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倾权》无念仙

24、第二二章、月夜对峙

　　见到戚天昊旁若无人地离开，柳一有些不甘心地想要阻拦，席容却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人走。柳一自然不可能违背自家小姐的意愿，因此还是有些不甘地放戚天昊离开了。

　　“柳一来迟，请小姐责罚。”戚天昊一走，柳一立刻下跪请罪。他也没有想到戚天皓竟然会这么轻易就来到小姐面前。

　　“无事，阿一你也才回来不是么。不过府里的守卫看来需要加强了，这次幸好来的人是戚天昊，若来的是訾衍的人，那才真的麻烦了。”席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阿一，在加强守卫之前你多注意些，绝对不能让訾衍发现倪端。”

　　“请小姐放心，今日之事柳一绝不会让其再度发生。”柳一低着头，还是有些自责，他作为贴身侍卫，显然失职了。

　　“嗯，阿一你先下去吧。”席容虽然注意到柳一的自责，却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安慰他，因为她知道此时的柳一虽然自责，但却会将这股自责化为保护她的动力。

　　这半年，成长的不仅是她，还有阿一。

　　不过，果然还是阿一最让她放心呐。

　　“是。”柳一应了声便退下了，独留席容一人在房间中。

　　席容轻叹了口气，拿起被搁置一边的伤药，慢慢涂抹起来，刚才为了“加工”那支凤钗，她手上此时密密麻麻遍布着深浅不一的小口子，此刻正有些钻心的疼，果然应了句古话——十指连心。
　　不过只要想到那日将要发生之事，席容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因为这些伤痛伤的值得。

　　就在席容涂完药不久后，青羽也领着工匠回来了。席容并未将之前的遭遇告诉青羽，只是让工匠将凤钗镶好带回异珍馆去了。

　　是夜，夜深露重、万物寂静，只有偶尔大街上会传来打更声，而华容居更是早早地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席容的身子自从堕胎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当时有一胎胎死腹中，这对她的伤害极大，虽然阁主想尽办法改善却也没能让她完全恢复到从前。因此她不能处于长时间紧绷状态，不然便容易出现头晕目眩甚至晕倒的情况。也因此，在面对了戚天昊的到来之后，席容当夜便早早爬上床榻休息去了。

　　而柳一则尽忠职守地守在房门外，防止白日里的事情再度发生。而这一等，还真被他等到了人。
　　月黑风高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华容居主室的屋顶上。

　　“站住！”柳一跃上屋顶，手中的剑稳稳指向了屋顶上的黑衣男人，冷声说道。男人依言停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向柳一。

　　“戚公子，半夜做贼可非君子所为。”柳一用极其冷静地声音说道。

　　此时月光逃出了乌云的包围照亮了黑衣男人的面孔，那是一张面无表情、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和白日里出现的戚天昊一模一样的面容，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让我带走容儿。”戚天皓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休想。”柳一想也不想开口道。

　　“你难道就打算眼睁睁看着容儿她入宫为妃吗？明知道她入宫为妃只有死路一条。”戚天皓一贯冰冷的面上因为担心席容而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有些焦急地说道。

　　“这件事与戚公子并无关联，更何况小姐对此本就自有打算。”柳一却依旧不为所动，“戚公子难不成是白日里劝说不成，夜里便准备做梁上君子用强？”

　　“柳侍卫，你应该也不想容儿她陷入危险之中对吗？既然你我目的一致，那么就让我带她走。”戚天皓说得情真意切，似乎想用柳一对席容的心意说动他。

　　“但是小姐不会愿意和你走，戚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更何况若小姐不想入宫，大可以不回来。”顿了顿，“所以戚公子请回吧。”

　　“……柳侍卫，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有些事我也就直说了，你甘心看着容儿入宫为妃？”戚天皓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却已经换了个方向。

　　“只要是小姐的愿望，柳一都会为其达成，无所谓甘愿不甘愿。”柳一一脸认真，却是依旧不为戚天皓的话所动。他确实爱慕着小姐，但更会以小姐的一切为重，让他违背小姐的意愿那是绝无可能的。

