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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触即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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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丑时,主帐中的苏煜还坐在书案前看着前几日送来的军报,手里揉捏着一张纸条。符林关守将的变动,飞骑军的临时换防,还有他最不想看到的,三州海盗大肆来袭。只不过想要一个人的命,天和城的那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只不过,想如愿以偿可能没机会了。
突然营地后方一阵哄闹,苏煜快步走出营帐,看见江初安正带着一队人往过赶。
“子瑜,一起去”,江初安脸上没有惊慌,倒是充满期待。
苏煜点了点头跟在江初安身边。
一行人往营地后方快步疾走,迎面碰到了张顺时和张济堂,张顺时一看到江初安瞬间满脸堆笑,“少主,济堂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大礼”。
“走,去看看”,江初安看了一眼张济堂,他曾经的伴读,眯着眼睛笑道:“奉孝,辛苦了。”
张济堂颔首,没有言语。
四个人进到踏白营一个重兵把守的帐篷,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楚南归。
“江初安,你算什么东西,你TM居然用这种方式把老子绑过来!”楚南归见到江初安就开始破口大骂。
“奉孝,不是说杀了吗?带回来干什么?又没什么用。”江初安看着楚南归歪头说着,后面的那句话更像是自己嘟囔。
“少主,楚帅已经投奔我军了,还留下了亲笔书信。少主应该礼贤下士。”张济堂不紧不慢回复江初安。江初安身侧的苏煜低头暗笑。
楚南归刚醒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敌营,现在又是被投敌,眼睛通红,歇斯底里大骂道:“江初安,你这个无耻匹夫,老子和你爹打仗时,你还穿开裆裤呢,小儿无能,只能干这种下贱的事,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见,你现在这种行为算什么英雄!”
江初安听着,往前向楚南归走去。
“你干什么,本帅誓死不降!你这个····”,楚南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初安一掌劈晕过去,“太吵了,去主帐说”。
三人主张坐定,等着安顿手下的张济堂。不一会张济堂到了,讲事情原委禀报。
“带着三队成功潜入敌营后,我伪装成琼月合作小队的人在北蜀营地活动。为了与绣衣取得联系,我在联军前进的路上用了维安堂教授的最基础的暗码。昨日夜半,联军原地扎营休息时,我收到了绣衣的回复,约定今晚行动。到达楚南归帐篷时就见到了副将李典——玄色绣衣。”张济堂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江初安一脸好奇,欲言又止,想要问什么。
“李典?李典出身北蜀将门,其父李定恭受封定安侯,绣衣把他藏哪了?顶替人家也得给点报酬啊。”江初安看了一眼苏煜,苏煜眼神移开,没有说话。
“李典被藏在宁武城的成全阁,此番绣衣派温玄同顶替。温玄同和我互相确定身份后,我们认为活着的楚南归更有用,温玄同模仿楚南归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在我们带着楚南归出营后,拿着信前往风无名处禀报,并派遣暗探四处宣扬,现下敌营军心不稳,或可再加把火。”张济堂将绑着楚南归回来的过程一番叙述,江初安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张济堂看江初安没有说话,接着又说:“准备撤退的时候,三队的兄弟摸进南蜀和南茗的营地杀了几个校尉和虞侯,并且偶然发现了捉生营的位置。此外,我们还在敌营埋了点惊天堂送咱的小礼物。”
江初安听张济堂说完,整个眼睛都笑弯了,天知道张济堂三队的这一系列操作对明天的战局有多大的作用,“奉孝,回去之后,我的那七坛兰生酒给你。”
