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5、不及他人的关系（二十一） ...
-
周珂心不在焉的跟着商野，出门之后她才发现这里的人大部人都不是普通人。
她们前后走了大概五分钟，周珂已经在街上看见不少身上带有基因改造痕迹的人类了。
国家基因改造计划已经成功了吗？
是不是除了周珂她自己之外，这已经没有普通的人类了。
周珂和商野停在路边等红绿灯，她看见附近停下来一辆出租车，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下了车，转身关车门的时候，身后露出了像兔子一样毛茸茸的尾巴。
“完美不是假象，基因改造计划真的成功了吗？”周珂喃喃自语的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她和商野紧牵着的手。
周珂问：“这里还有像我一样的人吗？”
“当然有了。”商野摇了摇她的手指着对面说：“你看那边，穿着黄色毛衣的那个，她就是普通的人类。”
周珂看了眼，头又要低下时，商野捧起她的脸问：“怎么了？小脑袋瓜又在乱想什么？”
周珂说：“我在想所谓的“完美”真的实现了吗？你是怎么死的，我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曾经是失败过，但如今在这里已经不一样了。”商野看着红灯变绿，拉起周珂往马路对面走。
商野：“小珂，我们不会再面临身体承受不住基因突变的负荷，而突发死亡的情况了，在这里改造人的寿命比起普通人要长的多。”
周珂：“所以我也分化成功了吗？”
商野“嗯，算是吧。”
周珂：“那我应该跟你一样有狮子的耳朵和尾巴？”
商野：“不，你没有，你依然还是人类，只不过因为注射了我的血清，改变了身体的部分体质。”
周珂：“比如什么？”
“比如寿命。”商野牵着她穿过医院的大门，搭上了通往妇产科的电梯。
电梯里陆续上来了许多人，慢慢的，周珂和商野被挤到电梯的角落里，电梯门一合上，周珂就闻到电梯内有各自刺鼻令人头晕的气味。
商野发现她紧蹙着眉头，将人拉进怀里抱着，轻声说：“忍忍，马上就到了。”
周珂将头埋进商野怀里，乌木沉香的香气很快就驱散了周围的其他气味。
电梯到达四楼，陆续有人捂着鼻子跑出电梯，他们甚至不敢抱怨电梯内肆意妄为的释放信息素的人。
人一走空，周珂就从商野怀里退了出来。
商野：“好点了吗？”
周珂看着他点点头，身体突然泄了口气。
电梯门重新合上，到了六楼才再次打开。
商野先一步走出电梯，周珂正要跟上时，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好像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膀。
周珂转头看，电梯内除了她空无一人。
“怎么了？”商野手挡着电梯门，一脸担心。
“没事。”周珂摸了摸肩膀，走出了电梯，跟着商野去了妇产科。
商野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医生，所以一到就被安排先做个超声检查。
周珂一坐下就偷瞄了眼医生的脸色，果然就像商野说的是一样，这个医生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太和善的样子。
商野从携带的袋子里拿出几张单子和一个本子交给医生。
医生匆匆瞄了一眼，把单子抽出来扔回给商野，“超时了，去楼下重新开一张再来。”
商野：“也没多久，就这样做吧。”
医生坚决摇头说：“不行，这是医院规定，超时了就是得重新开单排号。”
商野：“后面又没别的人在等。”
医生：“你管呢！等了你半天，也不知道提前发个信息说声。”
看得出来今天医生是一直在这干等着他们。
周珂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商野的衣服说：“你去吧，快点回来。”
商野拍着周珂的手背安抚的说：“那我下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周珂：“嗯。”
“要是有人跟你乱说什么......”商野突然转向医生说：“你就别理他。”
医生气的瞪大了眼睛，这明显就是在说他，算了，医生闭上眼告诉自己，忍忍吧。
商野离开后，医生立刻换上了另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他上下打量的扫了她一眼问：“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跟兽人在一起？”
周珂：“什么兽人......”
