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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不及他人的关系（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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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珂一进门，梁绮雯就扑上来抱住了她。
梁绮雯：“你怎么才回来啊，桑宁～”
周珂：“……”
听见声音的宋轻渝从厨房探出头了看了看，“宁宁，回来啦。”
周珂将梁绮雯从身上拉开，换了鞋才边回应边往家里走，“嗯，妈，你在忙什么呢？”
梁绮雯歪着个头站在原地看着周珂。
宋轻渝回头就看见周珂挤了过来，赶紧对她说：“别捣乱，到外面坐着去，我给你俩洗点水果吃。”
周珂一把抱住宋轻渝，“好，谢谢妈妈。”
宋轻渝湿着手不好碰她，宠溺的看了周珂一眼，转头又忙去了。
周珂这才从厨房出来，梁绮雯早在外头等着她了。
梁绮雯：“桑宁，你不对劲。”
周珂看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我咋了？”
梁绮雯：“你今天干嘛去了，连何宴都不知道。”
周珂：“就……有点私事。”
“私事……”梁绮雯用她迟钝的脑瓜想了想，问：“是什么事啊？”
周珂不想跟她说过多，连忙转移话题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人交警查车呢，他两中间那条缝，你非要从那拱过去啊？”
周珂这一说，把梁绮雯说懵了，“你都没来，你咋知道的？”
周珂想都不想就回道：“何宴跟我说的啊。”
梁绮雯半信半疑，今天她一直跟何宴待在一起，他啥时候偷偷告诉给周珂知道了。
“你坐着吧，我先去洗个澡。”周珂说着拍了拍梁绮雯的肩膀，傻孩子，你可长点心眼子吧。
时间到了十点钟，梁绮雯还是赖在家中不走。
无奈周珂只能让宋轻渝打电话到梁绮雯家，跟她父母说声今晚梁绮雯就在自己家留宿了。
周珂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梁绮雯穿着她的睡衣爬上床，整个人贴了过来。
梁绮雯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桑宁。”
周珂被迫营业，开启剧本里的深夜闺蜜交心会。
“嗯，你说。”周珂转过来，面朝着梁绮雯。
梁绮雯低下头，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珂为了打破僵局，故意向她提起，“雯雯，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梁绮雯大脑宕机了会，猛的坐了起来，“该不会是何宴吧？！你们在一起了？”
梁绮雯反应不小，音量一度拔高，吓了周珂一大跳。
前脚刚说完，梁绮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自我安慰说：“不可能，我们三可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你们不会背叛我的。”
梁绮雯想着又放下心躺了回去。
周珂哭笑不得。
梁绮雯：“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谁啊？我怎么之前没发现。”
周珂：“刚认识没多久。”
梁绮雯：“刚认识……江淮吗？是江淮学长吗？”
周珂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和江淮只是普通朋友，我喜欢的那个人叫周景言。”
“周景言……”梁绮雯仔细想了想才摇头说：“没什么印象，是我们学校的吗？”
周珂：“没印象没关系啦，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
梁绮雯听了认真起来，她翻过身看向周珂问：“为什么这么说？”
周珂转过头看她，“秘密。”
梁绮雯轻哼了一声，转回身去说：“你对我都有秘密了，宁宁。”
周珂：“那你呢，你现在心里不是也藏着一个小秘密吗？”
梁绮雯突然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久，周珂都快等睡着了，听见梁绮雯说道：“桑宁，我决定不再喜欢段嘉懿了。”
周珂：“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梁绮雯捏紧手里的被子，努力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解释，“因为段嘉懿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的人跟我完全相反，所以他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的。”
周珂：“嗯……”
梁绮雯：“宁宁，我会不会以后再也遇不到喜欢的人了？”
周珂：“怎么会呢？”
“不会了……”梁绮雯攥紧着被子，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嘉懿哥更好的人了。”
周珂：“……”
梁绮雯说完喉咙发出压抑的抽泣声，她拉上被子蒙住自己，低沉的哭泣声在寂静中回荡。
周珂一言不发的闭眼上。
墙上的时钟悄无声息的滑过一圈。
周珂别过头，发现梁绮雯漂亮的脸颊上泪还没干透，鼻尖红红的，睫毛也湿漉漉的黏在一起，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唉。”周珂叹了声气，背过身去。
*
周珂刚接过店员递来的白菊，转身就看见街对面站着的周景言，只见他忙碌的打着电话，没一会，有个女孩突然出现，从周景言身后抱住了他。
周景言回头看，女孩探出头说了句什么，周景言微微颔首，挂掉电话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目光扫过街面时，与周珂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周珂握着花茎的手指收紧，花瓣上的水珠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顺着周景言的目光，周可很快也发现了周珂的存在，她亲昵的挽上周景言的手臂，问：“哥哥，那个人好像是周珂姐姐，我们要过去大声招呼吗？”
周珂将周可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望着她看向自己时露出的那抹挑衅的笑容，周珂面无波澜的转过头，走了几步后，再回头，只看见她们并肩远去的背影，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靠在一起。
【提示：桑宁怨念值 -51%】
风卷着湿冷的气息掠过墓地，墓碑前的雏菊吹得微微发颤，花瓣上的水珠滚下来，像是没擦干的泪。
叶晖蹲下身时，膝盖处的牛仔裤蹭过青灰色石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指尖抚过碑上父亲名字的刻痕，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些凹陷的笔画，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喉咙里那股快要冲出的哽咽。
周珂站在叶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双手攥着带来的另一束白菊，花茎上的绒毛蹭得掌心发痒，远不及心口那片沉甸甸的滞涩。
周珂垂着眼，视线落在叶晖微驼的背上，这时她在想，如果当年叶晖的爸爸没有选择牺牲自己，那叶晖也会像他爸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拳击手吧。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猛地扎进眼底，周珂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生怕眼里的红意被叶晖发现。
叶晖整理花束的动作很慢，站起身时动作顿了顿，像是腿麻了。
他转过身，目光先落在周珂攥得发紧的手上，喉结滚了滚，才勉强挤出一句轻得像风的话：“你怎么知道这的？”
“我之前问过你那个邻居哥哥。”周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她抬头撞进叶晖的视线。
叶晖眼里的红血丝还没褪，眼尾泛着红，却刻意扯了扯嘴角，想装出轻松的样子，可眉峰还是不自觉地蹙着，像藏着没说出口的疼。
