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炎|魂炎 重重语》沐子萧

5、重生·5

　　魂天帝突然在米特尔拍卖场出现的后果便是知情人又多了一个。薰儿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在听完了故事后也就是拍了拍桌子：“我就说萧炎哥哥这么好的人肯定抢手，怪不得你把全家的女孩子都摸了个遍还没一个动心的，原来萧炎哥哥喜欢男的啊！”

　　萧炎本以为她是要说什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之类的，结果却是这么不着调的一句，嘴里的茶当即喷了出来，不知从哪句开始吐槽才好：“我什么时候把全家女孩子都摸了个遍了？！”他能记得的也就是小时候看光了薰儿和摸了萧玉的腿，其他人他碰都没碰过！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薰儿打趣完萧炎才开始说回正事，“萧炎哥哥，你和药尊者当真确定他是可信的吗？”她放低了声音，说的正是此刻站在门外和魂族一位族人说着话的魂天帝。

　　“放心吧，我有分寸，现在的魂天帝的确是可信之人。”就是有点小心眼。萧炎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就隔着一扇门，外头那位又不是真的聋了。

　　“既然萧炎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一下吧。”薰儿说着，放下茶杯打算离去，走之前还不忘和药尘也打一个招呼，“药老前辈，我看好你哦！”

　　药尘和萧炎自然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于是一句“小丫头真有眼光”和一句“喂”同时喊了出来。

　　薰儿离了屋子，走出两步后却被拦下。

　　“不知魂族族长还有什么事？”就算刚刚萧炎已经解释了一遍，但面对魂族，远古八族中怕是没人会对他们有好感。

　　“这是古族内部的名单，我想古族的大小姐应该不会拒绝。”魂天帝将一张纸递到薰儿面前。

　　纸上是萧炎的笔迹，薰儿只一眼便认了出来，但并没有接下：“我族内部早已有你魂族卧底，怎么不让他动手？”

　　“不过一步废棋，送你便是。”

　　“你的条件？或者说是目的？”

　　“斗气大陆之上，还有大千世界，但若这里的事情不解决，他也不会愿意离开。”魂天帝手掌一托，名单之后又一张纸出现，“魂族内部自有不欲争斗者，在离开这片大陆前，作为一族之长也理应为魂族谋一条生路。”

　　薰儿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纸张，上面是一些详细的合作条款与约定。魂天帝此番是欲与古族合作，保部分魂族之人安定。此举虽有风险，却也有好处，若魂族此次仍和萧炎所说那样覆灭，难保会有人以魂殿所做之恶为由欺压无辜，再生事端。

　　“此事太大，我做不得主。”薰儿站在原地思索半晌，最终还是摇着头接下，唤来暗中保护她的凌老将这合作书转交给她父亲，“那你与萧炎，究竟是……”

　　“斗帝封印内外时间流速不同，他只是不记得了。”魂天帝指尖弹出一枚玉简，“古族若有答复，在隐蔽处捏碎玉简。”他说完，便闪身入了萧炎屋中。

　　薰儿在屋外又看了看，最终只得先离开。

　　屋内，萧炎的手腕上多了一个可以自由调节的双层手环，上面阴冷的气息昭示着制作之人。

　　“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萧炎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手环，两层银环都由九枚珠子串起，第一层是从斗者到斗圣的九个阶段，第二层则是一至九星。这是一把锁，不同的组合方式可以让萧炎展现出不同级别的实力，可以直接以斗气拨动珠子调整，倒是方便。

　　“在你去中州之前，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魂殿事多，要想达成你在封印之中所说的那个结局，我可有的忙。”魂天帝说完便走了。

　　待魂天帝的气息彻底消失，药尘才又开了口，黑着脸问他：“小炎子，你和他到底有多少个约定啊？”

　　“我……我不知道啊。”萧炎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结局。”

　　见萧炎当真是迷茫，药尘也琢磨起来：“难不成这灵魂受损还会连带着失忆？还是那封印之中有什么特殊之处？”

