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名警探小姐》吝君

27、第二十七章

　　“说起来，那个小妮子去了哪里？”松田阵平端着自己的餐盘精准地找到了那只黑皮金毛，却没有在他附近找到那个毫不客气的白毛脑袋。
　　萩原研二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两人搭档的实践课程，他和松田老样子搭了一组，专心之下也没有留意白山花月的行踪。
　　不过他依稀记得上次留意的时候花月酱还和小降谷、小诸伏他们走在一堆。
　　“花月酱没有跟你们两个一起吗？啊..”萩原疑惑地看了一圈，发现还少了个人，“小诸伏也不在？”
　　降谷零看到松田他们俩端着盘子坐下，半月眼抗议：“我和hiro也不是总在一起的好不好！”
　　虽然他和hiro感情很好，但是总有种微妙的被调侃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也到了，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诸伏景光疑惑地投来一瞥，被萩原研二用眼神示意了个正着。
　　看着萩原脸上写满的“还说你们俩不是连体婴”，松田没绷住嗤的笑了一声，降谷额上青筋一跳，不怒反笑：“你们俩不也是？”
　　“好啦好啦，不是问花月酱吗？没有和你们一起走？”萩原熟练的打圆场。
　　从那天飙过车之后，他们几个人就好像有某种默契一样。不说总在一起行动，但是至少午晚饭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间凑作一堆，食堂的这张桌子都快变成他们的固定聚会点了。
　　难得这次有人缺席，就显得格外明显。
　　降谷零摇头：“她和班长组的队。”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得问伊达航。
　　之前实战课上鬼冢教官决定用实绩决定代理班长的人选，原本出了白山花月和濑户玖人那点事，他已经做好草草收场，然后从打得最出彩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里二选一的打算。
　　但不知道是不是女生上场反而刺激了男生们的神经，在那之后切磋的气氛反而更激烈了。混战到了最后，到底还是伊达航以无可比拟的统治力夺下了实战第一名的成绩。
　　比起张扬闹事的降谷零和松田，当然是更沉稳的伊达航更让人信服。即使是降谷零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完全就是班长应该有的样子”。
　　自那以后伊达航的姓名就好像突然消失了，谁喊都是班长。
　　被点到名的伊达航也摇头。
　　他看上去形象相当莽汉，但是其实心思却相当细腻，稍作回忆说道：“白山今天上课的时候就有点走神。”
　　虽然每一步实践也都合乎规范，但是心思明显不在课程上。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补充：“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开始了。”
　　“从三条被喊出去之后。”降谷零精确到了事件。他沉下心仔细一想，从记忆里突然挖掘出一些了不得的细节，脸色微妙道，“这么一回忆，她好像从今天一早就在关注三条？”
　　“少女怀..嘶——你干嘛打我？”松田阵平加入对话未果，被自家幼驯染锤了个结实。
　　“花月酱在这里的话你会挨打的。”萩原研二面无表情地晃晃拳头，已经完全放弃了拯救自家幼驯染落在马里亚纳大海沟里的情商，“我这是帮她揍的。”
　　“她不是不在..好了！我知道了——”松田阵平警惕地往后一缩，实名拒绝再挨一下。
　　收回跃跃欲试的拳头，萩原研二想了想说道：“所以那位‘大少爷’去哪儿了？他好像一上午都不在吧？”
　　伊达航接过话头，“这个我知道，在医疗室。”
　　四个脑袋齐刷刷地盯着他，纷纷用眼神控诉他居然如此关注“敌情”，惹得伊达航满脸黑线。
　　他姑且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在发现实践课少人的时候就从教官那里得来了答案。
　　“说是出了车祸，需要静养。”
　　降谷零第一反应是不信，他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出车祸？”
　　学校里哪里来的车给他出车祸啊。
　　然而转瞬之间他也察觉出了一点猫腻。
　　所以三条穗是被放出校外了？白山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注，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的眼神骤然锋利起来。
　　萩原研二和自家幼驯染交换了个眼神，试探道：“那我们去…”
　　松田阵平饭也不吃了，把筷子一放，默契接口：“探望一下同学？”
　　虽然白山花月那个性子不容易吃亏，但是去看一下也不费什么事。毕竟谁知道那些仗着自己家有点权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伊达航目光挪到最后一个人身上。
　　“我正好要给花月带点吃的。”唯一有正当理由的诸伏景光已经在擦手了。
　　五票赞成，没有反对。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医务室。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医务室，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白山花月背对着他们正站在病床前，手里的刀上还在向下缓慢地滴血。
　　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花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喷溅在脸上的血液还在顺着睫毛向下缓缓淌落。她眨了一下眼睛，露出身后原本被遮挡的，脖子上豁开口子，面色青紫的三条穗。
　　他大概挣扎过，覆着死色的眼睛睁得很大，手脚无力的垂落。
