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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慎落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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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星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陈檀,兴奋地上前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对方确实不记得了,段星星自报家门后陈檀还是尴尬地未能回忆起来。
陈天眷不顾段星星的尴尬,他对今晚的聚餐地点表示疑惑,村书记指的“陈家”,就是陈檀的家?他看向孙玉,对方憋着笑道:“我昨天可是提前发出过邀请了哦。”
几人从大门走进,先是看到一片下沉的方形石槽,约莫三个书包的宽度,看起来像个下凹的小井,而这“小井”正对着屋顶上由房檐围合留出来的蓝天,像是小型的天井,简简单单的做法,也营造出一番四水归塘的情调来,天井下放着一口盛满水的石缸,石缸两边人行的道路角落里种了棵石榴树,眼下已经开了些桔红的小花。
陈天眷好久没见过这般讲究的老房子了,觉得好奇,看这形制不像当地工匠的做法。
陈檀的父亲五十多岁,精神头很好,他对喜欢自家老宅的年轻人都很有好感,看陈天眷好奇,就告诉他,他们祖上是从江浙迁过来的,那时候的老祖宗有点文化,也有些家底,喜欢上了佘塘村这片山水,就带着亲眷在此住下了。
陈天眷觉得这个大叔说话文邹邹地像是很有文化的样子,就问陈父是不是以前的高材生。
“别看陈檀这个样子,我们家世代都当过老师的。”陈檀的母亲端上来一盆水煮肉片,肉片上摆放着蒜葱和辣椒,闻起来香气四溢。
黄透有些忍不住,但又深知村书记还没来,抢先动筷子自己就算完了,她馋地肚子咕咕作响,陈母在一旁洗水果时听到了,于是笑眼招呼她,轻声道:“厨房里有好吃的,我带你先去吃点。”
在边上帮忙擦桌子的肖尚也听到了,也凑过去,想顺便借机问问这老房子的故事。
吴菁菁和段星星则在门外的晒谷坪里聊天,而陈檀、孙玉、陈天眷以及陈父四人,都坐在大堂里坐着喝茶。
“哎呦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是设总,还是小玉的领导啊?”陈父微震惊地扬扬眉毛:“也姓陈啊,哎呦真是给我们老陈家争光。”
陈天眷礼貌地摇摇头,也不欲再听陈父恭维自己,便主动开起了玩笑:“说起来,古时候很多码头不让咱们这个姓的人上船呢,我们总得搞个化名才能登船。”
在此唯一的外姓人孙玉不解,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因为陈通沉啊!”另外三人同时回答,接着便相互一视,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孙玉苦笑,此时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她倒觉得几句话的功夫,陈天眷倒和他俩像父子兄弟了。
“对了,小弟去哪了?”孙玉这时才想起来昨日被踹进沟里的陈提子,关切地四处打量。
听到这个名字,陈檀和陈父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别管他,还跟我闹脾气嘞。”陈檀摸到兜里的一包烟,扯出来一根准备抽,刚抽了一口,他突然猛地咳嗽起来。
陈檀咳地很严重,整张脸都憋红了,吴菁菁听到动静后和段星星急忙跑回来,厨房里的另外三人也闻声出来查看情况。
陈檀拒绝了吴菁菁的搀扶,他的脸涨红一片,半站着弯腰撑着桌面,接过孙玉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总算顺了气。
“狗东西。”他骂了一声:“在我烟里放辣椒末,回来我非灌他一缸辣椒!”陈檀气地指尖发抖,而孙玉皱着眉头苦笑着打发众人,她心里知道,只要晚上陈提子敢回家,他哥真的会把他鼻孔里都塞上红辣椒。
不多时,佘书记到了,众人都过来迎他,同书记过来的还有村里的养殖大户聂扬植及做传统木雕的周氏夫妇。
“哎呦,陈工你居然还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不给我们说呢,早知道这样,怎么着也得把你们绑到镇上吃顿大餐啊!”佘书记连忙给周氏夫妇介绍陈天眷,说这就是找到他们宝贝疯儿子的陈工。
周氏夫妇为表谢意专门提了他们家自己酿了好几年的花酒过来。陈天眷表示自己身边的段星星才是大英雄,为了找回周家的儿子,受了伤出了血,而他只是报了警。
段星星感激地望了望陈天眷,又看向笑眯眯瞅着自己的吴菁菁,觉得自己的形象在她眼里应该有所挽回吧。
“我家孩子疯地很,这次我们也没想到他能跑这么远。”周母提到孩子就难过:“怪我没管教好儿子,害两位领导受伤了。”她站起来给陈天眷他们敬酒,这时陈天眷注意到陈家众人及吴菁菁都有些许尴尬,却不知为何。
只见陈檀站起来,自己重新拿了个大玻璃杯过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对着周氏夫妇以及众人鞠躬:“是我没管教好小弟,今天让书记将您二位请来,也是我想代陈提子向叔叔阿姨道歉,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犯了。”
段星星和陈天眷面面相觑,猜了个大概。
“也感谢天眷和星星,如果不是你们找到周舍,我陈檀一辈子良心不安。”说完,只见他仰头开始灌自己酒,孙玉在一旁不忍看,她的立场是绝对不能劝的,陈父陈母也都沉默不做声,知道这个歉必须要道,谁让自己孩子作孽呢。
倒是聂扬植站起来当和事佬,他和书记两人你一嘴我一嘴,把双方都劝下来,只见聂扬植双手端起酒杯,对陈父陈母以及周氏夫妇微微一躬身,道:“陈叔是我们村里的知识分子,光辉的乡村老师,周叔也是我聂扬植一直尊敬的非遗传承人,今天当着这么多人,有老朋友有新朋友,我聂某做个主,明天都到我山庄去吃烤全羊,什么恩怨是非不是一杯酒一顿饭的事?”