　　萧炎想了想，只觉得头疼，挨着药尘躺了下来：“下次再问他吧，反正还有时间呢。”

　　“又头疼了？”药尘用自己的灵魂力量包裹了萧炎，“明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成人礼之前就别到处跑了。”

　　自打回来后，萧炎是从来没歇过，短短一个月除了到处布线打点和出门买药材，剩下的时间便全都是闷在屋子里炼药，唯一能算得上休息的大概也只有去纳兰家退婚，权当是出了趟远门。

　　“那怎么行，我——”萧炎还没说完就被按了回去。

　　“还想跟为师顶嘴了？炼药本就是消耗灵魂力量的事儿，从现在起，每周最多只能炼一次丹药。”药尘点了点他的眉心，“区区凝血散，还怕你老师我炼坏了？闲不下来就跟薰儿那丫头出去玩去。”

　　“……是是，徒儿知道了。”萧炎自知是说不过老师，只得哼哼着应下。

　　虽说是要休息，但已经忙习惯了的萧炎还是有点停不下来，倒是薰儿得了消息，开始抓着萧炎到处跑。

　　最先遭殃的是萧家的年轻一辈。萧炎实在是受不了薰儿连连不断的八卦提问，便提出去家里的斗技场比划比划。他把自己的斗气锁在一星斗者的阶段，和薰儿从基础的斗技练到纯靠身法，这围观的人里自然也有对萧炎看不顺眼的，也趁着休息时间提出比试，无一例外都是落败。

　　斗技堂的长老看了一天，当晚便和族长打了报告，次日就将单挑萧炎这一项加入了斗技堂的日常课业中。但对于以萧宁为首的一干小辈来说，这哪是修炼，分明是每日定时挨打。不过打得多了，少年人心气高，修炼速度倒是又上升了不少，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缘由。萧炎也乐得陪他们打，同是萧家人，都决定着萧家日后的实力和脸面，自然是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大手一挥，从老师那儿讨了些筑基灵液来当做奖品，能于他手里走过十个回合的便可得到一瓶筑基灵液。

　　修炼之路，最快的便是不断实战来积累经验，在被萧炎超过的不甘与筑基灵液的诱惑之下，与他同辈的不少人都进步飞快，与他一向走得近的薰儿更是不必说。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萧家同辈之中早已没了对萧炎的轻视，打服了也好被受不住丹药诱惑也好，年轻一辈总归是比往日和谐得多，而这本来一向严肃的测试，如今也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测试场中，测试员检查着名单，已落了座的几位长老挨个发言，然而本该好好听训的少年少女们则是都有些不耐烦。萧战坐得近，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和负责斗技堂教学的几位长老打听了一下。

　　“族长，萧炎他前几日放了话，但凡是今天测试能达到斗之力九段的，都能得聚气散一枚。若是有低阶挑战高阶成功的，能得筑基灵液一瓶。”一位长老苦笑着说。

　　“诸位长老请放心，小炎子他此举没有别的目的，大家同为萧家族人，自然是要共同进步才好。”药尘看出了那位长老的担忧，出声解释。

　　“老先生说得对。再过十几年，他们便是萧家新的支柱，若是团结一心，那我萧家必能长盛不衰！”萧战对于萧炎的做法很是满意，他看了眼下面等待测试的小辈们，不仅有劲头，大部分也都比上次测试时进步了许多。他见着规矩已经被宣读得差不多，便站起身来：“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这次测试的重要性，那么，测试开始！”

　　立于石碑旁的测试员抽出名单，开始一个个叫人上来。

　　“萧炎！”

　　萧炎起身，他前几天在斗技堂说完了奖励后便申请调换了自己的测试顺序，一会儿测试完，他也就站在测试员边上一同看着，若是有达线的，当场发奖励。

　　“萧炎，斗者五星！”测试员自上次测试后又见识了萧炎在斗技堂的日常，此时倒是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长老席上，也是一片感叹，虽说斗者之后修炼速度会快上不少，但这般进度也着实惊人。