　　“啊，是你们啊。”
　　白山花月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血迹，音色莫名冰冷。
　　她端详着自己面色空白的同学，迎着降谷零骤然警觉到仿佛狼一样的眼神，随手丢掉了手里的手术刀，面无表情地说道：“啧，被发现了，这下可不太好办了。”
　　这场景的冲击力太强，诸伏景光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手里提着的三明治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地上。
　　白山花月歪歪脑袋，看着地上的三明治，神色些可惜。
　　“你在做什么？”松田阵平目光冷沉。
　　要遭！
　　萩原研二立马想拉住自家幼驯染，却发现向来被冠以冲动二字的松田阵平只是死死地绷着肌肉，没有一丁点要行动起来的样子。
　　但是这个眼神实在是非常可怕，像暴怒的狮子，燃烧着非常可怖的冷光。
　　“解-释！”松田阵平咬着牙吐字。
　　“我其实以为你们会冲过来摁住我来着。”白山花月半是叹息半是感慨地说道。
　　像电视剧里那样子之类的。
　　“会破坏现场。”降谷零言简意赅，一双烟紫色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打量着白山花月，眼神里的探究远远大于其他成分，“而且你没有逃跑条件，也主动丢弃了武器，没有必要第一时间控制。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使仅仅以相处的这短短两天来衡量，他也并不觉得是白山花月动的手——以她表现出来的智商完全可以设计更加完美的谋杀现场，没有必要非得亲自动手——但是对方目前还是第一嫌疑人，所以还是应当第一时间保持警惕，这是基本素养和流程，即使是熟人也不能省略。
　　“现在这个场景，就算我说我其实在救人应该也很难被相信吧？”花月叹气，挪开一个身位让其他人看清状况，顺便用眼神制止了随时要扑进来的伊达航，好心提醒：“别看了，已经咽气了。”
　　诸伏景光终于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满脸不在乎的白山花月。
　　他也同样不认为白山花月会是凶手，但是刚刚的场景冲击力实在太强，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花月不是凶手，那他刚刚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对她的伤害。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对面的女孩已经垂下了眼睫，不由抿紧了嘴唇。
　　难得队友都不是傻子，白山花月微微垂眸整理着线索。
　　说实话，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的。
　　但是刚刚不管她怎么呼叫或者按铃都叫不来任何一个人，整个医疗部的人都好像瞬间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一直在训话的那对愚蠢教官和医生的组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想来这一点实在非常诡异。
　　回到三条穗莫名其妙的病症身上，事实上她刚刚闯进来的时候，那个家伙都已经到了窒息进程的末端了。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亲自动手。
　　她看过很多案子里的医疗判定案例，姑且有一些常识，能做简单的判断。
　　三条穗身体无力，只剩轻微痉挛反应，面色血红膨胀青筋暴起，且伴随眼睑血管出血，呼吸微弱，是明显的窒息现象，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伴随休克，尚且还残余意识。
　　呼吸孔道无异物，喉头无明显杂音，非机械性窒息。
　　无压迫物或压迫伤、扼伤，也无明显外伤，刚刚她翻过的病案上也写明三条穗的车祸后遗症绝不涉及肺部或胸腔受伤，所以也不是外部引发的窒息。
　　面对这样的情况，花月只能假定三条穗是过敏引发的窒息。
　　当时情况紧急，跑去配药间找肾上腺素是不可能了，白山花月最后只能选择气管切开术，赌三条穗能恢复呼吸。
　　但最后的结果印证了她最坏的那个猜测。
　　过敏性窒息大部分会是喉头肿胀引发的呼吸困难，所以只要切开气管，理论上来讲患者是可以自主恢复呼吸的。但是当她切开气管后，三条穗不但没有恢复呼吸，反而仍旧衰竭死去了，甚至连心肺复苏的时间也没有留给她。
　　从她发现到三条穗死亡，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即使是急性过敏窒息，进程也太快了一些。
　　再结合急救失败的情况来看，种种线索指向一个答案：中毒性窒息。
　　不管哪一种中毒性窒息，都不会是完全自然发生的。
　　所以有人谋杀了三条穗，伪造了窒息死亡的现场，也许还支开了医疗室的其他人，只有意料之外跑来探视的她运气不好，一头撞进了现场。
　　凶手是谁，白山花月已经捋清了头绪。
　　但是断案不能仅仅依靠推理。
　　推理可以仅依靠逻辑完成，但缉拿凶手却要依靠实体证据。
　　降谷零看着白山花月仅仅垂眸思索了片刻，就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即使刚刚面对一个人的死亡，她的眼神却冷静的不可思议，和平时插科打诨的样子完全不同，碧色的眼瞳里有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明悟，但又不含有哪怕一丁点攻击性的锐利。
　　明镜止水。
　　她的目光滑过门口挤着的几个人，深吸一口气。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碧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我们有..大概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