“宋先生亲酿的酒,我就不要了,只求少主可以给三队赐名。”张济堂边说边跪在主帐中间。
“好啊,回去就给你们三队赐一面军旗。”江初安心里想着能给三队起的名字。
“少主,济堂和三队这次的行动让敌营处于混乱,我们准备现在就出发,趁乱潜进去。”张顺时看着江初安和苏煜,等待着二人对他的答复。
江初安点头,并回了一句:“若能找到捉生营,尽全力渗透。原定计划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苏煜补充了一句:“张将军,将惊天堂改进的蒺藜火球都带去吧。”
“谢军师。”张顺时领命退了出去,张济堂跟着也出去,他要将敌营布防图和捉生营的位置准确的给到即将出发的张顺时。
“子瑜,你怎么看。”江初安摸着下巴,眸光幽幽,看着被风吹起的帘笼。
“温玄同此番潜入应该是绣衣对此战早有察觉,但是一直未上报,怕是绣衣出了大问题了,亦或是怀远城出事了”,苏煜眉头紧蹙,虽然给出两个答案,但是就现在的处境看来,怀远城必定是出了大事。
“绣衣的选拔方式和齐文白的手段,应该是怀远城出事了”,江初安拿起身上带着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又接着说:“我记着此次演习之前,齐文白来信说有一人代天巡牧,要视察这七州十五府,原本未曾多想,只是暗中派人保护,想必是此人到怀远城大施拳脚了。”
“侯希直,长公主的驸马爷,为人媚上欺下。不论其他,想必此番背后都有程盛的谋划”,苏煜知道江初安对怀远城的担忧,近日怀远城唯一的大事也就是在筹办六月十五白老王爷的七十大寿,诸方贺寿之人都已经聚集在怀远城,如今一点消息都传不来,怕是王府中出了事。
“程盛不能再留了,让程盛一直这样谋划下去,恐怕天下会大乱”,江初安知道苏煜没有点明王府出事这一当下最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提叙,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生死战,自己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只有活着才能弄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去就开始行动,但是皇帝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得拿出皇帝也无法反驳的铁证才是最好”,苏煜也认可了江初安对程盛的处理方式。
苏煜边将手中的纸条递到江初安手中边说道:“昨日夜半,我发了一颗鸣炮,刚才少黧带消息回来了。”
江初安将纸条展开,上写道:先诏军左都卫于阜山听令。
“子瑜,给李梁溪回信,告诉他见机行事,旌旗就不要打了,进入战场后以大纛下的旗语为号令”,江初安顿了顿,揉搓着无名指上的伤疤,接着又说道:“现在是个机会,不能等到清晨了,即刻整顿军队,我率勇毅营潜行,大军在一柱香后开拔,后勤就麻烦子瑜了”,江初安说着叫进来白未几让他直接告诉四将整合军队做好准备,自己则是换了一身黑袍玄甲,直接召集勇毅营出发了,因为勇毅营有一厢人马在张顺时的踏白营出发后负责探敌和充当外围暗哨,所以在潜行途中不断有小队加入。
苏煜在用少黧回信后,则动身前往后勤部队的驻扎营地,只不过面色沉重,旁边的护卫白己吾瞧着自家主子的面色,一路小心翼翼,未敢出声。
江初安带着勇毅营千余人,一路疾行。看到敌营烛火摇曳,江初安等着前面的一队给出信号,只要所有人将盔缨装备,那么就是发起进攻的时候。一路上除掉了近两个队的联军暗探,极力隐藏自身踪迹,但联军装备有千里镜的警戒人员不会让他们轻易靠近营地。
果不其然,江初安率领着勇毅营潜行至距联军营地不足二里时,老天爷不帮忙,被云遮住几乎整个夜晚的月亮悄无声息的探出头来,三厢二队的人未来得及隐蔽,警戒人员直接吹响号角,整个联军营地立刻开始武装行动。江初安骂了声,心中暗道这天文星象还是得听先生的话认真学,自己这水平真是误事。
苏煜看着月亮从乌云中出来,心下也焦急,江初安的观天象的才能仅次于宋先生,今夜的偷袭怕是难成。
江初安见敌阵未成形,率领勇毅急行,直接杀入最前方的南茗黑盾重步营地,一番厮杀,敌军本就未料到有这一出,黑盾主将刘子弃甲还未曾穿完就被江初安带着蒺藜火球的一箭连着自己和前军主帐葬身火海。勇毅营将士高呼:主将已死!黑盾主将已死!刘子弃已死!