　　最热闹的还是正等着测试的小辈们，尤其是每天被打得最惨的萧宁，当即就有些跳脚。他们平时到底是在跟个什么怪物对练？故意来折磨人的吧！

　　“下一个，萧媚！”

　　萧媚几乎是小跑着上来，将手按在石碑上。

　　“萧媚：斗之力，九段，高级！”测试员公布结果的同时，萧炎也将提前准备好的聚气散拿出来，道了声恭喜。

　　“谢谢表哥！”萧媚道了谢，下了台后和薰儿击了个掌，“也谢谢薰儿姐姐这三个月的指导！”

　　“谢我做什么。”薰儿自是摇头，她本不想再和这些诋毁过萧炎的人再打交道，可谁叫萧炎他自己放下了，她也只好在平时练习时泄泄愤，结果三个月下来，她倒也跟着觉得过去的那些摩擦总抓着不放太没意思了。

　　“萧薰儿：斗者三星！”

　　“萧宁：斗之力，九段，高级！”

　　“萧克：斗之力，七段，高级！”

　　高台上的一众长辈们听着测试员报出来的结果，都是忍不住地点头称好。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合格人数最多的一批小辈，足足有一大半都合了格，剩下的除非是太过愚钝，否则也都只差一步。

　　“……测试已结束，接下来，未合格之人可以向合格之人发起一次挑战！”测试员说完例行台词，看了看一旁的萧炎，又补上一句，“同时，此次测试合格者，也可向其他合格者发起一次挑战！”

　　规则说完，底下顿时热闹了起来，申请挑战的声音乱成一片。

　　“肃静！肃静！”测试员喊了好几声，底下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萧炎心中有数，出了个主意：“要不然还是按照名单来一个个问吧。”

　　一百多人的名单再挨个念一遍，测试员叹了声气，还是采用了这个法子。

　　按照规则，每个人只能发起一次挑战，但可以被挑战的次数不限，于是这次的挑战比往日更是热闹。越级挑战这种事萧炎最是擅长，三个月内自然也教了不少，他们打不过萧炎，还打不过其他人吗？

　　这场挑战从正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除了勤勤恳恳的测试员还站着，在旁边发奖励的萧炎早就已经盘着腿坐在地上，和过来帮忙的薰儿唠起嗑了。他们两个斗者，实在是没人来挑战，此刻无聊得紧。倒是长辈们看得乐呵，萧炎估摸着要不是他说了仅限同辈，这些大人也想来争一争丹药。

　　炼药师嘛，有多抢手，他萧炎早就见识过了。

　　最后一瓶筑基灵液送出去之后，挑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萧炎哥哥，要是你发完了还有人要挑战怎么办？”薰儿在起身时好奇地问。

　　“三个月下来，他们什么水平我还能不清楚吗？”萧炎拍拍薰儿的肩，从纳戒里取出最后一瓶药液，递给嗓子快冒烟的测试员，“这是专门治愈嗓子的药，今天辛苦您了。”

　　测试员道了谢，也是不客气地收下。

　　“不过萧炎哥哥，今天这么多药，材料钱可不便宜呀。”薰儿也是知道萧炎被勒令禁止炼药好好休息，也没见他什么时候出去过，“药尊者放你自由了？”

　　“那倒没有，所有当做奖品的药材费我都找父亲和长老报销了来着。”萧炎说着，“你说下个月的成人仪式，萧家会有几个斗者出来？”

　　“有萧炎哥哥替他们开小灶，怕是来观礼的人有不少都要惊掉了下巴呢。我看萧炎哥哥最近要是想炼药，多做点治疗下巴脱臼的才好。”薰儿掩着嘴轻笑，“不过成人仪式上，萧炎哥哥可就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自在了。”

　　“避人耳目嘛。”萧炎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他在拜师礼过后，萧战就下了死命令，萧家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他和药尘的炼药师身份，违者逐出家族。这命令一下，懂的人心中自然有数，不懂的也有长辈管着，是以整个乌坦城内除了萧家内部和雅妃，外头谁也不知道萧家出了个炼药师。

