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离合》小老赵

24、过年了

　　白芷把一块光滑的石板扔到火堆里，等到石头稍热了，就把石头架到桌子上，将切的薄薄的腊肉片放在上面烤。
　　闻着久违的肉香，念北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头一拨烤熟的肉，都进了念北的碗里。
　　白芷本想训斥念北，转念一想，过年了，就让孩子开心一晚。
　　遂烤完第二拨，分给罗世铭一半，另一半给了念北。
　　“白芷，你坐下来吃，我来烤。”
　　“你们先吃。我现在饭量较以前小了很多。”
　　罗世铭想到白芷的手和脸都有些浮肿，看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
　　罗世铭迄今为止，都没体会过食不果腹是什么滋味。白芷这几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却满脑子□□，真是禽兽。
　　白芷见罗世铭垂着头，也不吃东西，“是不是吃不惯哪？”
　　罗世铭轻轻摇摇头。
　　“那就快趁热吃嘛！”
　　白芷声音有些严厉，念北赶紧捅捅罗世铭，示意他要听话。
　　罗世铭仍然垂着头，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
　　“好吃吗？”白芷温柔的问到。
　　“好吃！”念北抢着回答。
　　“好吃，多吃点，今天管够。”
　　白芷等到念北吃的肚子鼓溜溜了，才蹭着石板上的猪油，吃了半个窝窝头。
　　“你吃的太少了！”罗世铭心疼的看着白芷。
　　“君子食无求饱。”
　　“那我也要做君子。”
　　“贤贤易色。你易色吗？”
　　“我只看你一个人，当然不是好色之徒。”
　　“我没有姿色？”
　　“非常有，非常有。”
　　“我们一开始说什么的？怎么说到这里了。”
　　白芷忙岔开话题，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收拾停当，三人围坐在炕上。
　　罗世铭小时在北平也睡过火炕，这一回又能在寒冬睡到滚烫的土炕上，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屋子低矮，罗世铭站在炕上，需要低着头。躺在炕上，长度刚刚好。
　　罗世铭陪着念北玩了一会陆战棋。罗世铭头一次接触，节节败退，最后甘拜下风，认了念北做陆战棋师傅。
　　两人又玩蒙眼写字，看谁蒙着眼睛写出的字准确。这回是念北一直输，念北就认罗世铭做写字师傅。
　　罗世铭在烛光下，表演手影戏，逗的念北高兴的哈哈笑。
　　念北要白芷一起玩。白芷提议玩猜谜，由一个人给出谜面，另两个人抢答，答的最快而且正确的人，可以满足一个要求。
　　白芷和罗世铭都故意让着念北，让她赢了好几次，结果念北没什么要求，她让白芷替她想一个。
　　“抗战胜利了，回上海。”白芷思考片刻，说到。
　　“回上海，那槐花、小虎他们怎么办呢？俺就见不到他们了！”
　　念北舍不得她的朋友。
　　“妈妈只是说一说，我们还是想个别的愿望吧。”
　　白芷不放心，又叮嘱了念北一句，“刚刚的话，不要对别人说，这是我们三个之间的秘密。”
　　“行吧。”
　　念北不明白，想回上海为什么是秘密。
　　罗世铭只要知道白芷的心意，也没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