下去没轻没重。
南羚尝到了血的味道,感觉好疼,又非常害怕,呜呜地哭出了声。宝宝见她哭,自己也哭,勾着南羚的脖子,半响都不撒手。
夜晚,爸妈还不回来,小南羚打开热水淋浴,搬了个凳子,拿出婴儿盆,灌满水,把雪白雪白的孩童抱进去,撮了满手的泡泡,给弟弟洗澡。
小澜声洗澡的时候很乖,因为水温适中,躺在小盆里仰着小脑袋咯咯傻笑,眼皮不眨地盯着南羚,仿佛看到了天使。
南羚洗刷完毕,取出毛巾,包裹住宝宝擦了一番,又用吹风机轻轻吹干耳朵和头发,吹得蓬松柔软,跟棉花糖似的。她抱着宝宝上了床,在那软糯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摸摸耳朵,好乖。
被窝暖烘烘的,两个孩子紧紧贴在一起,南羚嗅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安心睡去。
三天后,奶粉盒空了,没有食物,怀里的宝宝哭得小脸通红,闹着要找妈妈。
南羚给他擦完眼泪,吻着他的眼睛,奶声奶气地哄孩子:“不哭不哭,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带你去找妈妈。”
就这样从白天等到深夜,终于等到爸妈回家,他们随便丢点零食打发了南羚,就关上卧室门再也没出来。
南羚自己吃了点东西,但宝宝还小,绝不可以吃零食,她实在没办法,就让小澜声咬自己手指头,咬到血肉模糊再一点点把血渡进去。
苏澜声吧唧两下嘴,以为自己闯祸了,伸出小手抚摸他,“不,不哭……”
南羚抹了把眼泪,把弟弟抱在怀里:“好,我不哭,澜声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
苏澜声低头一看,怀里的Omega已经睡着了。谁能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关系竟然对调了。
第二天,南羚突然感觉不舒服。
苏澜声见少女脸颊通红,习惯性探了探她的额头。南羚脸颊通红:“腺体,疼……”
“我去前台拿消炎药。”
南羚双手搭上苏澜声的肩膀,往前一带,靠了过去。
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放松南羚的警惕性,手术日子已经定好了,预约的心理医生也找好了,到时候会用专业的心理干预手段,让南羚说出那个标记自己的人。
还有七天,除了要稳住南羚,还要让这个Omega在手术前夕保持身心愉悦。而这一切,还不得不瞒着当事人。
苏澜声匆忙放下南羚,进入浴室,打开热水器,等浴缸盛满热水的时候,撒上消炎粉,瞬间染红了一片。
苏澜声也顾不得南羚害羞,直接把她扔进了浴缸。
南羚宛如小狗落水般扑腾,脑袋钻出来,拼命抖了抖,落下的水珠都是粉色的。
消炎粉,也许以后的日子,南羚每月都要屯,到时候打开床头柜,里面定是满满当当的。
其实自从做完标记剥离手术,南羚就患上间歇性腺体炎,不过她自尊太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腺体真的受到了伤害。
刘博士特意叮嘱,若腺体出现流血或发炎的情况,不能接触过浓的Alpha信息素,更不能打抑制剂,否则消炎粉就会失效。
*
艳阳高照,刺眼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到刘博士的笔尖。
桌子上放着一支沙漏,一杯水,一个病历本。
“你嘴怎么肿了?”刘博士问。
苏澜声:“额……上火了,帮我开点止痛药吧。”
刘博士忍不住面露笑意,没有多问,随手扔给他一盒,“不用开了,我送你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
“你很好意思。”刘博士斜了少年一眼,目光转移到沙漏上,苏澜声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苏澜声听着沙漏里的声音,蓦然,耳边的空气凝结了,看着一颗颗紫色的细沙从小孔中簌簌落入玻璃杯底,脑海中,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望无边的海洋,什么也抓不住。
苏澜声感觉,沙漏本来就是个玄乎的东西,纯洁点讲,象征着美好的友情,往暗里讲,似乎有种诱人犯罪的暗示。
“手术时间快到了,你要做好准备。”刘博士的手指在沙漏上摸着,“这个沙漏,是心理专家的武器,它会帮助南羚说出被标记的那段日子。只有了解她所有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
他们度过了无比甜蜜的一周。
直到有一晚,南羚在入睡前,喝下了苏澜声提前准备的维生素。
这些日子苏澜声每晚都为她准备,南羚没有多想,喝完就睡觉了。
谁知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无尽的幻梦。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望无际的海域,看不到任何光亮,漆黑的夜里,是撒旦的怒吼。
“不要……好黑,我好怕,澜声……”
“澜声,救我,你在哪?救救我……”
南羚被惊醒了,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病房门就被推开。
进来许多白大褂医生,行动如训练有素的特工一般,从医药箱里拿出束缚带。
“你们要做什么?”南羚身体忽冷忽热,难受得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医生将自己的四肢捆在两侧,“放开我!你们……澜声!澜声!”
