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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不及他人的关系（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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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楼道时，周珂的帆布鞋已经在叶晖家门外的台阶上磨出了白印。
她从下午等到黄昏，又等到整栋楼亮起暖黄的灯，冷风卷着落叶贴在她裤脚，手里攥着的道歉纸条都被攥得发皱。
周珂重重叹了口气，向天求问：“谁能告诉我，叶晖到底有多少份工要打啊？”
系统：“......”
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周珂猛地抬头，看见叶晖背着洗得发白的双肩包，工装外套上还沾着便利店的咖啡渍。
叶晖看见周珂时，脚步一顿，眉峰瞬间拧紧，语气冷得像冰，“你在这干嘛，我说了不想见你，听不懂人话吗？”
周珂刚想开口，就又被叶晖打断了。
叶晖：“别在我这装可怜，赶紧滚。”
周珂眼巴巴的看着叶晖转身掏钥匙，准备看准时机像以前一样冲进去再说，谁知道叶晖整个身体像防贼一样，挡在门口。
周珂伸出手戳了戳叶晖的手臂，“你能不能给我几分钟。”
“不能！”叶晖像被戳爆的煤气罐，转过头对她大吼一声后，瞥见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脚下那滩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影子，愣了一下，前段吵架时的火气突然就泄了半截。
周珂声音发颤，她抹了抹眼睛，解释说：“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做错选择，走错路。”
叶晖拿她这副样子没辙，转过身，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没回头，声音沉了些说：“进来吧，别冻死在外面，还得我送你去医院。”
客厅没开灯，只有阳台透进的月光落在地板上。
周珂坐在沙发边缘，看着叶晖从冰箱里拿出温好的牛奶递过来，指尖碰到杯壁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其实我今天......”周珂刚开口，就被叶晖打断了。
叶晖：“我没在生气。”
周珂愣了一下，弱弱开口：“啊？”
叶晖的眼睛冷冰冰的转向她，周珂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晖：“怎么，不生气了也要理由吗？”
周珂心想这毕竟也不是什么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这就释怀并且原谅自己了？
叶晖见她扭扭捏捏，忐忑不安的模样，沉了口气，声音硬邦邦说道：“怕你冻死在我家门口，这个理由够了吧？”
“哦......”周珂默默点头，不敢反驳。
两人沉默了半宿后，叶晖忽然站起身，吓的周珂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叶晖一脸疑惑，“我要去洗澡，你也要去？”
“不，不是，我还是在这等你吧。”周珂连忙摇手否认，一脸尬笑坐了回去。
叶晖：“不想等就回去。”
叶晖留下一句话，冷冰冰的回了房间，周珂听着总感觉很变扭。
过了会，周珂才亲眼看见叶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花洒声哗啦啦响，水汽顺着门缝漫出来，周珂攥着掌心的汗，脚步放得极轻，目光快速扫过叶晖的家。
叶晖的家她来过很多次，但每次都只敢装作随意打量，唯有此刻，周珂才能光明正大地搜寻有关周可遇害案的线索。
她记得剧本里是有提到过，赫蔚在案发现场捡到了一枚有磨损的戒指，并以此作为推断现场还存在第三人的证据提交。
但后来通过各项调查，加上当时案发现场属于公共经营场所，每天来往的人数颇多，那枚戒指最终没能成为推断现场还有第三人在的有利的证据，最终不了了之。
周珂小心翼翼的走进叶晖的房间，搜寻一番后又来到客厅，她时刻注意着浴室的动静，一边快速的将客厅翻了个底朝天。
系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问：“你在找什么？”
周珂：“我在找一个戒指，如果桑宁的遭遇和叶晖有关，那当时赫蔚的推断就应该正确的，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那个人就是叶晖，周可也完全有可能是叶晖杀的。”
“可我又从来没有见过，叶晖他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周珂苦思片刻，直到系统将她引向另一个方向。
系统：“竟然你觉得是叶晖嫁祸报复桑宁，那当时的戒指也有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
周珂恍然大悟，这时她猛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墙上的照片。
如果那时叶晖知道，其实桑宁根本就不记得他的父亲，那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就还不足以彻底毁掉桑宁。
只有一直办法能够折磨她。
想起那个叶晖从不让自己靠近的房间，周珂心里有了答案。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轻淌。
周珂下定决心走向那扇紧闭的门，打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窗帘拉得极严，只留一丝天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房间积了薄尘的书桌上。
她打开墙上的开关，小心谨慎的踮着脚，尽量不碰响靠墙的旧木柜。
