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深渊之上》朝下玉池饮

5、第 5 章

　　岁月在混沌中不留痕迹的走过，转眼大地又是几十年过去。

　　盖亚害怕寂寞，她不断的创造生命，生命又不断的死亡。

　　她没有放弃，依旧热衷创造。

　　塔尔塔洛斯住在了大地之上，他以绝对要揭开厄洛斯权柄的面纱为理由心安理得的逗留在大地。

　　厄洛斯总是困倦的，但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总是要找到塔尔塔洛斯，一边畏惧无形的深渊，一边凑上前询问着一切。

　　他是个聪明的神祇，在塔尔塔洛斯不耐烦的回答中总能最快的明白一切，懵懂逐渐消散，厄洛斯在混沌中成长。

　　塔尔塔洛斯慷慨又懒惰的告诉厄洛斯一切，希望有一天能够彻底窥视这个神秘神祇的全部。

　　厄洛斯仿佛勾起了他的执着，塔尔塔洛斯发誓一定要在所有神之前率先揭开他神性的面纱。

　　大地之上充满了生机，青草与鲜花从泥土中钻出，盖亚取名为“会动的生物”游走在大地各处，他们神态各异，有些渺小生物居然可以在大地之上飞行。

　　虽然塔尔塔洛斯总是讥讽盖亚力量上的软弱，但他同时也认为盖亚在她的领域超过所有人。

　　塔尔塔洛斯是生命的反面，他完全没有盖亚创造的能力。

　　但他一贯嚣张的“提出意见”。

　　“如果你能创造出一个满身全是紧致肉质的生命那就太好了。”

　　于是野猪诞生了。

　　盖亚把新的生命送给塔尔塔洛斯，塔尔塔洛斯欣然接受，转而把它送进了嘴里。

　　厄洛斯无形的身体飘荡在塔尔塔洛斯身旁，接受塔尔塔洛斯不时大方的分享并且评价。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哥哥。”

　　“你的事情可真不少。”说着塔尔塔洛斯摘下一个苹果仍在半空。

　　半空中的苹果还没落地就消失不见，它被厄洛斯享用。

　　厄洛斯吃完后声音越发困倦，和塔尔塔洛斯道别后缓缓沉睡。

　　大地再次剩下塔尔塔洛斯和盖亚两个人，他们偶尔说话，但多数的时间都是安静的。

　　盖亚的生命之瓶出现在了塔尔塔洛斯的手中，深渊在不能沉睡的时光中消磨时间，非常随意的将盖亚瓶子中的生命之泉浇灌在随着盖亚一同诞生的树苗枝叶上。

　　曾经细嫩的树苗在塔尔塔洛斯不知节制的浇灌下飞快生长，几乎已经要有混沌到地面一半距离那么高。

　　它成为了整片大地的庞然大物，盖亚为它取名生命之树。

　　“它已经吃饱了，哥哥。”

　　厄瑞波斯提醒过厄洛斯，他不需要这样称呼塔尔塔洛斯，结果他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来自深渊的威胁，但厄洛斯逐渐明白一切，他开始抗拒这个称呼，却又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本能习惯。

　　厄洛斯苏醒了，带着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困倦。

　　塔尔塔洛斯听出来脆弱神祇似乎清醒了不少。

　　竟然还有心情来指责自己的浇灌。

　　“它们饥渴的等待着我的浇灌，你看不见吗？”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的脆弱神祇。”

　　漫长的岁月使厄洛斯成长，不再是被塔尔塔洛斯随意捉弄的神祇。

　　塔尔塔洛斯停止浇灌：“所以你依旧不肯揭开神秘的面纱。”

　　厄洛斯沉默了一会，再次说话时带着不能轻易察觉的迷茫：“我不知道，神格被赋予一层朦胧的面纱，除了随着神格诞生的名字外我一无所知。”

　　神格诞生那一刻，名字会随着神格的诞生而诞生，而名字中蕴含着每个神的权柄与力量。

　　像盖亚，厄瑞波斯，倪克斯，和他自己。

　　但塔尔塔洛斯唯独看不清晰厄洛斯的神格与权柄。

　　他从卡俄斯身体中孕育出神格那一刻便带着无人可知的秘密。

　　这令塔尔塔洛斯更加好奇了。

　　他喜欢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厄洛斯显然不在他的领域中。

　　“快点诞生，显露你的真实面目，厄洛斯。”塔尔塔洛斯继续手中的动作，随意浇灌着巨树根部。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塔尔塔洛斯。”厄洛斯轻声说着，这次他注意了自己到了嘴边想要称呼塔尔塔洛斯“哥哥”的坏习惯。

　　他从被卡俄斯孕育那一刻起就寻找不到自己的本体，他是混沌的空气，他是大地上的微风。

　　柔和的风化作了透明的手掌，轻轻的拽了拽塔尔塔洛斯的红色发梢。

　　塔尔塔洛斯蹙眉，沉声驱赶：“去找盖亚来打发你那无聊的时间。”

　　“她需要付出足够的专心去创造。”厄洛斯放下塔尔塔洛斯的发梢，转而夺走塔尔塔洛斯手中来自盖亚的生命之瓶。

　　塔尔塔洛斯发觉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厄洛斯更加可爱些。

　　没了生命之瓶中的泉水浇灌，生命之树的枝叶抖了抖。

　　塔尔塔洛斯看向被风轻轻卷在半空的瓶子：“我也需要付出足够的专心去浇灌，这是盖亚的请求。”

　　事实上盖亚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一定要在大地等待厄洛斯的醒来，那就帮我浇灌我懂事的孩子吧，不要喂给它太多，生命的泉水很珍贵。”

　　但现在厄洛斯醒来了，塔尔塔洛斯依旧看不清他的权柄与神格，未知的一切都显得这样神秘，塔尔塔洛斯决定在大地上继续住下去，直到把厄洛斯看穿个彻底。

　　“你付出了太多不必要的专心了，塔尔塔洛斯。”厄洛斯的声音总是轻声柔和，又蕴含着无法诉说的味道。

　　他说完，生命之树底部的枝叶非常迅速的吐出几滴生命之泉，表示自己被撑饱了枝干。

　　塔尔塔洛斯睥睨着吐出泉水的树叶，很快泉水又重新被生命之树喝了下去。

　　分明是没有语言与智慧的生命，但它看起来相当委屈。

　　“你以为得到的是来自谁的浇灌？来自大地之下无比伟大的塔尔塔洛斯亲自为你灌与泉水，你应该感到荣耀。”

　　塔尔塔洛斯这样说着，却没有在执着被抢走的瓶子。

　　风中的瓶子摇动，厄洛斯非常认真的说：“生命之泉足足少了一半，盖亚回来后我不会为你辩解。”

　　“是谁请求我浇灌？现在这颗脆弱的小树比任何生命都强壮。”塔尔塔洛斯毫不在意，生命之泉取之不尽，在岁月的流逝下很快就会再次充盈。

　　“那看起来它要称呼你一声“母亲”了，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眉眼上扬，这个看起来好脾气的家伙分明还在在意之前哄骗他称呼自己为“母亲”的事情，现在正毫不犹豫的反击着。

　　记仇的家伙。

　　塔尔塔洛斯轻轻踹了下树干：“喂，听见了吗，厄洛斯叫你称呼我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