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 墨染霄汉醉花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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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的笑意，比天悬星河、凤凰花开更加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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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在琼华殿我第一次看见他，他对我只是匆匆一瞥，而我却仔细地打量着他，对他的忽视那时的我是有着怨念的吧？否则也不会在听说他用两件神兵换那个要求时，生出那种叫做嫉妒的情感。
玄墨，玄本身就是黑色，墨也加重了黑的色彩，可是他比任何人都纯净，他什么都不懂——应该是说对情感方面的事情很迟钝，但有时候又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
令我惊讶的是，如此沉默的他却有很多朋友。在剑舞坪，师兄、师姐都围着他，就算是对着我和天青在自我介绍，眼睛却一直徘徊在他的身上，可他一无所觉。我奇怪，所以皱了皱眉，他却误以为我是不适应热闹的场面，所以带着我离开，但是天青对他的称呼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一声“阿墨”，已是可以明了他们之间的亲密，他对天青的称呼也不是“天青师弟”，而是天青，额间的朱砂在隐隐作痛——其实在那时起，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是不可更改。
在承天剑台，他说他并没有为我准备佩剑时，我是有些愤怒的：我和云天青同是你的师弟，你却如此厚此薄彼！
第二天他下山去了，一个月后才回来。在没有他的时候，玄震师兄、夙瑶师姐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总是会分心，从这也可以看出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不可或缺。
修行考核时他回来了，一身长袍、风姿卓绰。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可以通过不同的衣服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气质，也许只有他才可以。
他被叫上台时，原本有些吵闹的场面立即安静下来，我此时才知道他在琼华并不是我想象般的无足轻重。
那场剑术对决，比我在这一个月的早课中见到的高深的多，他衣角翻飞、身若翩鸿，剑在他手中没有应有的煞气，他的剑如他的人一般，都是平和的。
他是我今生要超越的目标，因为连师父都自叹不如。
修行考核结束后，我急忙追上他，与他约定，每日与他一同修行，他应了。
稍后我才想起我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佩剑，那他都是以气凝剑来练习的吗？这个疑问却在下一刻被我抛之脑后，因为我看到了玄逸师兄将他抱起的场景，我握紧了拳，却立即走开，我讨厌此时的心情——纷乱不堪……
第二日却听闻玄逸师兄因偷盗镇派之宝水灵珠被逐出师门，而他也因管教不力被罚去禁地思过，今日的约他可还能去赴？我带着疑问与一向交好的夙玉师妹一起去了醉花荫。
令我意外的是他早早等在那里，我唤他，他转身，抖落了依附在他身上的凤凰花，那种情景就像是连凤凰花都围绕着他，只为了衬出他的风华绝代。是的，风华绝代，我只能想出这种词来描绘他，在冰中的岁月我只能反复回忆着曾经的画面，为了不被那无尽的空虚吞没神智。
在琼华玄震师兄总说我孤傲难以亲近，但他似乎无所觉一般，只是如一般人一样对我，也好像对所有人一般，能轻易地看懂我的情绪，我也好像能察觉他的情绪，就好像此刻他掩藏在唇角的笑意，但下一刻却染上了哀伤：“……以后对我不必说谢，我，承不起。”如今经历了所有，困锁在这比玄冰还冰冷的东海之渊，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向我道过了歉。
之后的时间就像烟花一般，消散的飞快，三个月后，我与夙玉师妹被授予羲和望舒，要求修双剑、缚妖界，助琼华飞升，我本以为他无法再和我们一起，没想到他居然说和我们一起修炼，那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是欣喜的。
但他看着我时，眉头是皱起的，我的心渐渐凉了，他是不愿和我一同修炼吗？接下来他的话才让我真正惊讶，他说修炼双剑是极其危险的事，他说想保住我们的性命，他说连师父的命令也不可以更改修炼之法……我突然想到：难道师父竟是知道修炼的危险也还是让我们修炼？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事实，在如今看来却是最可笑的执着，让我错过了我最不愿错过的东西，甚至伤了他……
再之后就是我知道了羲和望舒竟是他所铸，那么他还是为我铸了一把剑……我更加珍爱羲和，因为那里面有着他的心血……
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剑灵，很特殊，竟然也是火属性，直到幻瞑界与他一同铸成剑柱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剑中，还有冰属性的剑灵。他隐瞒了很多……
那个剑灵说我调戏他，其实也没有说错，我心中忐忑，他却懵懂：“调戏，是何意？”我窃喜：若是不懂情，才好……想完，我就怔住：为何不懂情才好？
夙玉师妹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她似乎想为他解释，我却有些蛮横地阻止，他的眼中是疑惑，我不语：就算是懂，也该我来教……当时的我不懂这种近乎独断的心情，所以无法向他说明，如今纵使是懂了却身困东海，又如何说明？
我避着他，却再也无法忍受不见他的苦，忍不住去找他，看到他对着凤凰花枝说话，那时我才明白，我对他了解甚少，与他交谈却只得一句“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活下去的约定。”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过去……因为他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拙劣的方法，却正是应了他的性格，我如实回答，他却劝阻我不可继续修炼，而应疏导炎气。
他说师父坠入邪道，不可相信！怎能相信，难道那种慈爱的眼神全是假的吗？！“我不相信！玄墨师兄今日所言已是大忌，玄霄只当未曾听言，只望玄墨师兄也莫再提。”我毫不迟疑地离开，因为我不确定下一刻是否会动摇……
他再次下山，却是带了灼烧的伤回来，他给了我火灵珠，我立刻明白：他是为了火灵珠而伤！我不懂，明明两个月前不欢而散，为何还肯如此为我？他问我们是否有所不妥，我第一次觉得也许师父错了，却还是骗了他，那时炎气日日侵袭我的经脉，酷热难耐……
还记得那时的醉花荫，夙玉师妹告与我的凤凰长离的故事，我若有所感，玄墨师兄……正想着，身后却是他的脚步声。
我转述了夙玉师妹的故事，还问了近乎情语的话，他的回答诚实得让人发笑，却也让人不耐，到底谁才能让他明白？十九年后的云天河给了让我最心痛的答案，他说凤凰花仙让他转告一句话：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玄霄师弟。话犹在耳，良人不再。在这绝对噤声的东海之渊，我也能听见自己悲凉的笑声：云天青迟得只是一步，我却迟了整整十九年……
犹记幻瞑一战，他守护在卷云台结界之外，任何妖物都无法靠近一步，此时我才真正一睹他的佩剑——天穹，也才真正明白他的强大……
黄昏时分，战将平息，他与夙玉师妹谈话，接着代替了夙玉师妹维持剑柱，我立刻明白，他是放了夙玉师妹离开，我却无能为力，额上的朱砂隐隐作痛，早已蚀入经脉的炎气渐渐不受控制……
待我醒悟，却只剩血雾满天，却只听得那一声“玄墨，有点痛……”，连他都会说出的痛，会有多痛？
剑柱毁了，幻瞑界逃离，琼华虽胜犹败，我也被软禁在禁地，终日浑浑噩噩，直到他来到，此时的他已满身萧索……出言将他激走，稍后却是噩梦一般的冰封，宗炼强行将火灵珠夺走，我苦笑：我身边再无你之物，也许只剩下这羲和……
闭上眼，如今身处在这东海之渊，徒留我无力的思念：……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这一声思念你可还能听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墨染霄汉醉花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