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算命》白马行路

3、恐怖直播②

　　“叶先生，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您帮我看着那个小浪蹄子，让他离我男朋友远点就行。”电话对面的女生语气激动，若不是还隔着个屏幕，口水都要吐在自己脸上了。
　　叶千山慵懒靠着，偶尔抬起手腕看眼时间——小鹤该放学了。
　　“程小姐，这个您放心，玄阙阁接下的单子，没有失败的。”
　　恋爱中的女人啊，总是痴心地认为自己的恋人不会变心，反而把过错归结为外界的因素，却不知道最大的隐患就是同床共枕的恋人。
　　不管那都和他无关，他只知道拿钱办事。
　　程雪莹把照片和信息全部发了过来，林林总总小十条，还附上了一段六十秒的语音。
　　“叶先生，这个是我男朋友的照片，还有那个博主的主页……”
　　喵喵爱探险……叶千山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下巴，这是他思考时习惯做的动作，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面阴影投下遮了片凉，秦鹤单肩背着包站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上学给他塞进包里洗干净的苹果啃着。
　　“师父。”秦鹤含糊不清地叫了声，甜脆的苹果在少年尖利的牙下被压成碎块，甜腻的汁水流入喉咙缓解一天的疲惫。
　　以往接到委托叶千山肯定是第一时间和秦鹤说的，毕竟俩人算得上相依为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一同去解决，就算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更安全些，只是现在……叶千山看着小孩眼下因为熬夜刷题熬出来的一片青，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走吧，回家，今天炖排骨吃。”
　　叶千山自然揽过秦鹤的肩膀，这动作也持续了几年，现在倒是有点吃力了，他只能勉强挺直腰板，才算不上太小鸟依人。
　　因为放得早，所以这时候天还没黑透，金灿灿的落日悬在天边，把薄薄的：云层染成暖黄色，也正值下班时间，人流量最多，学校门口的狭窄街道挤挤攘攘的，好在有交警维持秩序也算得上乱中有序。
　　这几年国家开放地摊经济，再往旁走些就是挨个排排队的路边小摊，秦鹤刚上初中那会儿，叶千山还不大会做饭，而且每日都在打工，忙得团团转，每次放学就会在门口随意买上点边走边吃。
　　后来盘了个店挂牌“玄阙阁”，生活才慢慢稳定了下来，叶千山没再去店里刷盘子送货，在这条古街安安静静当个小老板，帮人算命算风水，偶尔再解决点灵异小事件。
　　叶千山闲下来就开始研究菜谱，从基础的炒菜再到炖肉，然后是揉面调馅儿样样精通，给青春期的秦鹤喂得身高猛窜，当然也不排除是秦鹤自己基因好。
　　买了三年的小电驴兢兢业业地驮着两个成年男性穿行在回家的路上，之前叶千山也不是没考过驾照，但是一想到贷款买车之后还要再加油保养，就愈发地觉着这几千块钱的小电驴方便。
　　就是这几年秦鹤长开了，原本来去都轻松自如的小电驴如今也有些力不从心，叶千山拧到最大档，这小东西也只是慢悠悠地行在道路上。
　　走了无数次的路叶千山灵活地左拐右拐十五分钟就到了店门口，打开锁后重新把营业的牌子那面翻过来，他就去厨房洗菜做饭了。
　　而秦鹤则是坐在店里一边写作业一边招待随时可能到来的顾客。
　　在厨房里用高压锅焖排骨等着熟的叶千山掏出手机，点开和程雪莹的聊天框，重新翻看起委托要求和细则来。
　　程雪莹和她的男朋友王骁在一起两年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在程雪莹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王骁是那个咖啡馆的小员工，因为长相不错一下子就吸引了程雪莹，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程雪莹说王骁长得帅，有很多人喜欢他也正常。
　　叶千山虽然二十几年光棍一个，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但他不傻，这王骁分明就是个渣男，只吃碗里的不够，还要盯着锅里的，追着别的美女跑估计也是惯犯了。
　　他手指轻轻点着厨房台面，冷哼一声，叶千山有对策了。
　　高压锅叮叮响了几声，滚烫的蒸汽从锅盖上的旋钮空隙喷出，叶千山关火熟练拧动锅盖放着气，浓郁的肉香霎时间充满小小的厨房，老抽调色得恰到好处，他很满意今天的火候。
　　“小鹤，关门吃饭了。”叶千山双手戴着棉手套，捧着一大碗热腾腾的排骨放在桌上，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盘炒菜和两瓶冰可乐，又各盛一碗蒸得粒粒饱满的白米饭。
　　饭桌上很安静，秦鹤换了一身松垮的家居服，衣服上还印着卡通小狗，这套是叶千山给他买的。
　　“师父最近还是没有委托吗？”秦鹤问。
　　叶千山夹排骨的手一顿，摇了摇头:“没有，你安心上学，有情况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秦鹤没多怀疑，重新低头扒饭。
　　干这一行的为了讨好委托人多是巧舌如簧，叶千山也是，他在委托人面前答应得信誓旦旦，就算年纪轻也能靠着这张乖巧的脸给自己争多几分信任。
　　就是在秦鹤面前，他撒谎的时候眼神会乱瞟，手指不自觉抓紧筷子，好在对方没发现。
　　以后的委托，不能再让小鹤和他一起去了，高三学业紧张，还是专注在功课才行，叶千山这么想着，所以下一场直播就是明天晚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