黑盾重步主将已死的消息让刚刚成型的阵型稍乱,虽然军心不稳,但都是沙场老兵,又快速回拢成型,副将范华进行指挥。
中军营地的风无名已经快速集合部队向着相隔五里地的前军营地出发。
江初安用手中的涯角枪将三名士兵的大刀打回,腾出左手发射了一只鸣炮,就在这个间隙,江初安被右前方的一名黑盾重兵用神臂弩射中左肩,江初安闷哼一声,周围敌军见状纷纷围上来,江初安大杀四方,敌军又使用神臂弩想要发射弩箭,被支援到位的勇毅营将士打掉。
顾无肆率领三军快马疾驰,比风无名的中军稍慢一步抵达战场。
风无名的大纛与战场相距五里就停下未动,他并不准备直接进入战场厮杀,联军更需要他的指挥。
顾无肆带着江初安的麒麟大纛一起驻扎在与战场相距三里的地方,此战不能退,退必败。
风无名想要摆出之前在沙盘上预演了无数次的阵型,可楚南归叛逃,效力三卫不得不交由李典指挥,北蜀驯象卫的大象近半数被下了□□,整个驯象卫的营地乱成一锅粥,无奈托付给琼月部队照看,驯象卫变成普通步兵,战力下降了超六成,这两个变故让原本的阵型不能成功摆出。而能上战场的黑盾重步、效力三卫和马闲四卫面对无当卫和云中玄骑,若想胜,则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命令琼月风帆加入此战的传令兵被风帆部队主将卫夷亶以联军盟约第三条为由顶回,江初安的谍报机构真不愧是当世第一。
两军交战中,谢宁率着右军从直插风无名所在地与徒步的驯象卫胶着,吕舜钦的左军与勇毅营和黑甲重步及压上来的马闲四卫作战,
顾挽枫的无当卫和李典(温玄同)所率的效力三卫在以江初安为中心的战场右侧作战,李典指挥不当导致效力三卫精锐三营受损严重。
而江初安这边,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活捉白色盔缨可封王侯!”人群立马向江初安围过去,黑甲重步执大斧者都是身强体重的满归族人,江初安左臂受伤,强撑着用涯角枪与之对抗,身后三名勇毅营士兵上来与后方的敌兵打斗,看着几个满归族人用大斧砍江初安,周围士兵想要上来帮忙,被江初安吼了回去,三人一组进行战斗是军中常制,这样杀敌和自保都是最好,如若因为自己乱了阵型,勇毅营的阵型恐怕会被冲垮。
还未来得及多想,迎面来一人,“哐当”一声,江初安的涯角枪被风无名的副将邹沛一枪挑开,“安伯,许久不见,少年英气更盛啊!”邹沛看着被几名满归族人逼得跳到远方的江初安,江初安也就得亏是穿的玄甲黑袍,不然就现在一身的伤被手下的人看到怕是早就溃败了。
“仲卿说得什么风凉话,我以千金求你来我逍遥王府枫林苑常住,不曾想仲卿收下财物后竟然转身去和风无名那个每天知道打仗的人厮混,让我难过许久”,江初安说着右手抽出腰中的龙渊剑,用左手袖子揩揩了一下嘴角的血,冲邹沛呲牙一笑。之前的一番打斗,明面上未吃亏,但暗箭难防,被神臂弩射中了好几次,现下需要机会来进行包扎,不知李梁溪的军队在哪里,怎么还不进攻,好让江初安这里喘一口气。
邹沛看着江初安心思并不在他,而是四处飘忽,像是在等什么人,心下不爽,提枪冲过来,江初安无奈四下格挡。
忽听远处叫喊声,两人皆是一顿,邹沛见江初安喜上眉梢,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就在两军交战时,在联军中军与后军之间出现了一支重甲执戟部队,一直在暗色中疾行,都要到了风帆卫的脸上时,见着火光,联军才发现。
风帆卫并未反抗,主将赵文忠将联合作战小队直接绑起来同着所有物资交给李梁溪后,将锅碗瓢盆和军旗、盔甲全部卸下,全军只着军袍转头向南走了,还将自己手下的右厢留给李梁溪,并叮嘱李梁溪这份大礼一定要给到江初安手中。
李梁溪不明觉厉,留下一队将风帆右厢带到阜山林中后率全军直奔风无名的中军大营。
风无名站在帐前看着战场,据程盛所言,江初安此次只有无当卫和云中玄骑两支部队,孤军无援,是袭击的好时候,那这一个都卫又是哪里来的。但眼下无暇管这事,风无名将马闲四卫中的前后两卫直接抽调,直击这支部队。
时至辰时,两支军队相战近两个时辰,江初安部战死近两千人,受伤退出战场被庵庐营转运至苏煜所在地的超过三千人。联军损失更为惨重,李典指挥不当致使效力三卫损失万余;马闲四卫的前后二卫和黑甲重步在江初安勇毅营和吕舜钦的左军冲击下,损失近两万人;马闲四卫的左右卫和驯象卫被谢宁和李梁溪的近一万五千人打的难以招架,驯象卫活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和风无名亲卫同守帅帐的一个厢了;琼月卫更不用说,弃粮草而逃。
两军都已疲弊,但是战机不可延误,顾无肆看着风无名之处空虚,用联络旗将情况告知勇毅营的校尉卫温。