医生：“这种时候还装不知道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周珂感觉到他似乎在针对自己。
医生：“你不可能不知道，商野可是一阶级别的兽人。”
周珂这才反应过来，改造人在这也被称作是兽人，至于一阶......是等级的意思吗？
商野不就是被研究出来的第一代，曾被誉为最接近“完美”的超级人类。
医生挺直腰背，怀疑问：“你真的不知道？”
周珂：“我知道。”
医生：“那为什么跟他纠缠在一起？”
周珂看了眼桌子上被遮盖住的座位牌，反问起，“这跟医生您有什么关系吗？”
医生冷笑了声，“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脾气的，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毕竟现在这种组合如果出现了，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的不幸。”
“......”周珂再一次听信商野是对的，她不应该理会这个医生。
医生想着刚才商野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确实也跟自己心里担心的不一样。
医生低头翻看着周珂的病例表边问：“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个医生，而不是八卦记者了，周珂摇头说：“没有。”
“没有？”医生有些意外，这个月份了不应该啊。
周珂再次点头确认，“没有。”
那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商野为什么会突然联系自己帮忙，还是周珂她自己本人不知道出了问题。
医生刚要开口，商野推开门走了起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惹。
医生咳了声，从他手上接过检查单，看都没看就放到了一边，站起来说：“可以了，你跟我走吧。”
周珂有些犹豫的起身，她看了商野一眼，被医生发现后快速收回眼神。
医生无奈的说了句，“如果实在需要家属陪同的，也可以一起进去。”
“不用。”周珂立马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医生挑了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就走吧。”
周珂跟着去了检查室，在门口听见商野说：“我在这等你。”
周珂点了点头，跟着医生进了检查室。
检查的时间比寻常人的长了点，周珂在出来前问过医生情况，医生说待会才能知道。
周珂先走出检查室，在商野的陪同下又回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大概十分钟后，医生拿着周珂的报告回来了，他一进门先看了商野一眼，才走到座位上坐下。
医生：“没多大问题，去三楼做个血规检查再回去吧。”
周珂眼神有些慌张，又一次被医生注意到了。
商野正要答应，周珂连忙拉住他问：“可不可以不做？”
医生先扫了商野一眼，沉默的看着周珂，胎儿的发育不是很好，看来她本人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周珂突然一改常态，用着软绵的态度向商野撒娇，“我不想做，我想回家了。”
商野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被周珂拿捏，他摸着周珂白生生的手背，犹豫一下问医生，“现在不做行不行？”
医生嘴角抽动了几下，“行，问题不大，两周后再来检查，如果到时候情况还是这样，就必须安排做一次血规检查了。”
商野：“好。”
周珂如愿躲过一劫，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催着商野离开。
临走之前，周珂好像听见了这个医生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回头，医生正低着头给一名护士签字。
护士一边等着，一边问他，“主任，您这两天不是都在休假吗？”
医生：“嗯，今天有点事，所以临时回来一趟。”
“噢……”护士看着他握钢笔的手指节修长如玉，脸色红润的低下头。
医生将签完字的报告合上，重新交还给护士，“辛苦了。”
护士接过报告抱在怀里点了点头，带着羞涩的表情走开了。
周珂看着她两消失在视野里，转回头，发现商野也一直在看着自己。
商野：“怎么了？”
周珂摇头，想了会还是问：“刚才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啊？”
商野：“郝一梵。”
郝一梵？周珂心想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见她又开始走神，商野拉起她问：“现在回家吗？”
周珂勉强笑了笑，“好。”
回到家后，周珂很快就累的睡着了。
在梦里，周珂又感觉自己被人锁住了四肢，难以呼吸，等她挣扎着突破禁锢，醒来时，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脑海中突然出现许多一闪而过的记忆，向开了倍数的幻灯片不断刺激着她的大脑。
突然，周珂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倒在床边。
她看见商野打开门走了进来，房间变成了医院的病房，商野身后还跟着一名护士。
“不要过来。”周珂不知怎的，突然恐惧商野靠近自己。
她听见商野身后的护士对商野说：“需要让她先冷静下来，医生在接诊室等候了。”
商野点点头。
这时，护士离开了。
周珂见商野缓缓向自己走来，她拼命地护着肚子摇头，“不要......你别过来......”
商野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身，伸出的手突然化成利爪扼住了周珂的喉咙。
周珂猛地从床上惊醒，身边空无一人。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确认自己刚才是在做噩梦才慢慢冷静下来。
那个梦有些真实，因为曾经就在她身上发生过。
周珂不安的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话，她跟商野的孩子估计也不属于这里的吧。
一想到这，周珂连此刻的呼吸都是疼的。
她慢慢躺回床上，拉过商野平时睡的枕头抱在怀里，枕头上还留着乌木沉香的气息。
过了一会，商野接完郝一梵的电话回来，发现周珂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商野轻抚着周珂颈后的印记，低下头在印记上留下一吻，再抬起眼时，透过窗户，商野发现天边出现了一道裂痕。
有人正在试图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商野看回周珂，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要周珂的意志不动摇，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的了她，这个世界也绝不会崩坏。
“周珂，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下心，彻底的接纳这里呢。”商野喃喃自语的在周珂身边躺下，他将人抱进怀里，苦思着闭上眼。
现在周珂的精神还太脆弱，随时都有可能会崩塌。
商野一遍遍告诉自己再等等，他必须足够耐心才能将周珂彻底抓在手中。
*
次日，周珂醒来发现商野还在身边睡着。
她轻轻的从商野怀里退出来，用手在商野面前晃了晃，确认商野没醒后才轻手轻脚的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没一会，卫生间的门关上了，商野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周珂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撩起上衣，她侧过身盯着自己镜中隆起的小腹，突然，镜子里浮现了另一张绝望的面孔。
她脸色惨白，眼中泛着泪光，手中紧握着一柄小刀，刀尖正对着她自己。
周珂和镜子里的人对视上，吓出一身冷汗，她急忙放下衣服走出卫生间，这时，商野正好过来了。
商野冷肃着脸问：“你在里面干嘛？”
周珂紧张的捏紧手，“没，没干嘛。”
商野走上前发现她额头上都是虚汗，将她拉回床边说：“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吧。”
周珂：“那你呢？”
商野：“我陪你，躺下吧。”
周珂点点头爬上床去，她看见商野面向着自己躺下，盯了好久之后才慢慢的贴进商野怀里，嗅着她熟悉的气息。
商野在她头上轻轻一吻，“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周珂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努力消除脑子里浮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