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算命》白马行路

5、恐怖直播④

　　“大家先来对着观众进行自我介绍吧！”喵喵双手合十十分微微弯腰十分可爱地向众人示意，脖子上的铃铛项圈一阵响动，现场除了叶千山和秦鹤的几个男粉丝好不容易见到真人，激动的情绪逐渐上涌。
　　“我先来吧，我叫王骁。”王骁很快调整好情绪，丝毫不见刚刚的失态，斯斯文文地对着摄像头露出笑来。
　　“这小哥有点帅哦。”
　　“同意同意。”
　　赵峰一把搂上秦鹤，大大咧咧笑着:“我是赵峰，这我哥们，他是秦鹤，是我拉着他来的。”
　　“哎我去，这个好帅啊啊啊！”
　　“比上一个帅。”
　　“今天的粉丝颜值有点高哦。”
　　“我还是觉得王骁帅一点吧。”
　　“你他妈什么眼神，懂不懂清冷男高的含金量啊。”
　　“真服了，怎么这么多花痴女，兄弟们大旗摇起来，喵喵最棒！”
　　喵喵看着屏幕上飞快刷过的弹幕不自觉勾起嘴角。
　　最后到了叶千山，他抬起右手将垂在肩头的发丝尽数捋到身后，随即莞尔一笑:“我是叶一林。”
　　“啊啊啊美女说话了家人们！！”
　　“美女声音好性感，低低的。”
　　喵喵把手机翻转过来，利用支架架在了一边，翻找起背包挨个拿出工具。
　　“今天的游戏是十字路口2.0版本，大家还记得上一次的十字路口游戏吧，那次还蛮恐怖的哦——但是粉丝们好像都很喜欢，毕竟那个视频都破纪录了，所以今天喵喵带来了2.0版本！”
　　“游戏的规则就是——”
　　在十字路口的每个路口旁放上一碗拌了香灰的白米饭，先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拜上四拜，再站在路口正中央向西走，走四步就要停一次，转头对着身后说:“你在哪里？请跟紧我。”如此走走停停下去。
　　喵喵没有说出现什么情况游戏才能结束，貌似之前的游戏也是，都是等粉丝自己发现不对劲之后才拍手喊停。
　　这个时间，马路上已经没车了，偶尔才驶过一辆，又飞速消失在看不到尽头的马路上。
　　“哇啊……这可比上一次的恐怖多了，这是要让鬼跟着自己啊，咦呃。”
　　“感觉会出事呢。”
　　“一林小姐姐不要怕！我隔着屏幕保护你。”
　　“米饭我已经放好了，然后——就从我先来，大家没有意见吧？”喵喵对着镜头俏皮眨眼，小姑娘蹦蹦跳跳站在十字路口正中央跪下开始拜。
　　叶千山注意到一旁的路标下正摆着一份米饭，用老旧的白碗装着——估计是为了营造气氛故意买的款式吧。他趁着喵喵背对这边，小步挪过去微微弯腰捏起一团黏糊糊的白米饭。
　　米饭的颜色有些发暗，应该是因为拌了香灰，叶千山用指腹碾了碾，放到鼻下轻嗅，乍一闻是浓郁的大米香和淡淡的香灰味，但细细闻之后，似乎有一种藏在深处的、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得趁机扒开米饭看里面有什么才行。
　　“姐姐，你在做什么？”秦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男孩微微低头，眼神无辜。
　　叶千山下意识藏起还捏着米饭的手指，尴尬笑笑，努力掐着嗓子:“没什么，姐姐有点害怕。”
　　“没事的姐姐，我可以保护你，诶，你真的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叶千山警铃大作，瞪大眼睛霎时间连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是男人，不然真是很巧了。”秦鹤弯眸笑笑，小孩的眼睛在月光下面亮晶晶的，诚恳的语气不像假的。
　　叶千山还想再多说两句，忽然被那边的声音吸引过去，喵喵这时候已经拜完了，站起身很是优雅地拍了拍自己的裙摆，面向西走了三步。
　　高跟小皮鞋敲在水泥面上声音闷闷的，在空荡的环境里荡不起回音，但周围太过沉寂，这点细小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楚。
　　当然，除了直播间偶尔传来的火箭声和喵喵豪爽的一句“谢谢大哥的大火箭。”
　　“你在哪里？请跟紧我。”女孩站定，回头一边笑一边念了句，甜美又无辜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听得周围的人和直播间观众后背发凉。
　　“秦鹤，鹤哥，我有点害怕，出事了你记得保护我。”赵峰紧紧抱着秦鹤的胳膊缩成个鹌鹑模样。
　　“你在哪里？请跟紧我。”
　　“你在哪里？请跟紧我。”
　　……
　　喵喵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叶千山需要仔细侧耳听才能听清她那边的动静，目前来看似乎一切正常，周围并无鬼气。
　　“哎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边，喵喵正一蹦一蹦地往回走，脖子上的铃铛也跟着响动，“喵喵运气真好，没有撞鬼呢。”
