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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童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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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温柔吗?”苏澜声仰面躺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本来很温柔的,美好全被你破坏了。”南羚趴在他身上,木木地说,“太讨厌了。”
苏澜声笑了笑,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刘博士发来的,急忙坐起来,摸了摸南羚的脸说:“你先玩,我出去一趟。”
南羚依依不舍地抓住他的手:“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玩呢。”
服务小姐笑嘻嘻地过来,撸了把小羊的脑袋,“没事的,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玩,小羊会带路的。”
“那好吧。”南羚瘪着嘴,松了手。
苏澜声推开一楼大堂的休息室的门,慌张地问:“刘博士,结果出来了吗?”
刘博士推了下眼镜,叹了口气,心情略显复杂。
“您实话告诉我吧,她到底怎么样了?难道……是腺体癌?”
刘博士看了苏澜声一眼,点点头。
苏澜声身体一颤,恍惚地倒在椅子上。
“你先别着急,目前南羚身体的各个指标还算正常,也没到晚期,可以手术治疗,就是有些体虚,想办法多给她补一补。”刘博士问,“你们经济条件允许吗?”
“费用方面您不用操心,我就是想知道,她可不可以恢复到,和之前一样?”
“若想恢复成之前,除非换一个人造腺体,由于不清楚她的血型,手术也会非常麻烦,找到与她基因血型等级方面匹配的太难了,除非是细胞克隆。这一项技术,需要路国顶尖实验家来完成。”
刘博士继续说:“一般这种情况,能保命就很不错了,而且,南羚作为Omega,其实是有缺陷的,对吧?”
苏澜声坦然地点点头。
这件事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心照不宣地选择不再提起,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南羚刚出生时没有及时进行基因检测,没有婴幼儿营养针的加持,导致生长缓慢,南羚八岁时,有一次他们被绑架,南羚为救小苏澜声坠崖,在寒冬腊月发起高烧,伤到了腺体。
“这些我都知道,刘博士您知道吗,她小时候被诊断活不过三十岁,您给我交个底,她的寿命……”
刘博士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只是顿了顿,问:“哪个医生说的?”
“不记得了,当时我,还小。”
“……”医生看了眼南羚的各项指标,“不好说,但是,有这个可能的。”
苏澜声视野模糊,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得开了瓢。
“她免疫力太低,这次腺体癌变就是最直接的证明,不过就我而言,南羚现在最重要的治疗的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你有没有发现,她现在目光呆滞,反应力低下吗?”
“……是。”
“杨枝甘露是奶系的信息素,奶系Omega通常性格温顺,人也是柔柔弱弱的,天生不适合高强度、尤其是涉及到体能的职业,你看她的片子。”
刘博士用小细棒指着感光灯上的片子,“可能是太要强了,有许多神经是麻木状态的,这说明她一直在做违背本性的事,多年和机体对抗,强大的压力使她在腺体受伤的时候会产生的惧怕心理。”
苏澜声一拳敲在桌子上,颤抖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你带她来羊场,已经是治疗的第一步了。接下来要让她面对自己的恐惧,让他说出标记他的Alpha是谁,手术中需要Alpha的信息素,就算她不愿意说那个人的名字,至少要说出那人信息素种类,不然医生连替代信息素都没法配置。”
“这个手术有副作用吗?”苏澜声重复了一遍,又问,“我的意思是,南羚是个特别要强的人,她虽然是科研组的人,但是杀手特工方面的专业技能也是顶尖的,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还有后遗症,您知道当初她第一次洗标记的时候,都没有打麻药。”
“你是不是想说,若不是你的恋人贪图Omega腺体的巨大潜力,她早就把腺体摘除了?”
刘博士一脸不屑,觉得现在的孩子就是异想天开,追求什么梦想,不该自己拥有的,再争取都没用。
“决定权在你手里,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苏澜声,你一个Alpha,连自己Omega的思想都掌控不了,也不嫌丢人。都病成这样了,还琢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幼稚。”
“好吧,我知道了。”苏澜声说,“真的要……做手术吗?”
刘博士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
“有件事,希望您替南羚保密。”
“……?!”
***
苏澜声根据单子上的名称,一一数好了放在袋子里,准备去找南羚。
晚上,南羚穿着苏澜声的睡衣躺在床上,发现苏澜声包里一闪一闪的,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外壳透明的超薄平板,闪着幽蓝的光。
她从未见过这么薄的电子产品,而且摸起来手感那样的好,还是透明的壳子,除了屏幕,其他地方是隐形的,只有按键的时候,会闪出有色的光亮,半分钟就暗了下去。
南羚跳到地上,抱起苏澜声扔在地上的书包,给他放在书桌上。书包不大不小,虽然有些重量,但看起来也没有装太多东西,估计是一些随身小物件。走到浴室门外:“澜声,洗完了吗?”