　　“你甘愿可是我却是不想看着她入宫白白送死。”戚天皓低声吼道，“让开，我今日一定要带她离开这处牢笼。”

　　柳一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一剑刺了过去。他知道今天若是想阻止对方，就只能动用武力了。

　　戚天皓却没有想到柳一竟然会突然动手，一愣间动作便慢了一拍，虽然挡住了柳一的那一剑，却一时间落入下风。

　　不过他毕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很快便恢复常态认真应对起来。他很清楚，不打败柳一，他便无法带走容儿。

　　两人就在这华容居的屋顶上动起手来。

　　柳一的功夫较之半年前精进了不少，显然那些训练课不是白做的，他如今已可跻身一流顶峰的边缘，对上戚天皓在占得先机之后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只不过两人因为一些顾忌都没有使出全力，戚天皓是顾忌到可能引来其他人；而柳一则是不想影响小姐的休息。

　　在再次硬拼了一下之后，两人分立于屋顶的两头，却是很有默契的没有继续动手。

　　“不过半年的功夫，不管是容儿还是柳侍卫你，似乎都变强了不少。”戚天皓用微微感叹的口吻说道。

　　“倘若不是这样，又怎么守住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东西？”柳一毫不犹豫地说道，并无半点隐藏。他变强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守护小姐，小姐变强是为了复仇，然后更好地保护好自己。

　　“但你认为这样就能守住对自己重要的东西吗？”戚天皓对此却不以为然，“她一旦入宫，绝不是光凭借武力能够守护的了的。”

　　“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戚公子。”柳一微微叹了口气，“柳一一直以来都相信小姐，只要她想做的柳一一定会尽力成为她的助力；但戚公子却似乎认为女人应该天生被人保护，根本不顾对方的意志。”

　　“你这样根本帮不了容儿只会害了她。”戚天皓与柳一的观点显然不同，他不认为放任席容这么下去会是一件好事，必须带她离开京城才是最好的。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戚公子还是请回吧。若是戚公子执意要带小姐离开，柳一不介意将关于戚公子的一些事实告诉小姐。”柳一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要依着阁主的意思用上这个威胁。阁主果然料事如神，竟然连今日的情形都已经预料到了，因此在阁中之时将一些事告诉了他，为的就是今日这等场合。

　　戚天皓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显然知道柳一指的是什么事。他没想到区区一个侍卫竟然都会知道他身上那个最大的秘密进而威胁他。

　　“那日来送信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戚天皓掩下心中的杀意，问起了他如今最关心的问题。

　　“前面那个问题恕柳一不能告知，不过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他并不想让小姐知道。”

　　“如此说来柳侍卫是想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我？”

　　“只是想让戚公子知难而退罢了。”顿了顿，“他告诉柳一这个秘密只是希望戚公子别再插手小姐的生活罢了，更何况戚公子对小姐不过是一种执念，根本不是真正的爱。”

　　“……这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戚天皓深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值见过一面的少年所带来的巨大阴影，那个少年竟然连他如今的动作都已经全部预料到了，这样的敌人着实让人感到恐惧。

　　“确实是公子的意思，所以戚公子若是不想那个秘密曝光，还是收手吧。若戚公子想要继续下去，柳一难保公子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戚公子的事。”柳一沉着应对着，此时所散发出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小小侍卫应该有的。

　　“我承认柳侍卫的威胁确实有效，不过若是容儿答应跟我走，那么柳侍卫是否就不会再次阻拦？”

　　“只要戚公子能够做到的话，柳一绝不多加阻拦。”

　　“只希望届时柳侍卫能记住今日的誓言，戚某先行告辞了。”戚天皓说完便跳下屋顶向丞相府外掠去。

　　而柳一却没有追上去，只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戚天皓离去的方向，有些沉重地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他最近这段时间看来得多提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