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九章、入宫当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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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天昊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席容却也完全没有一丝喜悦之情，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这一次若非阁主出手，她只怕真的害了他们的性命，这是席容所不愿见到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想要戚天昊性命的意思。
她的为人处世经验终究还是太浅显了些，席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一夜无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之时，入宫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席丞相在朝中的权势与影响注定了席容不会像一般女子入宫那样随便一顶轿子便入了后宫，而且由于某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皇上这一回是将这一仪式弄得分外隆重，虽然及不上当年立后的架势，但比之当年另外两位贵妃的入宫仪式却是要大了不少。
一大早，宫中的宫女便已来到相府，开始为席容精心装扮起来。
黑色暗纹锦缎为底，红色金线锦缎为衣缘，黄金与宝石打造的精巧饰品……这些物件被一样一样穿戴到了席容身上，让其周身的气势增加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和平时比起来多了一份雍容华贵。
这，才是作为妃子的气派。
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席容缓缓勾起一抹略带妖媚的浅笑，这个笑容可是她在阁中被阁主监督着整整练了大半个月的成果。而这，便是她今日将要在大殿上展现出的姿态，就不知訾衍到时看到那一幕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席容面上的浅笑更妖媚了，心情也微微变好起来。
装扮好之后，那些宫女便退了下去，房中只余下席容和她的侍女青羽两人。而后青风也从暗处闪了出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青羽，都准备好了么？”见所有外人已经退去，席容这才开口轻声问道。
“请小姐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绝对能够让那位二殿下大吃一惊。”
“如此就好，我可是对此相当期待呢。”顿了顿，席容将一旁的一个小瓶递给一边默不作声的青风，“青风，等入宫之后你想办法先行潜入寝宫将这药粉倒入熏香之中。宫中暗卫有不少，你必须得小心，若是被发现了记得千万别暴露身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青风记住了，青风绝不会拖累小姐，若是有个万一……”青风一咬牙冷声说道，“若是有个万一，青风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泄露出秘密。”
“青风，小心些，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席容郑重叮嘱道，青风虽然跟在她身边不过一年的时间，但她已视对方为心腹，自是不愿让其随意做了炮灰。
“嗯。”青风轻点了下头，再度隐去身形，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娘娘，时辰到了。”外头的宫女朗声说道，却也不敢随意进来。这席家大小姐马上便要入宫，以后可能会成为宠妃也说不定，她可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做出某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得罪了对方。
“嗯，我知道了。”席容说着站起身，由青羽搀扶着向外走去。
虽然及不上皇后大婚时十六人抬轿的势头，席容这回入宫却也用足了一般人家的八抬大轿。这入宫的队伍就这么一路浩浩荡荡从丞相府往皇宫行去，一路上围观的百姓无数，全部都在看热闹。
席容却是完全不理会外头的喧闹，坐在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养神，为等一会儿将要在大殿之上的表演做准备。
若说訾衍大婚那日是她报复的开始，那如今便是进一步打击的时候，她要一步一步将訾衍拖入绝望的深渊，别说是皇位了，她要让他连皇子都做不成！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她如今早已身处地狱之中，自然也要将当初让她陷入地狱之人一起拉入地狱之中。
睁开双眼，席容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彻心扉的冷意，随后她再度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大殿之上，皇上正在大宴群臣，庆贺他新纳了一名妃子。席容身为丞相之女，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低不到哪里去，为四妃之首，仅在皇后以及两位贵妃之下，可谓是给足了席丞相一派的面子。而席丞相以及其长子席穆也已早早入宫，席穆虽然并没有官职在身，却也因为这裙带关系入宫一同庆贺。
面对着看似喜庆的场面，席丞相眼中却是偶尔闪过一抹担忧。他虽然知道自家小女已是今非昔比、彻底脱胎换骨，只是今日这一仗关系到整个席家的生死存亡，这叫他怎么能平心静气地若旁观者一般看好戏？较之于席丞相的担忧，席穆却似乎完全没有这等忧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只有当他扫过谢青鸿之时眼神这才微微有了些许变化。
不一会儿，一名公公小跑了进来，跪倒在大殿之上：“禀皇上，容妃娘娘已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简洁有力的一个字，整个大殿瞬间完全静了下来。
“宣容妃娘娘觐见——”皇上身边站着的明公公用尖锐的嗓音大声说道。
大约十息之后，席容轻移莲步跨入大殿之中，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并没有用余光去看訾衍的表情，而是将全副心神放在了皇上身上。这大殿之上容不得半点差错，她决不能让皇上找到扳倒他们席家的破绽，因此此时根本容不得她分心。
其实她不看也知道，訾衍就算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听到她突然开口说话心中也绝不会平静。訾衍终究还是被她摆了一道，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坐在皇位上的皇上要比她之前在画像中所看到的更加威严，明明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却一点看不出实际年龄，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而周身所散发的气势更是镇住了在座的大部分人。这让席容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君。
而訾衍要比席容想象的还不如，在听到席容开口说话之后他的面色剧变了一下，还不容易才勉强掩饰中，只是看向席容的眼神已经变了。
訾衍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容儿摆了一道，那个药竟然被解了，容儿根本没有失声！只不过这是她在他大婚那一日其实就已经没事还是在这之后的事情，这一点他必须好好查个清楚，若是在他大婚之前便已恢复，那容儿的心机实力就必须完全重新评估，也许他需要用一些更加狠的手段了。