没有回应。
南羚又敲了敲门,问:“泡澡泡太久了对身体不好,把换气打开吧,洗手台上有新的牙具,还有我的洗头膏,你记得用昂。”
“知道了。”
南羚听他声音发虚,脚下像是被缠住了一般,就是动不了,直到门开了条缝,浴霸的光投射出来。
浴室的挂钩上是Alpha的衣物,还带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那具已经发育成熟的身躯背对着她,后背斑驳的伤痕,纵横交错盘在那里,有些已经结痂,还有的地方因为伤得太过凌乱,已经看不清是红肿还是瘀血渗出了。
南羚捂住嘴,突然,身体的主人一颤,微微翻转,侧过半张脸,道:“你在偷看?”
南羚吓得退出门去,明显留了个缝,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用被子盖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多余表情。
苏澜声换好睡衣出来,一身杨枝甘露沐浴露的味道,煞是好闻,香满了整个卧室。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南羚道,“这是Omega专用的。”
“这不是很好吗?杨枝甘露和古龙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别人闻到了,会以为我已经给出了标记,是有主的人了。”
南羚一动不动地瞅他,僵持了几秒,突然,床位深陷,苏澜声一条腿跪了上来,刚沐浴过的身体就像小火炉,靠过来非常舒服。
南羚吸了吸鼻子,感觉更香了。
看着苏澜声身上吊着的袖子和裤脚,南羚忍不住笑了。今晚竟然如此幼稚,非要换穿对方的睡衣,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等反应过来,已经穿在身上了。
南羚:“我就说,我的睡衣小,你还不信。”
苏澜声:“没关系,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你好热啊。”南羚伸手摸苏澜声通红的脸,温热温热的,她笑了,柔声道:“也很香。”
苏澜声睫毛一垂,半响没有回答,仿佛被戳到了死穴。他拉起南羚的两只手,分别贴到自己的左右脸上,屋里灯光昏暗,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眼神交流间迸发的温情。
“我身上很多伤,不想让你看到,是怕你担心。”苏澜声与南羚额头相抵,“所以你要听话,乖乖的,好吗?”
南羚点头:“我会的,我去洗澡啦。”
洗完澡出来,屋里一片漆黑,她以为苏澜声睡着了,自己也钻进被窝,没想到,屁股刚沾到床单,就被一只手拉进怀里。
南羚听着他咚咚的心跳,感受着温热的体温,还有两个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
“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
感受着苏澜声前胸贴着自己的后背,南羚往被窝深处钻了几寸,低声说:“和我一起睡就睡不着呀,那以后你还要不要睡觉了,我会每晚都很烦人的。”
“你烦我好了。”苏澜声将下巴嵌进南羚的颈窝,紧紧抱住她,“能这样抱着你,我想了好久,自从来了这鬼地方,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睡了。”
“对了,”南羚问:“我的病例出来了吗?”
“出来了。”
“那……”
苏澜声将南羚紧紧拥在怀里,“没事,你很好。”
“澜声。”
“怎么了?”
“答应我一件事。”
“……”
“标记的事不要再问了,好吗?”
“……”苏澜声顿了三秒,亲吻着南羚的头发,“好。”
“那你发誓。”
“我发誓。”
南羚双眼像月牙似的,放心地笑了,感觉自己像是被雏鸟反哺的母亲,虽然她知道这个比喻不合适,但依然忍不住去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模糊的画面与现实重合。
苏澜声,真的长大了。
当初年幼的自己抱着宝宝坐在床上,喊了几声爸爸,没人理会。
“今天爸爸又不在家……”幼女奶声奶气地说着,然后踩着凳子,准备烧水冲奶粉。
可爱小白手拧开瓶盖,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勺挖了一坨粉,弄到小熊碗里,再插上电源。
小南羚鼓着肉嘟嘟的腮帮子,两条腿在下面晃来晃去,等水开。结果凳子没摆放好,她一脚踩空,从上面滚了下来。
“唔哇哇哇啊啊,爸爸!爸爸!好痛!”
她还那么小,对亲子关系依赖性极强的年纪,身体和心灵都非常脆弱,摔痛了怎会不哭。
可是哭有什么用呢,大人都不管她,而自己还要照顾一个比自己还弱小的孩子。
好不容易冲好了,幼女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自己尝了一口,轻轻地抱起宝宝。
宝宝饿极了,咕嘟咕嘟喝着奶,几口就喝完了,但是没吃饱,小熊碗里也没有了,立刻哇哇大哭。小南羚把宝宝抱在怀里,耐心地捋捋宝宝的毛发。
谁知宝宝鼻子特别灵敏,闻到了奶粉味,以为还有,抻着脖子找了一圈,发现在幼女嘴里。
“咿呀,有,有的……”
小南羚一怔,想起刚才喂奶的时候自己喝了一口。
“姐姐再去给你弄,乖乖的。”
未满一岁的宝宝哪里听得懂,他只知道姐姐嘴里有奶喝,小手抓在幼女的肉脸上,说着蹩脚的婴儿话。
“呜哇,哇要……嘿吉吉的…奶。”
紧接着,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