“更何况书记在这,帮了大忙的陈工他们也在,大家在村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相互给个面子,一笑泯恩仇一笑泯恩仇,我先干了!”
说完,聂扬植一杯热酒下喉,他砸吧了下嘴发出舒爽地“啧”声,接着书记也站起来做起了和事佬,然后吴菁菁也接起了书记的话头,几轮热酒暖菜下肚,大家也都慢慢放下了戒备与心结。
肖尚滴酒不沾,她两只耳朵竖地老高,也猜到了陈天眷和段星星的摔倒不是偶然,于是八卦地问孙玉:“小玉姐,那个周舍,是个疯子吗?怎么疯的啊。”
孙玉笑笑,岔开话题低声让她先吃饭,她并不想在周家夫妇面前讨论他人的家事。
“我家孩子啊,时好时疯地,有时候能叫一声妈我都能哭出来。”周母喝地脸颊绯红:“陈哥啊,不是我怪你们,我家也可怜,孩子养这么大不容易,我们也不求他给我们养老送终,就希望他能好好过一生。”
陈父点头,喝着酒不做声。
“你们家小崽陈提子,太调皮了,偏偏周舍喜欢跟他玩,他说一句在镇上等周舍,我孩子就真的傻乎乎地去了。”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走过去的,昨天我给他洗澡的时候,身上全是伤啊,脚上都是脓疮……”周母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哭起来,陈母急忙坐到她边上,搀着周母出门吹风。
周母走后,桌上重回平静,那位姓聂的大户对陈天眷很感兴趣,他自诩年轻有为,今日看到个比自己年轻又有技术的,不免好奇。
“陈工觉着我们这佘塘村怎么样,以后的发展又如何?”
聂扬植有心提问题,实际上也是在探查陈天眷的底子,如果真是个有本事的,那他聂扬植会努力这个兄弟,自己在A市也有很多人脉和项目,也不妨给他试试,但如果是个绣花枕头……聂扬植还没想下去,就听陈天眷微带着笑意回答他。
“卫星图上看佘塘村,左侧青龙夹岸,呈单提状,右侧空山水护,远处山脉横抱,漂亮的山水局。”陈天眷喝地晕晕乎乎,胃部隐隐作痛:“在古代发展绝不会差,但现在到处都在修陆路,水路反倒不方便了,但咱们村山高路远,也没有特色产业,加上生态敏感区众多,以后的发展说不上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可是这山清水秀,生态保护地很好,可以先搞特色产业,把品牌通过互联网打出去,然后接着搞旅游,这片青山绿水是佘塘村最大的财富。”
饭后,几人纷纷告别,陈天眷几天前联系好了村里一家民宿,于是也顺理成章地拒绝孙玉让他们留宿的客套,带着其他几人去民宿办了入住。
段星星喝地头皮发麻,怎么走进屋地都忘了,给自己猛灌了一瓶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民宿。
虽然不太清楚这村里到底有什么客流量,也亏地陈天眷能找到这里,但这家民宿绝对是找设计师设计过的,他们房间在一楼,打开推拉门就附带一个露天的小院子,只是……
为什么院子里这么大口井,这宽度,估计有普通水井的三四倍了。
隐隐约约地,好像还听到井里发出来念经的声音。他眯瞪着眼睛摇摇晃晃地想去看看,自己腰上的护身符突然扎了他一下,段星星反应迟钝地停住,就听房里熟悉的男声响起。
“干什么呢。”陈天眷擦着头发从淋浴间走出来,看到神志不清的段星星探头探脑地想去井边上,怕他一不留神掉下去:“别光脚踩地上,回来洗澡。”
段星星嗷了一声,挠挠头把自己听到的声音给陈天眷说了,陈天眷毫不在意,只觉得他喝多了,于是把他推进卫生间。
不过这么大口井摆在院子里,不会连个盖子都没有吧,万一晚上掉下去怎么办。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傻缺地掉进去,但是段星星保不准会啊。
他抱手走到院子里,眯着眼弯腰寻找有没有什么木头盖子之类的,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反而是从草地里冲出一天细长的毒蛇出来!
陈天眷被吓了一跳,脚下被青苔一滑,背对着井口双手撑着边缘,他重心不稳地想再去看蛇,却突然感觉一股力量把从井中伸出,拽着自己的领子,重重把他往井底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