周珂苦苦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她又翻开床头的旧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男士中山装，还有一沓泛黄的老照片。
周珂指尖抚过照片上的人戴着婚戒的手，忽然看到叶晖小时候，他的爸爸总用戴戒的那只手揉他的头发，戒面磨得光滑，蹭在他脸上暖暖的。
翻到箱底，周珂终于摸到个小绒布盒，她惊喜的打开一看却只有半张叶晖妈妈的旧照，周珂心里一沉，轻手轻脚的挪到书桌旁。
书桌抽屉是老式铜锁，早就坏了，一拉就开。
最上层是叶晖爸爸的日记，中间层放着一副眼镜和半盒没拆的薄荷糖，直到拉开最底层抽屉，周珂才看见角落里塞着个褪色的红布包。
她心脏猛地跳起来，捏着布包的边角慢慢展开，一枚银白婚戒静静躺在里面。
浴室里的花洒声骤然停了。
周珂指尖刚触到戒面，想把它攥进掌心时，门外忽然传来叶晖的声音。
叶晖：“桑宁，你在里面做什么？”
周珂慌忙把红布包塞进口袋里，快速将抽屉恢复原样，又用袖子擦了擦书桌边缘的指印，再一转头，就见叶晖倚靠在门前盯着她。
“我不是说了，别进这个房间。”叶晖的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脚步往她这边挪了几步。
周珂咽了咽喉，强装镇定的站着，后背紧紧贴着书桌。
叶晖湿发上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目光先落在周珂紧绷的肩膀上，随即扫向她身后的抽屉。
周珂手心捏着一把冷汗。
叶晖已经走到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笑着转开视线说：“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周珂看着他走开，顿时松了口气，又问：“86，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系统反问说：“还不够明显吗？你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吧？”
周珂：“……”
叶晖一坐下，没有半句质问周珂方才在找什么，只抬眼看向她，“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吧。”
周珂指尖一缩，缓缓点了下头，垂着的眼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慌乱。
叶晖目光紧锁着她，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却字字戳心，“所以，你是怕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才处心积虑来接近我的？”
周珂没有半分犹豫，再次重重颔首，指节攥得泛白。
叶晖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那你为什么不恨我？”
周珂浑身一怔，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连抬头的动作都忘了。
叶晖往前倾了倾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追问的话语带着逼人的锐利，“为什么要把它编成故事来提醒我？为什么你怕的是我做错选择，而不是恨我那样伤害了你？”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周珂哑口无言，身体僵直得像块木头，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叶晖，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叶晖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那笑意里掺着说不清的委屈与茫然。
他无法理解周珂故事里描述的自己，此刻却清晰地知道，自己早已恨不起眼前这个同样被困在过往里的少女。
“对不起......”周珂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压垮了两人之间仅存的暖意。
叶晖静默地等了许久，等来的只有这一句轻飘飘的歉意，心底最后一点期待，也渐渐凉了下去。
“你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叶晖别开眼，不敢再看周珂的脸，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这副模样。”
周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叶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疏离，“你回去吧。”
周珂被叶晖的逐客令钉在原地，“你不怪我？”
叶晖：“我想试着尊重我爸爸的选择，所以以后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周珂有些难以置信，看向叶晖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他就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了？
正担心一切进行的太顺利时，周珂又想起口袋里的戒指，她问：“你真的要让我走吗？”
叶晖主动起身走到门后，拉开了门。
周珂只能咬牙迈开腿，从他面前走过，消失在夜色里。
门关上的瞬间，叶晖再也装不下去，靠在墙上，眼里的苦涩泛起了涟漪。
周珂回到家中，拿出从叶晖家里偷来的戒指，将它放在掌心，盯着看了许久，思绪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回过神时，心口已经泛起一阵钝痛，说不清是愧疚还是遗憾。
“叶晖这条线已经结束了。”周珂握紧手中的戒指，无奈查看当前的任务进度，寒心道：“能够结束任务的办法，果然还是只有周景言啊。”
【提示：桑宁怨念值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