江初安与邹沛已战数个回合,江初安身上的伤太多,若是平时,早将邹沛拿下,现下渐渐吃力,六月的天竟觉得冷了。
卫温用长枪一路杀敌来到江初安身旁,边杀退敌人边将情况告知,在将周围的几个满归族人处理后,转而与邹沛打斗,江初安借机撤出,用轻功往后轻轻一跳,黑甲重步还想追被勇毅营士兵拦下。
江初安撤出战场后,将身上的弩箭拔出后,急忙卸甲。邹沛从人影晃动中看到江初安卸甲,心下一急,想要略过卫温去追江初安,卫温将他拦住,“邹大人一介文人竟也敢上场杀敌,少帅怜香惜玉,枫林苑是多好的地方,大人好不懂情趣!就让我替少帅好好教训你!”说着卫温一枪挑死一个追上来的士兵,提枪直冲邹沛门面,邹沛无奈只能继续格挡,回了一句:“你这样会害死你家少帅”。
江初安卸甲后身着一身黑袍,头戴黑绣金麒麟抹额,将万应粉撒在伤口处,没有包扎就又要进入战场。身旁的庵庐营士兵未来得及拦就被江初安跑了,只能将江初安的盔甲带回后方。
无那盔甲的束缚,江初安的身姿相比之前更加矫健,连杀十六七个敌兵。看着风无名所在地,心知如若再不冲恐怕会生变故,下令道:“煞星队卸甲,向我集中!”
哪有这种命令,战场上盔甲的重要性不必言说,竟然有主将下这种命令,一时之间,黑甲重步和马闲四卫都有点懵,但接下来的场景让他们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黑袍重重、血色飘扬,煞星恐怖超地狱。
超五十余人卸甲胄只着军袍,头戴红绣金天织抹额,眼中透露出的神色让敌军胆寒。煞星队队正韦泽嘴角扯起一个狂傲的笑,冲着身后的弟兄喊道:“兄弟们,回家喽!”
一队人朝着江初安的方向迅速靠拢,未有一人露怯,一路血肉横飞,无一人伤亡。集结到江初安身边后,江初安大呵一声,瞬间出击,向着风无名的方向,周遭战场没什么能阻挡这支队伍的脚步。
风无名坐在帅案后,刚听完效力三卫战况的报告,李典此人,徒有其名,将一支精锐用的面对不到自己一半的敌人都打不出气势,反而自己伤亡过半,风无名也不想临阵换将,但不得不这么做了,下令撤掉李典,由左卫将军刘丰年顶上。更让他心烦的是几支部队的营和厢一级军官从子时就开始逐渐消失甚至死亡,自己不得不提了一批底层军官上补,这群人不服众,难以指挥。自己昨夜派去劫江初安粮草的一个营也没有一个回来,十五万打四万的富裕仗竟然打成这个样子,自己怕是通过这场仗成为世上第一无能帅了。此外营地四处的爆炸声也让联军损失极多,中军所携粮草也被损害殆尽,江初安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还有就是,楚南归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叛逃,江初安居然可以将楚南归带回去,风无名自己也知道定是军中有内鬼,但是联军指挥听令,其余可不听,如若动人家手下的士兵,哪个将军愿意。其实这场仗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从联军右侧山上冲下来直插后军的这支部队是哪里来的,没打将旗,没有番号,将戴面具看不出样子,单兵能力强悍,面对南蜀精锐马闲四卫可以以一敌十,从未听说过江初安还有这么一支部队,太让人意外了,但是看这支部队所用戟法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没有想出在哪里见过便又被打断了。
“报,一队人自前军黑甲重步营地轻装袭来”,传令兵匆忙跑来跪在地下上报。
风无名抬头看了看,果然,江初安带着四五十个人向着他这里杀过来,一队人眼睛都杀红了,周围士兵迫于军令阻拦,但如鸡蛋碰石头,毫无作用。这样的江初安哪像十五岁的少年儿郎,活脱脱一个战场阎王,到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江初见风无名从帅案起身走出来,眼睛更红了几分。哪管什么伤口的疼,带着煞星队杀敌更勇,驯象卫离开了大象也就比一般士兵强点,更加不足为惧,向风无名靠近的速度更快。
江初安踏着几个驯象卫士兵的肩膀,直接跃到了高台上,眼睛直直瞪着风无名,风无名知他心中所想,却也无奈,毕竟事实摆在这里,多说无益。
“早听闻风帅的剑在天下前三甲,心中多有仰慕,今日江初安特意来请教”,说着江初安将自己的涯角枪往身边一插,拔出龙渊剑。
“安伯”,风无名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最终只说出这么两个字。
江初安哪管他这般,直道:“来啊,出剑啊,扭扭捏捏,不知情者,还以为风帅和我有私情。”话罢,直接向风无名出剑。
风无名剑未曾出鞘,用剑鞘左右抵挡,“安伯,你回去,身为一军主帅,怎可轻入敌营!”
