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镞》景青持

95、《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英]珍妮特·温特森著|于是译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8.4

　　橘子是宗教的象征。宗教是墙，珍妮特自小是被母亲带回来生活在墙内的小孩，但墙内的生活总是有很多条条框框，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作为从小就被当做传教士培养的珍妮特，她做的很好，并且极富有天赋，七岁的时候就曾迈入狂喜之境。唯一一点出了差错的是她总是爱上墙内不允许爱上的人——爱上错误的一类人——爱上同性是禁忌。而珍妮特面临的选择是“是否要投出手中的石头？”。答案在p167和p168，“错失良机城里，全是那些选择墙的人”，“魔鬼喊了一声就消失了。只见一颗粗粒的褐色小卵石在我的手心”。
　　“申命记”这章很短，我以为它是一个转折也是一个总结。从前者来说，以这章为分界，荒诞的事情出场有了变化。之前“耳聋三个月却无人知晓”和之后“罗斯维尔太太溺水时众信徒的表现”，让人有了明显的情绪转变。当荒诞的事情不再披着宗教的外衣，荒诞的本质——宗教的荒诞也就显现了出来。
　　珍妮特是从p160“魔鬼都是邪恶的吗？”开始质疑的墙存在的正确性的。但此前她的世界观全部都是围绕着墙展开的，她不可能一蹴而就推翻东南西北都存在的墙，p182的故事也揭示了珍妮特为什么重新走回墙内并且三番五次拒绝梅兰妮。
　　不管是梅兰妮还是凯蒂，在第一次被迫驱魔——他们的暴力都是不见血的，祈祷上帝的宽恕时，“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的种子已经埋在珍妮特心中。她用墙内的规则质疑着墙内的规则，也再次体现了教会信徒的本质——虚伪与愚昧。所以第二次，珍妮特拒绝驱魔握紧小石子，并且意识到在她面临困境时“橘子”帮不上什么忙。
　　关于最后一章的童话，我们都知道温妮特就是珍妮特对吗，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她爱上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违背了上帝的旨意就是错的。其实不是上帝，是父亲或者母亲所奉为金科玉律的东西（p257母亲把天使弄倒了，让人怀疑她是真的信仰她的信仰吗？），直到p197珍妮特才真正意识到她深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些东西一直存在但从不被人重视，母亲一直是一个专制的人——她把白玫瑰漆成红色，声称玫瑰就是那么长的。她篡改简·爱的结局。
　　尽管在离家前，珍妮特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必须去水果店打工——重回教堂，但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p215“你会发现自己被悲伤毁灭。你所知的一切都围绕在你身边，同时又都离你很远。”，那是她被身边人孤立，不得不走，后来她在“极乐境界”艾希尔的葬礼上遭遇的也再一次证实，那些人不会改变。
　　童话里的温妮特没有退路的奋力摇桨，驶向大海，企图到达城市。现实里的珍妮特也再难回头，因为她选择了自我。“墙是庇护，也是限制。墙的本质注定了墙终将倾颓。吹响自己的号角，你会看到四壁倒塌。”，墙能“暂时摆脱身为自我的痛苦，暂时麻木感官，以逃避生活的痛苦和空虚，但最终总是要回归自我。”（《悉达多》）。最后母亲看似改变了，但仍旧在位上帝忙碌，而梅兰妮也可以和珍妮特的母亲一起举办传教会了。现在深陷过去久久不能释怀的只有珍妮特。只有珍妮特在自己割裂的人生中挣扎着寻找一处安宁。
　　不管过去的记忆需不需要遭到篡改，历史会由胜利者怎么书写，像是建议若要保住自己的牙齿，请亲手制作三明治一样，也请亲自探寻自己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学生送我书，写了篇作业。
非常感谢。