前胸的病号服被撕开,旁边滴答一声,设备启动了。
“啊啊啊啊——”
神经元传递着痛苦的讯号,耳畔是刺激鼓膜的电流,南羚能清晰的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在被外人翻来覆去的……电击。
南羚很聪明,想到了那杯维生素水,内心恶寒,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苏澜声的脸掠过医师的身后。
二人对视了一眼,南羚先是狠狠颤栗,旋即便崩溃大哭:“你骗我,苏澜声你骗我!”
“按住她!”医生大喊,“别让她乱动!麻醉师呢?快来!”
南羚挣扎无果,却依然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慌和愤怒,她扯着嗓子,哑声地喊。
“苏澜声!苏澜声!你从来都只想你自己,为了满足你Alpha那可笑的占有欲,维护你对Omega的掌控权,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从你回到星阅,天天在我面前摆脸,两年,整整两年!让我每晚等你,等你回家可以看看我,吃一口我做的饭,等一个从来不给我回应的Alpha!”
“我那么信任你,而你从来都在骗我,算计我!你在我发情期的时候把我锁进仓库,妈妈分配遗产不和你意,你就用麻.醉.枪偷袭我,用吐真剂吓唬我,现在连仅有的尊严都不愿意留给我!放开我,我不想说,我死都不会告诉你们我是如何被标记的!不,不要,啊啊啊啊——!”
一针下去,南羚瞳孔剧烈收缩,最后昏迷了。
苏澜声目睹南羚被折磨的全过程,心疼得差点跟他一起昏过去,但是对于南羚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他的Omega生性敏感,容易情绪化,恋爱时更容易耍脾气,唯独在他面前却非常克制,不让最爱的Alpha为难。而自己总是自以为是的想着对南羚好,但从来都是唯我独尊,把决定权攥在手里,可能南羚只是不说而已,但不代表她不会受伤。
然而,越是这个节骨眼上,南羚越脆弱,越依赖他这个Alpha。
不能倒下,不能害怕,南羚需要他。
医护人员忙得满头大汗,苏澜声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尽收眼底。
待南羚被推入心理室,才松了口气,过来拍了拍苏澜声,说:“吃了那个药,情绪不稳定,你的Omega太过紧张,一时间口不择言,别难过。”
苏澜声忍着由心脏流入四肢百骸的剧痛,僵硬地笑了笑:“不会的。”
***
心理室的门死死关着,南羚忐忑不安,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被迫看着眼前的幕布,一时间,头痛欲裂!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是虚幻的,脑海中浮现出苏曼蒂克的脸。
已经有多久没有梦到妈妈了,南羚不记得,只有妈妈的声音最为真实。
记得她对自己说:“你的心软会害了你。”
“如果是梨彩的命令呢?她让你去杀好人呢?”
“你把她想得太好了吧,为什么不会?你的教官也是个有欲望的正常人,当利益的诱惑在眼前,任何人都会成为资本的奴隶,他们会身不由已,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的肮脏事,真到那时候,再清白的人也做不到独善其身,除非你是上帝。”
“南羚,你基因里携带的东西,本就是软弱的。”
“如果将来梨彩需要你接任保镖任务,保护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富豪,你会为了钱妥协吗?如果你去做杀手,对方是个清廉正直的好人,你又会如何?”
南羚神经紧绷,昏暗的心理室压抑到极点。
“你还好吧,为什么这个表情,是想起了什么吗?”
医生的话打破了沙漏制造的梦境。
南羚骤然握住了沙漏,口中颤声:“别再……我,我要回家……”
声音越来越虚了。
医生看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单刀直入,问他:“你被人标记过,对不对?”
南羚点点头。
“那个人是谁?”
“是我们训练营的教官。”南羚目光呆滞道,“他在那间仓库标记了我,当时慕锡教官也在。慕锡教官和我说,不许告诉澜声我是被欺负的,不然,那把沾着母亲指纹的枪,他就会交给警察……”
医生火速做笔录。
南羚继续说:“基朗教官对我说,我只是个替身,我是给母亲还债的工具,我和他的信息素天生排斥,刚被标记的时候,我身上大片大片红肿,基朗为了让我离不开他,给我用了好多抑制排异反应的药,从那以后,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慢慢的,我觉得我反应力免疫力下降,我担心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一直陷入自我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