“几年不见,风帅比以前更爱唠叨了,怎么,北蜀度日如年?风帅如今芳龄几何?可曾婚嫁?”江初安嘴上不饶人,剑法更加凌厉,直冲风无名的命门。
风无名见江初安玩真的,不敢再马虎,抽出鸿云剑开始回击。江初安见到风无名拔剑,更加卖力,不顾身上伤口,两人打的不相上下。
五十六招,两人持剑相持,江初安想要用龙渊力压鸿云,二人许久没有离得这么近。“安伯,其实···”话还未完,风无名就听到江初安一声闷哼,嘴角开始流血。
“少帅!”四周的煞星队士兵异口同声。
江初安暗骂一声,一拳推开风无名,回头看是谁这么卑鄙。
风无名看着江初安后背的八支德衡弩箭,心下一紧,刚刚想要扶住江初安,被一拳推开,现下碍于身份更不好过去。
江初安看着五十步外,呲个牙冲着自己摆手的夏瓘,握紧手中的剑,想要过去,被从人群中过来的韦泽和跟着夏瓘过来的张济堂阻止。
夏瓘见江初安没有过来,撇了撇嘴,转身从袖中掏出一颗信号弹发射了,之后又冲着江初安笑着说道:“江帅,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道您能不能承受的住。”
江初安将口中涌上来的血吐了出去,整个嘴里都是血腥味,太难受了,看着夏伯玉的样子更窝火,让韦泽拔箭敷药,张济堂则是拿着剑背对着江初安,盯着风无名的一举一动。
“少主,捉生营与符林守将勾结,军师那里情形怕是不好”,张济堂听着江初安不断吸气以缓解疼痛,也是焦急,但又不敢回头看。
“嘶~捉生营那群玩意儿是怎么回事”,江初强忍着,伤口太大,留得血多,韦泽将自己和江初安身上的万应粉都撒在伤口处,现下这种情形哪管对三军影响,已经不得不用绷带了。
“我们会来之后扑空了,夏瓘率着捉生营全员撤出三军驻地”,张济堂将回来之后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诉江初安。
“两军交战至今都已疲弊,不知风帅是否还有援军”,江初安整个身子都在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若不在战场,这样的伤恐早就晕过去了。
风无名看着韦泽给江初安上药包扎,双手都在颤抖,努力保持语调的平稳:“我不知道。”
“呵,都到底如今这个地步了,风帅还不能据实相告,是想在我的坟头告诉我吗?”江初安起身,将剑换成涯角枪,看着风无名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也不需要回答,又转身看着夏瓘。
“少主/少帅”,张、韦二人听着江初安此番言论,不禁提醒。
“无碍。奉孝,你去告诉戴面具的那个人,如若速度再慢,恐怕就要被包饺子了。文元,你去将情况告诉顾无肆让他做好准备”,江初安说着冲夏瓘招了招手,学着他的样子扯了一个笑。
“是。”二人深深看了江初安一眼,掉头执行各自任务。
“风帅还未曾见过我如今的武学水平吧,可厉害呢,一会给你看。”江初安回头看着风无名笑了,这个笑风无名见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像这样,笑得风无名心慌。
夏瓘如江初安,踏着几个人的肩膀飞过来。
“江帅少年英豪,这些年光听着江帅的传说,今日有幸能与江帅切磋,不胜荣幸。”夏瓘讲话摇头晃脑,手中晃着一把折扇,不似正经人。
“伯玉玩笑,在我院内潜伏近四年之久,还说不认识,无趣。”江初安扶着枪站着,但身体绷直,中气十足,不似受了德衡弩箭。
夏瓘被江初安的话噎了一下,吭哧半天未曾说出话来。
“伯玉在我府上时,我学艺不精,武学修为极差,如今我可是大有长进,要不要来试一试?”江初安说着深吸一口气,提枪就冲着夏瓘去。