　　断了三个月不许炼药，萧炎手痒得很，本想和药尘求求情，然而他心心念念的老师微笑着拒绝了他，并把他又丢去了斗技场。

　　成人礼前的这一个月，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修炼，尤其是得了聚气散的那些人，更是成天闭关，一时间斗技堂人都少了许多。萧炎实在无聊，干脆也在房间里闭关起来，让老师给他出点题，他来自己创新丹药配方，当然，是不能实际操作的那种。

　　这还是萧炎头一次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如此漫长，在听到成人礼开始着手准备后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硬是揽了一堆任务来做，总算是打发了时间。

　　萧玉回到萧家时距离成人礼开场也没剩多少时间，她本想着先去找找萧炎算账，结果转悠一圈下来却没见到人，只得闷闷不乐地去找自家弟弟。

　　听着萧玉左一句要砍了萧炎，右一句要找他算账，萧宁一反常态地小声劝他：“姐，要不算了吧……”再怎么不对付，他这四个月用的筑基灵液是人家萧炎炼的，最近用的聚气散也是人家给的，所谓拿人手短，他也只能先劝萧玉冷静了。

　　“怎么了，这个点还不出来，指不定测试没及格没脸出来了吧！”

　　萧宁这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忙着修炼，加上服用聚气散后又闭关了一段时间，还没来得及写信告诉萧玉家里发生的变故，现在人多口杂也不是个解释的好地方。他看了眼萧玉胸前的三星斗者徽章，又看了看自家姐姐火气直冒的样子，还是把那句“姐你可能打不过他”给咽了下去。

　　眼见着成人仪式即将开始，萧炎才不紧不慢地和薰儿一起走了过来，还聊着些什么。

　　“我就说红色的那个簪子好看，萧炎哥哥还不信。”

　　“人家大老远托人给咱俩送礼物来，就回个簪子也太小气了吧？而且云岚宗的衣服和红色也不搭，换个素一点的多合适。”

　　“萧炎哥哥你这眼光……”薰儿实在是不知怎么评价，叹着气加快了脚步。

　　萧炎和薰儿掐着点抵达，负责此次成人仪式的二长老虽有些不高兴却也不好明说，只好主持起了仪式。

　　颇为繁琐的仪式过后，总算是到了此次成人仪式的重头戏。

　　“仪式复测！”

　　萧炎是成人仪式的最后一位，也是仪式复测的第一位，他知道名单，仪式结束后也就没下台，只等着二长老这一声，便将手放在了石碑上。

　　“萧炎：斗者六星！”

　　二长老面无表情地报着结果，不只是他，萧家之人都已经麻木了。或者说，萧炎这次测试要是没变化，那才是见了鬼。

　　“这……萧宁，他这是……？”萧玉满脸的不可置信，先前萧宁欲言又止的原因似乎就在于此。

　　“姐，一会儿结束了我再跟你解释……”萧宁小声地回她。

　　“萧薰儿：斗者四星！”

　　“萧媚：斗者一星！”

　　“萧宁：斗者一星！”

　　不出萧炎所料，他一个月前发出去了多少枚聚气散，今日成人仪式上就多了多少个新鲜出炉的斗者。

　　再看观众席上的那些人，听着这一串名单，有的人已经开始打听萧家此次是不是提高了合格门槛，这参与仪式复测的没一个低于八段斗之气的。

　　而这次的挑战，斗者之下的测试者也无一例外全都参与了进去，只因萧炎的承诺还有效。斗者之上倒也有几人参与，虽没有奖品，却也能比试一二。都是闭关修炼了一个月，有的人早就手痒了。

　　萧宁一反常态地没参与进去，借着打斗的声响悄默声地给萧玉讲了这段时间萧家发生的事。

　　萧炎自知萧玉和他不对付，仪式结束后特地空了两天时间出来，看看她这回又要发什么疯，可等了两天却是没有动静，干脆出去买了些药材，窝进房间里测试他先前自创的丹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