　　“好遗憾啊，本来想看喵喵被吓到哭哭的。”
　　“你们都好恶劣啊，怎么能吓哭女孩子！嘿嘿好吧我也想看。”
　　“期待一会儿一林小姐姐被吓哭。”
　　“上面的，加一。”
　　这会儿弹幕又统一刷着“叶一林”的名字，回来调试设备的喵喵多看了几眼，注意到了，便小幅度扭着身体带着点小姑娘吃醋的不满:“你们真是的，有其他美女就不喜欢我了是吧！”
　　“哪有哪有，我的心永远在喵喵这里。”
　　“就是，喵喵最棒！别理他们。”
　　叶千山只是腼腆笑笑，被特意点缀在眼尾的粉红色眼影此刻更显魅气，弹幕霎时间又炸开了锅。
　　“好吧对不起了喵喵容我爬墙一秒！！”
　　“果然啊，在御姐面前，萝莉都是……”
　　“啊啊啊啊一林姐姐是真的很漂亮呜呜好想和她谈恋爱。”
　　在叶千山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喵喵暗暗咬了咬牙，攥紧的手掌心被昂贵的美甲抠出几个月牙形状，她早就习惯了被直播间的无脑男人当成小公主宠的日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一场直播被另一个刚来的“女人”抢风头。
　　喵喵胡乱抓抓耳边的发丝，心里酝酿着一会儿如何让叶千山出丑，转身又迅速换上那副甜美乖巧的模样。
　　“那么下一个人是谁呢——”她一双漆黑的瞳孔忽然看向站在最左边的叶千山，嘴角渐渐勾起个弧度来，“一林姐姐，他们都很期待你的表现呢，不如就由你第二个来吧。”
　　“诶，都让女生打头阵，我们很不好意思的。”王骁出声，他刚刚虽然也有些被吓到了，但人设还是要维持的，毕竟这只是个游戏，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对上叶千山投来的视线，王骁拍拍胸膛对着人wink，意思是不要怕，于是叶千山看他的表情就更怪了。
　　喵喵已经等不及看叶千山出丑了，哪里容得王骁出来插这一脚，她蹙眉不满，公主脾气刚要发作，哪知道叶千山悠悠飘来一句“没关系，既然直播间都想看我，那就我先来吧。”
　　那边刚以为自己终于要出风头了的王骁愣了愣，但也没好多说什么。
　　叶千山故意咬重“都想看我”这几个字，又看向那边的喵喵，这一眼看得喵喵火冒三丈，可是叶千山的眼神何其无辜。
　　想演绿茶是吧，笑话，哥当年就是靠讲述悲惨身世才能在未成年的身份下打八份工的，管你是什么狐狸精，先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好耶！美女先来。”
　　“刚来，怎么多了个妹子，今天福利这么好呢？”
　　“嘻嘻快来个鬼把小姐姐吓哭。”
　　“哎呀你们真的好恶趣味啊，不能期待一下小姐姐安全玩完吗？”
　　叶千山的旗袍裙子开叉大，他站在马路中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手抓着裙摆一边弯腰下跪，开叉地方露出的大腿一览无余，叶千山发现后慌乱伸手遮挡，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好吧其实这些都是他演的。
　　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听见直播间打赏飞速上升，这种暗戳戳的擦边永远能勾起这帮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欲望。
　　那边的喵喵脸色都要成锅底了，偏偏周围几个粉丝没一个人发现她的不悦，都在专心致志观察着叶千山的动作。
　　这帮蠢货——喵喵想骂人，但喵喵不能。
　　分别拜过四个方位后叶千山起身，膝盖的布料与地面摩擦过，已经沾上了灰，他伸手拍掉一些，开始向西走。
　　一步，两步，三步。
　　“你在哪里？请跟紧我。”
　　话刚出，周围的温度就迅速变化了，人的感官能感受到的温度降低令在场的人都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哎呀，怎么感觉变冷了，好可怕啊。”喵喵一脸惊讶用手掌捂着嘴巴，却悄悄勾起嘴角来。
　　“我也是，感觉一下子就变冷了。”赵峰点点头，拢紧了校服外套。
　　秦鹤皱着眉，他的五感比常人敏感太多，何况是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不对劲，他看向那边继续向前走的叶千山，插着口袋的右手捏紧了带来的黄符。
　　这种温度变化应当属叶千山最明显——那女人应该是动手了。
　　周围阴风阵阵，冰凉的空气此刻好似湿滑黏腻的舌头扫过他全身，令人恶寒，叶千山难得烦躁地用脚尖踢了踢地面，小声嘟哝——
　　“他妈的，能不能别往我裙子下面吹风啊，死变态，臭流氓，色鬼。”
　　流动的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东西听懂了，跨间的凉意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