“江帅是文帅,何必弄这一出,我武功虽不及风帅,但在天下武榜也排在前十,赢了江帅也是胜之不武。”夏瓘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下手并没有留情,甚至可以说是全力以赴,毕竟江初安的脑袋可封王侯并不是假话。
一旁的风无名观战,正所谓旁观者清,江初安虽有伤在身,但是看得出来他的武功绝在夏瓘之上。
夏瓘在过招中也发现了江初安的武功相比三年前大有长进,强于自身,但是由于身上有伤,江初安出招凌厉,想要快速解决战斗。夏瓘不如他愿,不出招,只防御。江初安见势收回涯角枪,跳到一旁,持枪冷眼看着夏瓘。
“江帅的武功大为长进,想来原本就不差吧。这么多年伪装自己的武功,煞费苦心啊。”夏瓘摇着折扇,目露精光。
江初安想要回话,但自己只要一张嘴,努力压住的血绝对会喷出来。江初安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想要将涌上来的气血再压一压,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瓘见江初安撑不住了,露出个邪笑,飞速冲着江初安过来。江初安正在调息,无力阻挡。一边风无名的鸿云已出剑鞘一寸,只要夏瓘到了江初安面前十步,风无名绝对会出手。
“咚”一声,未等到风无名出手,一个戴着面具的将领一拳将夏瓘击飞。风无名默默将鸿云收回剑鞘。
“夏校尉不在自己的捉生营窝着,出来干什么?武功这么差,不怕捉生营群龙无首被废掉吗?”面具人站在江初安身边,一手扶着江初安,一手持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夏瓘打量着眼前的面具人,太熟悉的感觉了,想了一下,夏瓘带着兴奋说出了一个名字:“李梁溪?”
风无名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永安帝时的禁军统领,当时的天下武榜第一,相传在元延帝继位后远遁江湖,竟是在逍遥王府旗下做事。
江初安见李梁溪被认出来,知道在场的这些人恐怕是不能活着了。江初安经过调息,比刚刚好了一点,冲着煞星队和刚来的先诏军,用内力顶着,沉声道:“三军何在!随本帅踏破敌阵,杀尽敌军!”
江初安部署伤亡惨重,听到主帅喊话,心里的疲惫消失不少,士气高涨,众将士大声道:“呵”
又是一番厮杀。
夏瓘看风无名已经无意指挥,只得将捉生营众将士也投入进来,但哪里是先诏军的对手,没有顶多久,就被杀的四处溃逃,北蜀的最大军事间谍组织就这样被先诏军打散了。
吕舜钦的右军和勇毅营现能战斗的不到两千人;谢宁的左军有近三千人;顾挽枫的无当卫有七千人;李梁溪的先诏军左都卫伤了百余人,无人死亡;张顺时的踏白营未见伤亡报告,已从战场撤退向南茗方向移动 。
联军之中,黑甲重步被冲垮,各自为战;马闲四卫有近七千人在向风无名的中军靠拢;效力三卫和驯象卫只剩散说着兵游勇,不成气候。
顾无肆看着三军伤亡人数心中悲痛,庵庐营抬着伤员不断从自己身边经过,这场仗太难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下情更加危急,符林守将带着守兵全军近两万五千人出关直奔这里,南茗方向北蜀皇属亲卫驭龙骑三万人也在路上。
夏瓘被李梁溪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想要认输,李梁溪不允,又像江初安求饶,江初安充耳不闻,最终夏瓘被杀。
李梁溪轻身一跃到江初安身边,目不转睛的顶着风无名,“风帅可要与老夫切磋一番。”
风无名告饶:“前辈说笑了,后面还有硬仗,还是留点力气的好。”
“还有?”李梁溪两眼瞪的滴溜圆,转头看江初安。
江初安面色苍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