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记事》海末

3、她也哨兵啊

　　那个女的爽快回答：“是的，有哨兵，有向导，有精神实体，你从小说里看到的基本都有。”

　　卧槽！盛晴雲瞪大眼睛：“那有黑暗哨兵吗？”

　　“那倒没有，或者说他们不叫那个名字，的确有一些哨兵会表现出比其他哨兵更强的攻击性，他们一般服从性低，共情能力差，更易激动愤怒。这种哨兵需要受到更严密的监管和心理干预，白塔也会为他们安排更多的精神疏导和自我管理课程。我们一般叫他们那种哨兵叫易激哨兵。”

　　“那精神实体是什么？会变成动物跑出来吗？”

　　“你都看的是些什么小说啊。”她略嫌弃地看了看盛晴雲：“不会，精神实体不一定都是动物，也没有实体，它们只在精神层面出现，也就是说你可以感觉到，但你摸不到。虽然有时候可以看到，但也只是在你自己大脑中直接形成的视觉，别人也看不到的，除了跟你联结的向导。”

　　也许是盛晴雲幻灭的表情太凄惨，女人不屑道：“精神实体变成真的动物你觉得这科学吗？也不想想它变成真的猫猫狗狗要把它塞哪儿去，你以为是金箍棒还能缩小了放耳朵里头？”

　　还科学呢，他弱弱反驳：“哨兵向导本身就不科学……”

　　“非也，非也。”

　　她换了个姿势，想了想说：“等会儿啊，我记得书里讲过……你知道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摒弃了多少东西吗？研究表明所有已觉醒的哨兵和向导他们脑子里都有一块区域相较正常人来说异常活跃，这可能是远古时期人类进化出的机制。就像一道锁，正常人的这道锁一生都不会打开，而哨兵和向导的这道锁因一些未知原因被打开了，有的是后天开启，而少部分一出生就是哨兵或向导，而这种先天开启的情况与遗传有很大的关系……”

　　盛晴雲心想：“坏了，我遇到的不是健身教练，而是生物老师……”

　　他听了一会儿，反正也没听懂，勉强总结出了一个结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的倒霉蛋，反正他是哨兵了。

　　“等等。”盛晴雲想起那个重要的问题就举手提问：“你说是我班长要拐卖我？”

　　“是啊。”女人很正经地回答：“想不到吧。”

　　他真是想不到班长那浓眉大眼的看起来一本正经，居然会是个人贩子，盛晴雲一时简直无法接受。

　　“不可能吧……不，我班长为什么要拐卖我？他怎么拐卖的我，他……他……怎么可能啊？”

　　盛晴雲语无伦次，在他印象里那位姓赵的班长一直以来都尽心尽责，虽然自己跟他不熟，但是……但是怎么可能啊。

　　“沙比。”那女的克制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都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盛晴雲还想追问点细节，她做了个“停”的手势说：“好了，打住吧，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剩下的细节还要保密，我无可奉告了。”

　　盛晴雲只好把话憋了回去，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就又问：“姐姐，你是哨兵吗？”

　　“是的，而且按照年龄来说，你该叫姨了。”

　　“哦……好的姨。”

　　盛晴雲条件反射叫了姨，然后立马绷紧了皮偷偷看她。

　　那个女的看着他这么怂，忍不住乐了。

　　“怎么了？”眼镜男已经返回，这次他手上提着个箱子，还有一个女式小包，褐色的，带子细细，一看就是年轻女孩用的那种。随即一阵咚咚脚步声逼近，另一个高大的男性扛着一个人冲了过来一边大喝：“走！”

　　女哨兵早麻利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启动的同时那个男人一发力像飞起来一样一跃而起成功上车，整个车都被砸得一晃，眼镜男随即把车门关上。

　　盛晴雲第一次见识哨兵的体力，见他大气都不喘一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又看见被抗上车的那个女孩子，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满脸鼻血，很明显已经不省人事了。

　　盛晴雲问她怎么了？没人回答，眼镜男立刻打开箱子，里面黑绒布衬得一排排针管闪闪发亮，他一指头弹开一枚安瓿瓶，用注射器给女孩扎了一针。

　　那个把女孩子抗上车的哨兵一直蹲在车厢尾部朝车后看，过了一会儿才说：“没跟上来，安全。”

　　他们三个才放松下来，开车的那位还打开了音乐，一个陌生的男声开始缓缓唱歌，令盛晴雲简直想吐槽一下：这么放松真的好吗？就没人管管？

　　车里一时没人说话，三个人开车的开车发呆的发呆，盛晴雲只好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子，她雪白的衬衫沾了鼻血和车地板上的灰，一头长发很凄惨地糊在脸上。

　　“欸。”盛晴雲决定给她争取更好的待遇：“你们都不管管吗？就让她躺地上啊，她鼻血还在哗哗流呢？”

　　眼镜男一直在呆呆听音乐，闻声看了看地上这位，敷衍道：“没事的。”

　　他狐疑地看看地上躺着的女孩子，说：“很明显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你们跟她有仇？她是谁啊。”

　　“怜香惜玉啊。”女哨兵一边哐哐抡方向盘一边揶揄他。

　　盛晴雲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如此对待，他想把她姿势扶正一点，至少不要歪着脖子拧着，拉了一下发现她超乎意料的重。

　　眼镜男把眼镜摘下来在自己衣服内衬上蹭：“别管她了，她也是哨兵，让她流一流血比不流舒服点。”

　　？

　　盛晴雲默默缩在自己的角落里封心锁爱了，这个到处都是哨兵的世界真是令他无所适从。

　　也不知道她放的是什么歌，轻柔沙哑的女声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慢慢唱着，听得他昏昏欲睡，窗外也越来越暗，看来已经是晚上了。盛晴雲迷糊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很难描述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睡着的同时能听见他们聊天，车拐来拐去颠颠簸簸，后来还能闻到好像有人在吃东西。

　　但是好像有根线牵着他往更黑沉的梦里去，后来好像又被打了一针，他模模糊糊微弱地挣扎了几下，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