“爱妃平身。”皇上一个抬手示意席容起来，“爱妃坐到朕的身边来，今日是朕纳妃的大喜之日，大家不必拘束。”
席容闻言却是并没有走上前，而是淡定地开口道：“皇上，臣妾为了今日特别准备了一个助兴的节目，还请皇上能够成全。”
“哦？看来爱妃十分上心呐，那朕怎么能拂了爱妃的这一片心意？”皇上的眼睛眯了下，随即却是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浅笑，点头答应，“爱妃可别让朕失望。”
“等皇上看了自然会判断是否失望，如今是口说无凭不是么？”席容勾起那抹练了许久的妩媚笑容，轻拍了两下手，两排身着襦裙的舞伶鱼贯而入，在席容的四周站定，乐师也走入场边坐定。
一切准备就绪。
乐声渐起，席容一个轻旋为整支舞拉开了序幕。
此舞名为轻罗霓裳舞，以华丽、飘逸及妖娆而著称，而席容那练了许久的妖媚表情也是配合着这支舞所展现出来。不过这可非一般的轻罗霓裳舞，这是阁主告诉席容的。也不知阁主的实力究竟有多深不可测，她这支舞也是阁主教的，阁主明明身为男子，可当时教她这支舞时那妖娆身姿让她都自叹不如。这轻罗霓裳舞看似妖娆，实则暗藏杀机，虽说席容此行并非要对皇上不利，可却也谈不上有多大的敬意在其中。
轻瞥过坐在一旁的訾衍，席容满意地看到了对方面上无比复杂的神情，不禁朝着他嫣然一笑。
訾衍如今只怕对她的表现惊怒交加吧，原本完全无力反抗他的弱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了能够伤人的利器，这怎么能不叫他心慌意乱？
而席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只有乱了对方的阵脚她才能想方设法趁虚而入。
而訾衍确实如她所想般心情越发复杂，若说之前她开口说话还让他有所犹疑的话，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能够让訾衍确定容儿她早已非昔日阿蒙，也不再是那个全心爱着他、信任他的女子。如今的容儿，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恨他，更学会了如何一点点报复他。
也许，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幻想着终有一日容儿会回到他身边，正如谢青鸿所言，这样的期望其实不过是一场幻想罢了。既然他注定完全失去容儿，那他也眼睁睁看着容儿投入他人的怀抱之中。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毁掉吧，他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动！
一曲舞毕，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席容微微欠了欠身，也没打破这殿中的寂静。
“啪啪啪……”还是皇上最先反应过来，用掌声唤醒了众人，“朕看得出爱妃为了这一日似乎准备许久，还真是难为爱妃了。”
席容闻言心中一抖，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浅笑，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她在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皇上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了么？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中又是一抖。
应该不太可能吧，至多是猜到一些，他应该不清楚她的整个计划才是，不然这次恐怕真的要举家潜逃了。如此安慰着自己，席容原本浮动的心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
“能博得皇上的欢颜是臣妾最大的愿望。”虽然心下翻滚着无数念头，席容面上还是滴水不漏地顺着皇上的话答下去。
“席爱卿，朕或许应该感谢你养了个好女儿呐。”
“微臣惶恐。”席丞相赶紧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答道。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喜庆的日子，席爱卿不需如此约束。”顿了顿，皇上再度向席容伸出了手，“爱妃，上来吧。”
“谨遵皇上旨意。”席容再度欠了欠身，轻移莲步走了上去，而一旁的舞伶与乐师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似乎是刚才用力过度有些脱力了。
“爱妃没事吧？”皇上言语中带着关心之意，只是听在席容耳中怎么都觉得别有深意。
而她也不愿继续留在这大殿之上，因此刚才的踉跄是她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能够早早离开回到自己的寝宫，看看青风将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臣妾体力有些不支，请皇上恕罪。”
“既然如此，爱妃就暂时先去休息吧，这宴会你不参加也罢。”皇上却是爽快的很，一句话就放席容离开。
“臣妾在这里谢过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席容说完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皇上看着席容离开，眼睛眯了一下，随后流泻出一抹笑意，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众卿家继续吧，今日这欢庆的日子大家不醉不归。”
席容不紧不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寝宫月华宫，面上早已没了刚才那刻意的笑容，而是摆出了一贯的冰冷容颜。她轻咬了一下唇，回想着刚才皇上的一举一动。
越想她越觉得不对劲，今日大殿之上皇上的态度怎么看她都觉得有些怪异，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暂时察觉不出来。看来等一会儿她要小心了，在不知皇上如今打的是什么主意的情况之下她也只能见招拆招。明公公虽然与她合作，但却也算是皇上的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对皇上对这件事的心思并没有多问，因此此时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这皇宫之中，还真是步步凶险呐，席容如今对此深有体会。
回到月华宫，青羽早早便已等候在那里，而青风则不见踪影，但席容知道青风就藏在暗处保护着她的安全。
“小姐，您回来了。”青羽也知道这里是皇宫大内，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监视着她们的行为，因此也不多言，不该说的更是一个字都没透露出去。
席容轻点了下头，由青羽搀扶着靠坐在了床边：“青羽，把我的药拿过来。”
这是席容与之预先打好的暗号，若是青羽将药拿给她，那便是事情成功的标志，而那所谓的药便是放入熏香之中□□的解药。这□□的效力很大，但是作用范围很小，只在床头边点的话若是不上床是绝对感受不到其中效力的，这也防止了一些意外的发生。
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将自己交给一个老头子的嗜好，皇上虽然看上去并不老，但年龄都可以做她爹了，她想不开才会委身与他，总是对方是皇帝她也没有这个兴趣。若说过去的她也许还可能委曲求全，但经过阁主教导后的席容是绝对不会有这样自我牺牲的想法。
青羽直接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递了过去，随后又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自家小姐，席容服下药之后便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席家的兴衰盛亡，就全部掌握在她的一念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九章、入宫当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