那点强撑的笑意，落在周珂心里，比哭还难受。
“看来你和他也相处的不错嘛，怎么不见你找他玩去。”叶晖的语气故意放得随意，指尖却在身侧悄悄攥紧了衣摆。
周珂扯了扯嘴角，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时，叶晖往前走了一步，犹豫了两秒，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走吧，这天好像要下雨了。”
云层压得极低，风里的湿意越来越重，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周珂迟迟不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隐瞒下去了。
周珂：“叶晖，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晖放下去的手猛地僵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收回，插进牛仔裤口袋里，指节在布料下攥得发白，他其实有些紧张，问道：“你......你确定要在这说？”
“嗯。”周珂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墓碑上叶晖父亲的照片，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现在我都得说了。”
再不说，可能就等不到更合适的机会了。
叶晖的心跳突然变快，“咚咚”地撞着胸口，视线死死盯着周珂。
周珂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颤，“谢谢您，叔叔。”
再转过身时，眼泪已经绷不住了，却还是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叶晖。”
【提示：桑宁怨念值 -46%】
叶晖的眉头瞬间蹙紧，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疯长，缠得他喘不过气：“你要对我说什么？”
那是她之前不敢说透的秘密，现在终于要摊开了。
周珂问：“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叶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指尖在口袋里攥得更紧。
他当然记得那个关于车祸的故事，以前听着只觉得难过，可现在看着周珂的样子，心脏突然揪了起来。
周珂眼眶猛的一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说道：“故事里的小男孩是你，而我......就是那个被英雄爸爸救下来的小女孩。”
叶晖的脊背瞬间挺得笔直，像被人狠狠抽了一棍，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骤然收紧又狠狠松开，他看着周珂，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像父亲平日里总喊的那声“小晖”。
“当年，是你爸爸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我。”周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心。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叶晖终于找回了声音，却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甚至想扯出一个笑容，可嘴角根本不听使唤，“桑宁，这一点都不好笑。”
周珂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玩笑”，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堵得胸口发慌，只能任由眼泪不停地掉。
“不是的吧？”叶晖的声音更抖了，细得像要断的线，他慌慌张张地抓上周珂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这怎么可能……桑宁，不可能的啊……”
“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吗？”叶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多，像要渗出血来，想起和周珂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开心、温暖的瞬间，难道全都是假的？
周珂的眼泪突然涌得更凶，她赶紧别过脸，用手背去擦，可眼泪越擦越多。肩膀上那双手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颤，把她心里的愧疚都焐得发疼。
【提示：桑宁怨念值 -45%】
周珂的沉默像一把刀，扎进叶晖的心里，平时温和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眼底翻涌着痛苦和不敢置信，他哀求着周珂说，“你说话啊……告诉我这是假的，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周珂还是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
“你这么玩我，很好玩吗？”叶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沙哑得像被磨破了喉咙。
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捏着周珂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爸是因为你才死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来接近我？让我以为……让我以为你也是真心的！”
直到这一刻，叶晖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不是……”周珂终于哭出了声，声音断断续续的解释说：“我是去你家之后，看到你爸爸的照片，才想起来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
叶晖猛地松开手，缓缓向后退去，他望着周珂，眼底空荡荡的，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
天空突然落下几滴雨，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周珂上前一步，想拉住叶晖的手，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毁掉了你原本幸福的生活，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想有个机会可以弥补你。”
叶晖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周珂踉跄了一下。
“你想弥补我？怎么弥补我，不停的说对不起，我爸就能回来了？你不停的在我面前掉眼泪，时光就可以倒流，回到你我互不相识的时候吗！”叶晖紧紧咬着嘴唇，嘴角已经渗出了一缕血痕，混着雨水，看起来格外刺眼，“桑宁，你没有资格。”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墓碑上，砸在两人身上。
周珂颤抖着身体，像他伸出了手，“对不起......”
叶晖不愿再多看这样的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在雨里显得格外决绝，没有回头。
周珂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雨水把她浑身都浇透了，可周珂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心口那片地方，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快要喘不过气，她望着墓碑，眼泪混着雨水不停地掉。
雨幕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身影，和墓碑前被雨水打蔫的雏菊。
【提示：桑宁怨念值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